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和黃花少年有那么一點相像。

    岑西立看顧朝明一直轉頭往后邊看：“顧帥，你看什么呢？”

    顧朝明提起雙手像運動會林見樊給他加油的時候一樣，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出林見樊的名字。

    “林見樊！”

    顧朝明的聲音穿破相隔的空氣，跳上教室走廊。樓上掃地的林見樊聽到顧朝明喊自己的名字，拿著掃把趴在走廊欄桿上往下看。

    樓下的顧朝明倒退著朝他揮手告別。

    林見樊在樓上，顧朝明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他知道林見樊在笑，知道林見樊也在朝著他揮手。

    看著他倆一個樓上一個樓下揮手告別，蘇炳和岑西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低笑。

    蘇炳笑說：“顧帥，你叫之前能不能先通知我們一下，你這一嗓子能嚇死我?！?/br>
    和林見樊告別，快走到校門口，三人都不免警覺起來。顧朝明快速掃視幾眼沒發現顧濤的身影。

    走出學校，左看右看，除了學生沒看到顧濤，走過一段路確定顧濤沒來，幾個人才放松下來。

    “你爸今天竟然沒來?！碧K炳說。

    “打牌去了吧?！鳖櫝鞑?。

    打牌，睡覺，什么都有可能。不來最好，讓他清靜地生活。

    顧濤沒來，岑西立騎上車，對顧朝明和蘇炳說：“那我先走了?！?/br>
    蘇炳和顧朝明分別時還讓顧朝明小心點，顧朝明有點不耐煩：“知道了，快走吧?！?/br>
    和蘇炳分別，顧朝明從口袋中拿出耳機聽歌，猶豫著還是打開和林見樊的聊天界面。

    顧朝明：“掃完了嗎？”

    顧朝明猜林見樊要不在路上，要不還留在教室，沒想到林見樊秒回：“掃完了還要拖地?！?/br>
    顧朝明：“哦，挺快的?！?/br>
    顧朝明：“下次他們叫你幫忙打掃就別答應了?！?/br>
    林見樊：“沒事，就掃一下地?！?/br>
    顧朝明：“每次都你幫他們掃，又沒有回報，說一句就走，干嘛幫他們掃?！?/br>
    有些是顧朝明聽蘇炳說的，有些是顧朝明自己看到的。林見樊總是背水，臟活累活都有他，有時候一些壞事還推給他，班上組織活動少錢林見樊這個傻蛋還自己付。

    因為蘇炳說他說話太直，顧朝明還斟酌一下用詞，沒有用他們私下說的討好，而是：“你能不能別總做老好人?！?/br>
    顧朝明又說：“我也沒什么身份說你，不過他們這些人就是看你好欺負，專挑軟柿子捏?！?/br>
    對面林見樊半天沒有回復，顧朝明接著說：“你越答應他們，他們越得寸進尺，越覺得你好欺負?！?/br>
    林見樊半天沒有回答，看他這么久沒有回應，顧朝明想是不是自己說的還是太直白或太重了？

    顧朝明：“你生氣了？”

    林見樊：“我沒生氣，我不是討好，只是不太會拒絕別人?！?/br>
    顧朝明看著信息：“拒絕有什么困難的？”

    林見樊：“對于我來說很難?！?/br>
    顧朝明：“你是說不出口嗎？”

    林見樊：“嗯?！?/br>
    顧朝明：“那換個方法拒絕呢？說你沒時間，說你有事，不用直接說不?！?/br>
    林見樊：“我試試吧?！?/br>
    顧朝明：“嗯?！?/br>
    林見樊：“先不聊了，我要去拖地了?！?/br>
    顧朝明差點忘記林見樊還要拖地，才想起來找他聊天的最初目的是為了什么。

    顧朝明：“我爸今天沒在學校門口，你不用擔心，早點回家?！?/br>
    林見樊隔了一會才說：“嗯，那我去拖地了?！?/br>
    之后的幾天顧朝明一直在忙著找新房子，希望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可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滿意的。

    星期六下班時間顧朝明坐在回家的公車上休息，雖然兼職與學習勞累，但沒有顧濤來找他的麻煩，顧朝明還是覺得挺舒服。

    公車開過一站，手中握著的手機突然響起，顧朝明瞇著眼睛嚇了一跳，拿起手機一看——是顧濤。顧朝明沒有理會，直接開靜音，沒有掛斷，隨便他打。

    顧濤很有毅力，電話打過好幾站，顧朝明一個電話都沒接。

    回到家洗完澡，拿起手機翻看來電顯示，顧濤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其中還夾雜著兩個曲盈逸的未接電話。

    看時間是他在路上的時候打的，曲盈逸有些時間沒給他打電話了，突然打電話給他什么事？

    顧朝明用浴巾擦著濕噠噠的頭發坐在沒開燈的客廳沙發上給母親回電話。

    電話好一會才接通，顧朝明一句“媽”還沒叫出口，對面先傳來一個稚嫩的女童聲。

    “喂？”女孩聲音很糯，顧朝明愣了一下，對面怎么是個女孩子？還是個小孩。

    顧朝明看一眼自己打的電話，沒錯，是他老媽的電話啊，聽到小女孩的聲音他還以為自己打錯了。

    那邊稚嫩的女孩又問：“喂，你是誰？”

    顧朝明猜她應該是那個男人的女兒，母親和他提過。

    顧朝明問：“你是圓圓？”

    “我是圓圓，你是誰？”女孩天真地問。

    “我找……”

    顧朝明停頓下來，沒有出聲。

    他不知道怎么對小女孩稱呼自己的mama。

    “我找你媽?！?/br>
    說出這句話，顧朝明心里好像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