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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通道刷著白色的油漆, 他壓著扶手推開門,拉著許琛進來。 許琛只來得及瞥到安全通道上的小小黑色標識, 緊接著就一陣天旋地轉, 等他回神,人就已經被季斐壓著抵在墻上。 一張帶著溫度的掌心卻提前抱住了他的背, 隔開了他和冰涼的白墻。 自動伸縮的鐵門在身后緩緩地自動關上。 通道里變得一片漆黑, 視線范圍內好像只看得見對方的五官輪廓。 許琛還有點懵逼:“怎么了?” “這里不太合適?!?nbsp;季斐的聲音很低,有些急促的呼吸靠過來,“不過我有點忍不住了?!?/br> 說完便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腰,垂頭吻了過來。 唇舌交纏, 短暫地分開時, 眼底都還殘留著克制又失控的情緒, 季斐舔了舔他的嘴唇,氣息有點亂,說:“有梅子酒的味道?!?/br> ......靠。 許琛頓時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耳根發紅。他剛剛吃晚飯的時候點了一杯梅子酒。 “下次試試別的?!?nbsp;兩人鼻尖親昵地蹭著鼻尖,季斐的低沉聲音隔著胸腔透過來,聽得人迷迷糊糊,喉結都發癢。 于是許琛手腳飄飄然,墊著腳還想再親一會兒,可手才剛摟上去,樓梯上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連一樓的聲控燈都亮起來了。 “.......” 許琛有種被掃光打非稽查小隊抓個正著的慌張感,兩個人立馬分開。 “哎,是許琛啊?!?/br> 頭頂探出一個腦袋,聲音傳過來。 許琛抬頭向上看,是八樓的大哥,穿著一身運動裝,看起來應該是要去跑步的樣子。 他有點兒緊張,扯著嘴角笑:“嗯?!?/br> “這位是?” 大哥掃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季斐。 “哦,這是......” 許琛生怕他們之間的親密被看出點什么來,轉身搭住季斐的肩膀,“哈哈”笑了兩聲:“這是我表弟?!?/br> “這樣啊?!?nbsp;大哥笑:“長得還挺像?!?/br> 許琛一嗆,硬著頭皮:“........大家都這么說?!?/br> 大哥往下走:“不過你們倆在這樓道里干嘛呢,剛才黑燈瞎火的我還以為沒人呢?!?/br> “.....哦,我們......” 許琛腦子快打結了,“我們剛推門進來的,準備也運動運動,爬樓梯?!?/br> “哈哈,可以可以?!?nbsp;大哥也沒太懷疑,“行,那你們爬著,我去外頭跑步了?!?/br> 直到身后的樓梯通道門又關上,許琛才拍著胸脯呼出一口氣,“艸,差點嚇死?!?/br> “以后咱倆要收斂點?!?/br>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兩人目光一對上,卻是又忍不住抱在一起低低地笑出來。 — 黏黏糊糊在家里呆了一天,休息調整完畢,許琛再次進了組。 《王權》最后的這場戲由李淵璟一怒之下廢黜朝中太傅拉開了序幕。 一把龍椅已經腐蝕了他的心性。 成功掌權之后,李淵璟變得越發多疑敏感,陰郁狠戾,玩得一手制衡之術,時時刻刻只想著如何能更好地維護自己的帝王寶座。 為此所有的政策推行,官員選拔,都是以他的利益為首而天下百姓的利益為次。因此也養出一批只會溜須拍馬的表面人才,朝中元老官員屢次進諫,反倒會引來雷霆震怒。 朝中的氣氛越發變得古怪起來,而這種表面和平被一則關于“科舉試效”的奏折所打破,吏部尚書奏請要廢除此前一直沿用的九品中正制,允許士人投牒自進,無須先得到高官的舉薦也可應試。 其實這并不是第一次有官員奏請新政了。 早就數年之前,楚帝執政之時,朝中便已經就此有過一番激烈的爭論,只不過后來經歷了太子親征北狄大敗,連續犯錯被貶,楚帝駕崩,新帝登基等等驚天大事,這個話題便被暫時擱置下來。 如今重提,滿朝文武自然又是一片嘩然,支持與反對兩方各持己見,誰也不讓誰,每日爭論不休,吵得是不可開交。 反對者大部分都來自正享受著制度福利,勢力強盛的世家官員。 九品中正制,在大楚開朝設立之初的本意是由中正官從行狀,家世兩方面來對官員候選進行評議定品,從而替朝廷選拔人才。但是發展到現在,這個制度的品級評定標準已經完全變成了家世。 ——出身寒門者,行狀評語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而世家子弟,就算行狀不佳,也能輕輕松松位列上品。 支持者的態度則在于,實行新策可以更大程度上地讓有才有志之人晉升而不受到家世背景的約束,從長遠角度上有利于國家的發展與建設。 李淵璟并非無能之輩,自然能辨清“科舉試效”背后的利處,只不過他現在在一等門閥世家里有不少擁護者,再加上李淵啟未除,在此刻大刀闊斧推行此法對他本身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百弊而無一利。 可朝中太傅,從幼時便一直在教導他的師傅,卻是個堅定的支持者,為此多次請求面圣來勸說。 “賜座?!?/br> 李淵璟合上一本奏折,笑著輕飄飄吩咐道。太傅從小教導他學習,他也仍存著幾分敬畏之心。 “謝陛下?!?nbsp;太傅起身落座,開門見山:“老臣今天來,為得還是科舉試效一事?!?/br> “哦?” 李淵璟眉眼神色中掠過一絲不耐,翻開一本奏折隨口道:“此事再容朕想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