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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思遠巋然不動:“我就那么一個條件,而且已經給你重復了很多遍,你自己做不到?!?/br> 說起這個方知行就郁悶,他英文不好是天生,學不會的那種,這一個月他使盡渾身解數從鐘思遠嘴里摳字眼,聽來聽去就聽懂個“I Love u”。他自己組詞造句,起碼原創了百八十條,一條都沒中,嚴重打消了他的積極性和自尊心,覺得鐘思遠就是故意吊著他玩。 抱也抱了,睡也睡了,耳朵都親了還要端著,這要放小說里就是個干了壞事不想負責的渣男! 方知行不甘示弱的懟了幾句,鐘思遠不接話他也能叨叨,一頓飯吃的豐富多彩。 后來,鐘思遠先放下筷子,他抽出紙巾擦嘴,狀似無意般道:“你昨天提到的那個綜藝,我看到新聞說金社長會來做評委?!?/br> 方知行神色如常的吃早飯,厚蛋燒塞的滿嘴都是,他含混著聲音說:“我也看到了,金社長大忙人竟然會來中國錄節目,啟泰下了血本了?!?/br> 他說話時語氣輕松大方,并未沒有像昨晚那樣回避。鐘思遠認真看了方知行半天,沒瞧出端倪,難道是他想多了? 方知行吃完最后一口把碗一推,壞笑著說:“鐘老師,今天你洗碗,我去換衣服啦?!?/br> 他轉身回房間,門關上的瞬間臉上強撐的笑容盡數崩塌,他抓住上衣領口略顯暴躁的脫掉睡衣,發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牽動嘴角。眼睛里的光彩驟然褪去,厭惡、惡心乃至怨恨清晰的堆疊在無害單純的面頰上,讓他看起來像是變了一個人。 網劇的拍攝已經進入最后階段,角色的情緒轉換越來越鮮明,方知行明顯有點吃不消,本來是為了拍戲刻意減重,到后來演變成給他吃東西他也吃不下。 又一場激烈的哭戲結束,方知行整個人都虛了,被鐘思遠帶回休息室喂奶糖。 方知行躺在沙發上看天花板,咂摸著嘴巴里的甜味,喃喃道:“遠哥,我還有一場戲就殺青了?!?/br> 十一月快走完,三個月劇組生活做夢一樣,方知行比鐘思遠早幾天殺青,還剩一場淋雨的戲沒拍。 休息室里開了空調,鐘思遠怕方知行凍著上手剝掉他的外套:“殺青后有什么打算?” 方知行沒骨頭似的享受伺候,回道:“三個月沒練功,我得開始訓練了,年底還要請大家去七艦看演出?!?/br> 剛拍完戲就要馬不停蹄開始高強度訓練,鐘思遠心疼他:“好辛苦?!钡仓捞璨攀欠街械膲?,于是勸道,“在家多休息幾天再去,怎么樣?” 方知行考慮半天,勉為其難道:“頂多歇兩天,不然來不及?!?/br> 鐘思遠輕輕揉著方知行的膝蓋:“我擔心你會腿疼?!?/br> 尤其最后一場戲還要淋雨,十一月底天氣已經很冷了,他真怕方知行會凍出毛病。 方知行知道鐘思遠在想什么,笑盈盈的朝他伸出手,黏糊糊的說:“抱抱就不疼了,你要不要抱我?!?/br> 鐘思遠傾身過去把人抱了個滿懷,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要生病,別讓我擔心,知道嗎?” 方知行最近被慣的膽子有點大,偏頭對準鐘思遠的脖頸咬了一口,沒敢使勁兒,怕會留印子。 然后保證道:“答應你了,做不到隨你處置好叭!” 作者有話要說: 方知行,你最好不要隨便立Flag. 第38章 第 38 章 38. 方知行殺青前的最后一場戲拍的是故事的開端。 七月的北城狂風暴雨,郁然的meimei深夜臨產,電話打到他這里,郁然手臂骨折無法開車,拜托程皓送他去醫院,卻遭到拒絕,無奈之下只好獨自打車。 劇組叫的灑水車已經到達現場,劇務提前開始浸濕場地。 方知行在暖氣充盈的休息室里待到最后一刻,場務喊他去現場的時候他還蹦跶著做熱身運動。 在深秋季節演夏天,方知行不得不穿短袖,腳步剛邁出門檻就被風撲了一臉,他當即就扭頭想鉆回休息室。 季釧在后頭拿厚重的羽絨服把他裹起來:“你跑那么快干嘛,衣服還沒穿呢!” 方知行把帽子也卡到頭上,嗓子眼打顫:“我想提前感受一下秋天的滋味?!?/br> 季釧肩膀上挎個大包,里頭塞了十多條浴巾,鼓囊囊的配上他這形象活像是趕著去陪老婆生孩子。 天色又深又重,方知行在夜色中環顧一圈,問道:“遠哥呢?” “B組還沒下戲呢,他現在過不來?!?/br> “好吧?!?/br> 方知行興致不太高,連呵出來的熱氣都變的很短促。 到了現場,陳華先帶方知行走一遍戲,地上定了不少點,到哪兒該做什么一一交代清楚。然后他撩開方知行的羽絨服:“貼暖寶寶了嗎?” 想貼來著,但是夏天的T恤太輕薄,一沾水就容易看出輪廓,方知行搖搖頭:“沒貼?!?/br> 陳華滿意地應了一聲,拍拍他的肩:“最后一場戲了,堅持一下,我們爭取早點結束?!?/br> 灑水車開始噴灑,大雨如注般傾瀉,路邊上還放著三臺強力鼓風機,把花壇上的小草吹的東倒西歪。 方知行脫掉羽絨服,裸/露在外的手臂甫一接觸空氣就泛起雞皮疙瘩,但他沒表露出來,接過道具傘撐開,隨著場記一聲“A”悶頭沖進了風雨中。 凌晨三點半的高級住宅區渺無人煙,這個平時連出租車都嫌遠不肯開過來的地方,此刻在叫車軟件上更是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