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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消坐在那里,即是純與欲最極致的結合。 谷蘊真終于吹完了頭發,他關了電吹風,轉頭對池逾說:“不要這樣看我?!?/br> “為什么不要?!背赜鈸崃藫嶙约旱氖种?,視線隨著谷蘊真的右手而動,他笑著說:“你好像很喜歡說‘不要這個’、‘不要那個’,但是我真的不給你的時候,你又會生氣?!?/br> 谷蘊真:“……”胡說八道! 池逾主動來拉他的右手,示好地說:“我不看了?!?/br> 谷蘊真憤憤地甩開他的手,拿起被發絲滴濕的白毛巾,沒有擦兩下,人就被池逾攬過去,跪坐在他身邊,握住手腕。 “不給看的話,給不給親?”池逾假紳士地問了一句,然后緊接著在谷蘊真腕骨凸起的地方親了親,他抬起頭,上挑的眼尾微彎,眼珠里是很明顯的笑意。 谷蘊真任池逾執著右手,垂頭吻過鮮紅的胎記,他蜷縮五指,覺得心跳有些過于快了。為了轉移注意力,谷蘊真說道:“你那天也這樣一直親……你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癖好?” 池逾對著他眨眨眼睛,裝傻充愣道:“那天是哪天?” 谷蘊真深深地凝視他半晌,轉身去翻找床頭柜上他帶來的東西。池逾雖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仍然心猿意馬地盯著他的腰背線條,并在心里不要臉地開始回想摸上去的感覺。 谷蘊真找到了,便遞給池逾。池逾接過這本巴掌大小的薄記事本,警惕性地掃了谷蘊真一遍,這人臉上的表情沒什么異樣,笑得很純良。 池逾便稍稍放心,翻開第一頁,這似乎是一本日記本,第一行寫著幾個月以前的日期,但內容卻不是心情記錄,而是很奇怪的一排簡單的字。 x年x月x日。 琴行,手。 池逾看到這里,頓覺不妙,于是猛地抬起眼,又對上谷蘊真似笑非笑的臉色,他心底直發虛,小心翼翼地又往后翻一頁,日期是第一天的下一天。 思故淵軒遭難舍,肩。 “這都什么……”池逾越往后看越芒刺在背,先前的一大部分記錄,還只是規規矩矩的地點加肩背手,忽然到了某一天,他掃到幾行字。 影院,擁抱,耳。 陵陽學堂,擁抱,隔手吻。 酒館,下巴,手。 池逾于是想起,那一天,他的確十分按耐不住,縱使心中還在道貌岸然,但身體倒是非常誠實,谷蘊真明明什么都沒做,他自己還要撲上去。 只是這樣把他做過的事一件件鋪陳開,不免有種公開處刑的如坐針氈之感。 “上個月27日,就是這一天?!惫忍N真指著那幾行字,又觀察池逾的臉色,和善道:“大少爺,想起來了嗎?” “…………”池逾頂著壓力又翻了翻,居然發現還有昨天的記錄,只是筆墨很新,應該是剛寫上的。于是他想起來這里之前,谷蘊真問他能不能去一趟斜陽胡同,誰知道用意居然在此。 早知道就不讓他去了。 池逾追悔莫及地這么想著,谷蘊真已經來了狀態,拿過那本記載他各類逾矩行為的本子,一樣樣細數著,說道:“才見第二面就敢上手,你不知道什么叫授受不親嗎?還有,說話就說話,你靠那么近干什么?難道我看起來很像是患了耳聾癥?這里,在漉山這天,不清不楚的,你摸我耳朵做什么!沒名沒分的,你醉了酒就往我家跑?還解我的扣子,扒我衣服,你這個混賬、登徒子――” 他的話被撲過來的池逾截斷,谷蘊真摔在柔軟的床上,池逾用拇指抵起他的下巴往上抬,捧了滿手的甜香。池逾壓住氣呼呼的人,腦袋靠在他耳朵邊上,告罪道:“我錯了?!?/br> 谷蘊真沒說話,池逾便偏頭,嘴唇往他耳垂上慢慢地蹭,谷蘊真立刻說:“你別用這招,我絕對不會心軟?!痹捳f的堅決而迅速,語氣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池逾因他的話無聲地笑起來,心想,你哪里不軟,連嘴|硬|都不會裝。他有恃無恐道:“難道你以后都不理我了?反正總歸要原諒的,所以啊,就別浪費那些時間來酸酸甜甜地搞虐戀了,時間可是很寶貴的?!?/br> 谷蘊真微怒地看著他的側臉,池逾覺得這人只有一張生氣的空架子,其實一碰就軟,于是勾著唇角低頭磨他的下巴,很熟練地耍無賴:“蘊真哥哥,有那些說閑話的工夫,不如來做些有意義的事兒?” “……” 于是興師問罪問到一半,問罪的和被問罪的都失了初心。一時間屋內只有枕席凌亂,低吟在綿延。 谷蘊真剛才還在控訴池逾沒有臉皮,這人現在就故意報復性地逼迫他做些更突破下限的事。 用的還是最讓人無法拒絕的方式。 他的手尋找依托似的,在空中抓了幾把,然后慢慢落到池逾的手臂上。池逾察覺到他的動作,循著感覺把谷蘊真的手腕往上方一壓,五指擠進了他的指縫,兩人便十指相扣。 池逾稍稍起來了些,瞇眼看著谷蘊真。他像是受不住這樣直白的眼神,閉了閉眼睛,再睜眼的時候,池逾的手指恰好落下來,抵在他的下嘴唇上,微帶暗示地摩挲著。 池逾掃了一眼他陷在枕頭上、被自己鎖住的右手,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聯想。他覺得在他手里的不是谷蘊真的手,而是一朵剛摘下的芙蓉花,那枝葉還沾著夜露,薄軟的花瓣在掌心輕輕地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