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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樊,借一下你的書?!贬髁⒛闷鹆忠姺恼n本,躲在光頭身后,舉起書指指今天講的內容的大標題。 顧朝明視線往光頭身后岑西立所指的地方飄,一下就明白岑西立什么意思。 岑西立的手指在說:“顧帥,你書翻錯頁了,今天講這里?!?/br> 怪不得光頭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光頭感覺到身后有異樣,一轉頭只見岑西立抱著書和林見樊說:“見樊,這個我沒抄到,借我抄一下?!?/br> “哦…哦…”林見樊先是有點蒙,不過也馬上看清形式假裝起來。 光頭回頭看看岑西立又看看坐在位置上的林見樊,林見樊沒有看他,光頭拿著顧朝明的書問林見樊:“你就是這次的轉學生?” 林見樊點點頭。 “怪不得沒見過,在班上還習慣吧?”光頭問。 林見樊又是點點頭。 “以后有事找老師?!?/br> 林見樊再次點頭,這次多加一個“嗯”字,末了又加上一句“謝謝老師”。 光頭出奇地笑了一下,拍拍林見樊的肩,把課本還給顧朝明,從后門走出教室。 光頭一走,顧朝明自由解放,回座位經過林見樊時拍一下林見樊的后背:“剛剛演的不錯?!?/br> 一坐回位置,蘇炳跑過來問:“你上課咋了?” 顧朝明不是煩蘇炳的問題,那是蘇炳對他的關心,顧朝明煩的是并不想將自己的煩心事帶給他們,所以對蘇炳、岑西立、林見樊的問題,他都是統一的回答——“沒事?!?/br> 林見樊在顧朝明身后只坐一天,嚴格點來說一天都不到。下午最后一節課,如顧朝明和岑西立所料,老陳果然上完課開始換位置。 上課鈴還未打響,老陳夾著課本走進教室,趁著還沒上課先照例日常檢查班級衛生,桌邊或者走廊上有垃圾的都讓人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在教室繞一圈后看到還算滿意的干凈教室,老陳還是得說一句:“都高中生了,還吃這么多零食,十七八歲的人,教室這么臟,小學生教室都沒你們臟?!?/br> 老陳日常嫌棄教室臟,二班的同學們早已經習慣,任隨老陳嘮叨,顧朝明聽著甚至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 顧朝明只是哈欠來了擋也擋不住,雖然他也沒想擋。在老陳嘮叨的特殊情況下,這個哈欠像是他聽著老陳的嘮叨想睡覺,顧朝明完全沒這意思,他只是想打個哈欠而已。 哈欠在安靜的教室中發出屬于自己的聲音,老陳說著眼神撇過來看一眼。 光頭一回辦公室就和老陳告狀,告訴他顧朝明上課又惹事,被他給弄到后邊罰站去了。 “就這,你還覺得他有希望呢,我看他媽把他送進來就純屬來拖平均分的?!惫忸^說。 “這不還沒畢業嘛?!崩详愓f。 還沒畢業他們就應該相信所有學生都有變好的可能,就算畢了業他們當初覺得朽木不可雕也的學生也許會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變好,只是老師只能管他們這三年而已。 嘮叨幾句教室衛生還有課堂環境,老陳才正式開始上課。 班主任的課教室里寂靜無聲,安靜的教室里,顧朝明依舊是數獨本壓在課本上,躲藏在一堆書墻之后。 顧朝明輕微而又緩慢地轉著筆,眼睛盯著桌上的數獨本,他在思考,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不時盯著他看的視線。 對于顧朝明來說,今天不過是他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一天,但對坐在他身后的人來說卻是他新生活的開始。 跟著父母告別過去的日子,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一切皆是陌生,經過一天相處才好像融入那么一點,認識一些新同學。知道前邊的顧朝明就是昨天的哆啦A夢,才剛開始接觸就被通知又要換位置。 林見樊其實挺喜歡坐這,也挺樂意坐在這,最后一排就最后一排,一個人單出來也沒關系,但老陳說要換位置,林見樊扭頭看看四周,大致掃過班上的同學,除了中午一起吃飯的李兆,其余的一句話都沒說過。 李兆斜后桌就坐著蘇炳,如果要換就換到和李兆一桌最好,林見樊想。 從認真聽講的意識里抽出一縷,悄悄掃視過全班同學之后,林見樊的視線再一次停落在前方顧朝明的后背上。 顧朝明微微弓著背,白色的校服布料覆蓋在他后背,勾勒出背脊骨的痕跡。 他又在玩數獨,林見樊看到顧朝明手指間微轉的鉛筆,猶如上午剛到班上的第一節 課一樣,只是橡皮放在一邊沒有拿起。 老陳講了多久的課,顧朝明就玩了多久的數獨,越玩越發現自己沒玩這東西的腦子,幸好沒選理科。 老陳停止講課,說起換位置的事顧朝明才從數獨本中抬起頭,將數獨本合上,扭頭對后邊的林見樊說:“我們說的沒錯吧?!?/br> 老陳還在臺上說換位置的事,林見樊看著轉過頭來的顧朝明沒有說話,眨眨眼睛,點點頭。 “待會我幫你搬書?!鳖櫝髡f。 “謝謝?!?/br> 其實在林見樊轉來之前剛開學的時候,班上位置發生過一次變化。因為高二文理分科,轉來幾個學文的新同學,老陳在高一位置的基礎上調動,把轉出去的學生位置填補上,變動不算太大。 后來因為顧朝明后邊那個獨自守后門的“天兵”上課總是搞小動作,還往后門口看,老師們告狀多次,老陳也說了幾次,他不聽,老陳沒辦法就把他調講臺邊上,近距離接受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