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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一手撐住閘機,一刻都等不及的躍了過去。 這一次,他們不再背道而馳。 他跑向鐘思遠,撲到那個向他走來的懷抱中。 被擁住的一瞬間,方知行的眼圈立刻就紅了,他怒目瞪視著鐘思遠的嘴角,像被觸及逆鱗的小獸,渾身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誰干的?” 他咬著牙問,氣息混亂,滔天的怒火滾到胸腔,沸騰的血液頂到喉頭,他呵出一口涼薄的血氣,瞳孔發燙:“是不是金侑熙!” “傻逼東西!”方知行氣的眼前發黑,又要把鐘思遠推開,一副要找人算賬的架勢,“那只老狗呢?!” 鐘思遠一把撈住方知行的腰,掌心貼住他的背脊,安撫道:“老狗被我揍的不輕,一時半會下不來?!?/br> 他說著,朝林曼曼使眼色,后者機靈的跑去前面刷卡開閘機。 鐘思遠攬著方知行把人往外帶:“回劇院嗎?還是跟我回家?” 方知行怒火中燒,完全無法平靜:“你放開我,我非要去把那混蛋揍一頓!” 司機把車開到門口,鐘思遠半拖半抱的按著方知行出了門:“跟我回家吧,我有話想跟你說?!?/br> 聽見這話,方知行燒的正旺的火氣瞬間去了大半,他在鐘思遠的懷抱中狠狠抖了一下,像是被兜頭潑了一盆冰涼的水。 從他在電話里聽到金侑熙的聲音開始,理智似乎就開始離他遠去。 他懷疑自己聽錯,擔心自己想多,他在網上看到小道消息,說今天開始錄制《我是練習生》,然后就不管不顧的跑來了。 一路上,他仍在否定,鐘思遠從來不接綜藝怎么可能會在啟泰?就算他真的接了,里頭明晃晃還隔著個“老熟人”金侑熙,鐘思遠又怎么會不告訴他? 但如果是真的,鐘思遠選擇緘默不言什么都不說,是不是已經看穿什么?或是已經知道什么? 方知行不敢深想,惶惶又惴惴,直到他在大廳里看見鐘思遠。 一切假設全部成真。 他被鐘思遠塞進車里,被牽著手坐在后排,消退的理智慢慢回攏。 他開始回憶剛才鐘思遠的話。 鐘思遠說,金侑熙被他揍的不輕。 所以他們倆個打架了。 當著那么多工作人員的面,動手了。 鐘思遠的手機響了,是經紀人商婕打來的,他看了一眼不想接,把手機遞給了林曼曼。 方知行一動不動的聽著林曼曼講電話,滯澀的瞳仁轉一下都覺得酸澀,他試圖從林曼曼的只言片語中拼湊一個大致情況,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很糟糕。 似乎是感覺到他的僵硬,鐘思遠把方知行的手抓過來捏了捏。 林曼曼的說話聲里,鐘思遠低頭靠近他的耳畔,輕聲說:“放心,沒事的?!?/br> 這通電話打了很久,結束時他們已經快到家了。 林曼曼簡單復述一遍商婕的話,左不過是天下沒有不漏風的墻,危機公關已經啟動,既然鐘思遠打定主意不和解,那他們只能盡力將影響降到最低。 至于這個最低影響到底是什么程度,沒有人能給個準話。 林曼曼說:“老大,商姐晚點要來找你,你記得給她開門?!?/br> 話音剛落,鐘思遠的手機又響起來。 這一次是鐘路凡。 親哥的電話不能不接,鐘思遠微蹙起眉,消息傳得也太快了。 “喂?!?/br> 鐘路凡不說廢話,直問原因:“為什么打人?” 鐘思遠不是沒分寸的人,他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平時連臟話都不說,別說打架了。 “不為什么?!?/br> 消極態度氣的鐘路凡嗆了一嗓子:“你肯上綜藝我就覺得奇怪,你是不是沖著金侑熙去的?他在韓國的時候欺負你了?給你穿小鞋了?你們倆什么過節用得著動手?” 鐘思遠:“沒?!?/br> 鐘路凡全懂了,一針見血:“那就是為了方知行!” “行了,”鐘思遠不想繼續說,“不說了,我回家了?!?/br> 這反應足夠說明一切,鐘路凡在電話那頭松了松領帶,頃刻間冷靜下來:“是你先動手的?” “嗯?!?/br> 能讓鐘思遠動手的絕不可能是小事,鐘路凡幫著弟弟查過方知行的資料,五年前被篡改的出入境記錄、住院單、幾乎全斷的右腿,他無從得知方知行身上發生過什么,但如今看來多半和金侑熙有關。 鐘路凡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事兒我知道了,別擔心,這里是中國,金侑熙本事再大也翻不起浪?!?/br> 鐘思遠頓了頓,明白他哥是在變相的表達支持。他不善言辭,只能對兄長說一聲謝謝。 路虎駛入車庫,鐘思遠揉了揉方知行的后腦:“走吧,回家?!?/br> 啟泰大廈里的囂張氣焰此刻已經蕩然無存,方知行亦步亦趨的跟在鐘思遠身后,進電梯,進家門,看著鐘思遠脫掉演出服拿上自己的毛衣,不怎么說話,已經準備好接受盤問。 “我去沖個澡,”鐘思遠說,“你等我一會兒?!?/br> 鐘思遠拿著衣服進浴室,水聲很快響起。 方知行手足無措的在客廳里徘徊,莫扎特不知從哪個角落跳出來,盤在他腳邊瞎蹭。方知行醒盹過來,蹲在電視柜前翻藥箱。然后去廚房燒開水,他最近買了好多養生茶,預備泡給鐘思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