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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時候,你的朋友跳起來反抗,說:“憑什么我受,老子24k純攻,狗蛋才受?!?,這種毫不避諱的話,那他大概率是個直男,但如果他在意的是:“為什么是狗蛋,我根本和狗蛋不熟!”,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個彎的。 他們同時切回辦事處,默默的看向了江瑜發的那一句: “翟安?搞笑?我都不認識翟安!” “哇哦?!崩畋1Uf:“他這個表現很典型呢?!?/br> “非常具有代表性,”張英才肯定了李保保的發言,并補充疑問:“小魚極力否定翟安,所以他想肯定誰呢?” 他們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所以江瑜其實想肯定的是…… 他肯定個鬼??! 黑皇帝和公爵的鬼畜形象在他腦海里經久不散,一時郁結于心,焦慮的想去倒拔垂楊柳。 江瑜在客廳轉來轉去,躊躇良久,最后打開手機,選擇找自己沉穩可靠的經紀人聊天,來排遣心中的苦悶。 “陸大經紀?!苯烂C認真:“你看過ABO嗎?” 陸留空正在工作,他要負責的并不僅僅有長樂,還有別的項目,本來就事務繁忙,更何況自從江佞幸相伴左右,陸總空閑的時間大大減少,導致了他時不時要加班加點。 彈窗蹦跶出來,陸總百忙之中瞄了一眼微信,礙于正在工作,還是放下了手機。 兩秒后,他把手機藏在了筆記本電腦后面,回復:“什么?” “你沒在忙吧?”江瑜有點小憂慮:“就是,我沒想到一張海報,我和翟安的ABO都出來了?!?/br> 他后半句話還沒發出來,陸留空打:“在忙?!?/br> “那等下說?!?/br> 陸總秉著專心致志,什么時間做什么事的準則,看過了消息,便放下手機,打算按下不表,回頭再說。 看文件兩秒后,他調出搜索引擎,開始搜索“ABO”。 花花綠綠的信息張牙舞爪的擁上了顯示屏。 “……” 沉默,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紀小舒坐在下手,膽戰心驚的看著陸總越來越冷的臉色。 ——啪嗒。 陸留空把他的筆扔了。 他抿著唇,頓了頓,又頓了頓,扒拉起手機,點了點江瑜的頭像——前校霸的頭像意外的有童心,是個兒童簡筆畫版本的多啦A夢,。 “你私下認識翟安嗎?” 這純粹是一個關心則亂的,非常蠢的問題。 陸留空自己也知道,江瑜和翟安在演藝圈的地位天壤之別,兩人的交際圈不說隔著銀河,起碼也隔著條雅魯藏布江,根本不可能有交集。 然而陸留空的手指懸在那個小小的“撤回”上方,繞著它轉了個小圈圈,就是不想去按。 江瑜適時的回復:“不認識啊,不是一個圈子的?!?/br> “嗯?!标懥艨蘸鋈痪秃芟氪_定江瑜在哪,但下班時間關心他的行程顯然超過了藝人和經紀人的界限,于是他又問:“你晚上要不要出來吃飯?” 他為自己的邀約編了一個蹩腳的理由:“看見有一家挺好吃的中餐廳在打折?!?/br> “來啊?!苯そz毫沒有疑惑為什么在市中心住大平層的陸總會在乎打折,有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吉爾吉斯斯坦弟弟,在他心中,陸大經紀已經從土豪掉到中產了。 事實證明,陸留空還真不是個中產。 他選擇在雍州塔的旋轉餐廳請吃飯。 雍州塔塔高兩百七十米,從斜角中空玻璃里往下望,能俯瞰半個雍州,除了燈光密集的各個商圈,還能看見一片蔥綠的三角形綠地,是雍州大學。 這里的消費水平高的離譜,所以大部分人都穿的挺體面的,西裝領帶樣樣不缺,但江瑜隨便一穿就來了,他把臉靠在冰冰涼的玻璃上,看著底下車水馬龍,小小的打了個噴嚏。 陸留空把外套扔到了他的臉上。 江瑜手忙腳亂的把衣服扯下來:“干嘛???” “快開機了,如果感冒影響工作……” 陸留空慢條斯理的推了推黑框眼鏡,視線銳利:“那我就扣你的錢?!?/br> ——嚴肅,冷酷,無情。 江瑜蔫了。 他悻悻的摸了個龍蝦,撥干凈以后,討好的塞進了陸總碗里:“吃!其余的稍后再提?!?/br> 陸留空愣了一下。 江瑜的手指陷在白白軟軟的龍蝦rou里,沾上了青綠的小蔥和嫩黃色的佐料,而后他將手指按在唇邊,將唇瓣壓成了深粉色,淺淺的吮\/吸了一下。 陸總移開視線,開始一杯又一杯的灌菊花茶。 ——別問,問就是怕上火。 這個餐廳選用了暖黃色的底調,燈光的顏色很柔和,胡桃木的餐桌經過石灰做舊,呈現出一種被歲月侵蝕的痕跡,江瑜吃著吃著,就很想和陸留空憶當年。 他問:“你怎么想到來這里吃飯?!?/br> “打折?!?/br> “噢?!苯ぶ噶酥复巴猓骸澳莻€是我的大學?!?/br> 和高端大氣的雍州塔相反,雍州大學后面有一條價格低廉的小吃街,江瑜李保保張英才都窮的叮當響,小吃街上的麻辣燙就是他們一周最奢侈的消費了。 那時,三個人蹲在煙熏火燎的攤子上,抬頭眺望雍州塔這個龐然大物,塔頂塔下320米的高度差,在旋轉餐廳和小吃街之間劃出了一條楚河漢界。三個少年那個時候躊躇滿志,作為最高學府的學生,沒人懷疑在不久后的將來,他們注定跨越這條鴻溝,成為那個高度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