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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情況,兩人在游戲里從來不說。這一群人普遍是社畜,早就不記得高考是什么玩意兒了,大家只道他們是兩個被高考逼得苦兮兮的娃,好不容易抽個空閑來游戲里放松放松都還放不下學習。鑒于兩人游戲都玩得不錯,眾人便默認他們的成績不會好到哪里去,無非是能掙扎一點是一點,掙扎過本科線就算是不負眾望了。 唯有剛剛脫離高考不久的葵葵葵有一次提了一嘴,他們講的這些模擬題怎么這么難,跟她當年高考復習的內容感覺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邢文博哈哈哈地笑著,說可能每個地區情況不同,他們這的高考比較修羅。 “你們倆,”鄭豪以一副大爺姿態一進門就開始擠兌兩人,“開服半年了,看看你們的等級,不慚愧嗎?” 夜凌、吉娃娃、鄭豪、王者不歸、東門吹沙這些有追求的高玩一萬年前就沖到了滿級,就連咸魚玩家葵葵葵、天選之子、BOOK一世等人也全部過了40年代,反觀邢文博和溫鶴,作為團隊的創始人以及核心干部……半年下來,目前還光榮地停駐在36級。 他們沒時間練級是事實,邢文博并不當一回事,可鄭豪那嘲諷勁兒頗為欠揍,在邢文博動手前,溫鶴開口了,“那個誰?!?/br> 鄭豪:“?” 鄭豪:“叫我?” 溫鶴平靜道:“你一直打不過比你低級的人?!?/br> 鄭豪:“……” 溫鶴繼續循循善誘:“認真想一想……這是應該驕傲的事嗎?” 被捋順了邏輯的鄭豪同學自閉了。當天就放話,他這回要徹底跟飛河歐盟絕交,再跟那兩丫一起下本他就是狗。 “不用管呼嘯哥~”吉娃娃笑得一如既往地甜美燦爛,“呼嘯哥不做人已經很多年了~” 眾人:“……”這隊友,絕對是親的。 “行了,”邢文博說,“今天我們不下本了,我跟副會長先去練練級?!?/br> 霸總秒懂,“放心吧會長,不會有人去打擾你們的?!?/br> 邢文博表情復雜地看了一眼霸總。霸總這位知心大jiejie……有時候知心得有點可怕。 邢文博和溫鶴脫離眾人自個行動去了。本來要練級的話,他們應該挑一些高難度的戰斗類任務,春節期間有雙倍經驗獎勵,沖級很快。但陰差陽錯地,兩人在瑤光池邊坐了下來。 他們選了一個最無聊的活動——釣魚。 可能是太累了。 學習消耗精力,考試更消耗精力,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上了高三以來,邢文博吃得比以前多,球也不怎么打了,可他竟迅速地瘦了一圈,每天吸收的那么多熱量和營養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天下來全被消耗個干干凈凈,看得老媽心疼得不行,想勸他不那么拼吧,是不可能的,只好隔三岔五給他搞十全大補套餐。 至于溫鶴……一直都這么瘦。 打游戲一半是喜歡,一半是減壓,沒有一根弦能從頭繃到尾。在高三這一年被逼出心理問題的學生不少,每個人都需要找到適合自己的調節方式。 這是以前的理由?,F在對于邢文博,還多了一個理由。 這個理由,就叫“小紙鶴”。 瑤光池的活動內容很簡單,春節期間在瑤光池一帶釣魚,有機會釣出各種稀有魚類,而稀有魚類分解后除了食材,還有可能產出高品級材料。此外,釣魚也有經驗,只是不如戰斗類活動豐厚。 瑤光池是一片廣袤的湖泊,一眼望不到對岸。湖面靜如止水,偶爾一陣風吹過,帶起一波漣漪。岸邊的水清可見底,介于湛藍與墨綠之間,遠處是朦朧的山脈,溫柔地隱沒在藍天白云之下,光是坐在這里,什么都不做,就能讓人的心緒平靜下來。 兩人并肩坐著,一人一根魚竿,面湖背山,巋然不動,愣是凹出了幾絲仙風道骨的意味。 有些人啊,看起來似乎在高深莫測地冥想,其實……有可能是在犯困。 邢文博:“喂?!?/br> 溫鶴:“???” 邢文博:“魚咬勾了?!?/br> 溫鶴:“……哦?!?/br> 溫鶴不緊不慢地收線,然而收得太晚,魚跑了。 他盯著輕飄飄晃蕩的魚線看了幾秒,又不緊不慢地重新甩桿。 邢文博:“困就去睡?!?/br> 溫鶴:“不困?!?/br> 邢文博:“你老這么傲嬌,良心不會痛的么?” 邢文博以為溫鶴又要說“并不傲嬌”了,溫鶴卻憋了好一會兒,回道:“并不會……痛?!?/br> 邢文博一怔,又抖著肩膀笑了起來。 兩人安安靜靜地又釣了好一會兒魚。 他們并不在意能釣上來些什么東西。玩游戲這事,勝負欲強很刺激,不問結果也很愜意。 “哎?!毙衔牟┖鋈挥珠_口。 “嗯?” “你想過考哪里嗎?”邢文博問。 邢文博的意思其實是“你想考清華還是北大”,按他們這個穩定的成績,省狀元未必拿得到,但是只要發揮正常,清北線還是能過的。 關鍵是,邢文博是理科,溫鶴是文科,眾所周知民間流傳的說法是工科讀清華,文科讀北大,這關乎到他們以后會不會成為校友。 溫鶴想了想,“小時候想的是……” 邢文博聽著。 “廈大?!?/br> 邢文博:“?” “不記得在哪本書上看到過,”溫鶴說這話時嘴角泛著笑意,“說廈大是中國最美的校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