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上一章,修改了大概六遍一直到三點多。 一顆小黃豆引發的血案, 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已經奔騰到斷腿了…… 這是昨天晚上碼了一半,沒碼完, 家里親戚病危,我要趕去醫院了。 下午回來繼續…… 27鎖章給大家帶來不便,等我回來給你們紅包補償。 啾你們所有人~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是咸魚呀 9瓶;韋爾霍文斯基、黑大帥 5瓶;夢想是五套明華堂 2瓶;深林一樹精 1瓶; 第二十九章 炎燚當然知道池洲的演技很好。 一直都知道,并且從未否認。 沒合作的時候, 他就看過池洲演的好幾部電影?;蜿廁F過偏執, 或機敏或刁滑,高嶺之花與淵泥之蟻皆有, 但經他演譯出來之后, 部部精品,似乎什么也難不住他。 當然床戲也好, 但炎燚記住他真的不只是這個。 他發誓! 尤其是知道那些鏡頭里大半都是替身的時候。 就說這部《審判者》,炎燚與池洲的對手戲最多。在劇中, 他是最嘚瑟的那個,表面看來他似乎跟池洲對起戲就他顯擺。然而事實上,池洲大多數都很收很配合他了。 為迎合劇情發展。 也確如許釗所言,從戲中人的視角來看戲中人,跟局外人看戲中人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就好比一場棋局里的對奕者, 似乎表面看來勢均力敵,但一沉穩老練,一隨心所欲,從旁觀者的角度看, 最緊扣人心, 或著說是最讓人能夠與之共情共理的, 還是穩的那個。 不得不說, 池洲真的就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料。 劇中, 他飾演左明是一直生活在底層陰潮暗角里的人, 不曾見過多少光明, 卻一直在追逐自己的光明。 但他失敗了。從戀人小西慘死,他屢屢碰壁之后,他向往的光明也就跟著一起墮入地獄了。 所以他開始復仇殺人。從第一個,第二個,到最后一個。如劇名所述,站在審判罪人的至高點,手法殘忍對付所有傷害過孤兒院的兇徒們。 他們都是來自不同的職業。有機車司機,也有鉆井技術員、政府文職等。十二個人,十二種死法,最后又都呈面壁待罪的姿勢跪著。 這一場戲,是他接之前一場,第一次在衛生間殺了人之后走到大街上的情景。 任何人第一次讓自己的手上沾血,都會恐懼。哪怕是惡魔,也會經歷一個難捱的過渡期。 更何況是曾經也善良過的左明。 機位架起來,燈光就緒。 池洲就不是那個重度強迫癥患者池洲了。 他就是左明。 他雙手克制不住的顫抖,單薄而孤寂的身影,穿梭在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之間。 沒有人注意到,在他們身邊,有一個殺人犯。 就像是沒有人知道,他們走過的街道邊,蹲坐著一只流浪狗一樣。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那是公共衛生間的方向。 ——那里,躺著一個死人。 是他殺的,他勒斷了他的脖子,他讓他吊在掛鉤上跪祭那些被他害死的孩子。 他也知道,這時候應該已經有人發現了。 似乎是突然想起自己用了什么手段去取那個人命,他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而后,握住已經發麻的雙手,在一條巷道里,慢慢地靠著墻蹲下。 他努力維持住表面的鎮定。但是他顫動的雙瞼,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他的懼怕。 他靠在墻上,很久。 才慢慢地抬頭,望著將要變亮的天。 腦中一遍遍回放的不知道是什么。 此刻他給人的感覺只有無盡的絕望。 ——好像是即將溺斃的弱者,掙扎沼澤里。 他想呼救、想解脫,他都要窒息了,卻到了最后也沒有一個人朝他伸出一只手。 哪怕是一只手。 他就這么望著天。 一直到太陽慢慢升起,到薄暮退去,將無盡蔓延的黑暗被輕緩掩飾去。 并帶走了,落在墻上的唯一一片昏黃。 天亮了,路燈熄滅了。 而屬于左明的最后的希望沒有了。 與此同時,他的所有的恐懼也漸漸退避開。 他抹了把臉,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皺巴的煙卷兒,點燃。 抽了一口。 圈圈灰霧繚繞,把他的臉遮蔽在朦朧里。那種絕望與無助,也在這一刻,如煙去絲裂,在他深邃的瞳仁兒里逐漸消散,至無影無蹤。 剩下的好像只有遲遲滋生的快感。 一種撥除叆叇,一片明朗的暢快。 因為他發現,他找到替小西和孤兒院死去的孩子們報仇的方法了。 不需要用別人廉價的同情。 他為什么會愚蠢到要借助別人,來給他們報仇呢? 也不知是嘲諷?還是后知的不屑。 亦或者是茫然里壓抑太久,終于摸索出一條自我救贖的通道之后的意外之喜。 他猛地把自己后腦勺撞在墻上…… 笑了。 笑得復雜癲狂,卻一顫一動,都像割在人心尖上。 就在這時候,不知道從哪里跑過來了一只流浪狗。 身上帶著斷裂了的、骯臟的狗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