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
書迷正在閱讀:因為太非酋就全點了幸運值、我靠破案C位出道、金主老愛‘無中生弟’、杠上影帝后我人設崩了、有他存在的世界、今日宜忌、被替身后我把渣攻虐爆了、和前任復合后我爆紅、娛樂圈懟王、超冷門CP[娛樂圈]
“世人如若毀謗,一律歸為忌恨?!?/br> 他走出很遠,谷蘊真才里在槐樹下,抬手輕輕地擦了擦眼角,又仰頭去望天際被夕陽描金的云霞,不免由方才那幾句勾起心思,胡亂地想道,池逾坐的是飛機,所以他是否就在自己現在看的那一朵云里頭。 也好隔著十萬里的高空冷風, 與自己相望傳情。 夜幕低垂,歸家后,谷蘊真把白歲寒睡過的床鋪整理一遍,準備明日清洗。他才把薄薄的被褥掀起來,一樣什么東西就被甩到了地上,發出沉悶的砰咚一聲響。 他放下被子,打開電燈,在屋里繞了兩圈才在角落里捻出一個鴉青色的富貴紋飾錦繡香囊來。谷蘊真隔著布料一摸,只覺得里頭的東西質地堅硬,方方正正的,形狀倒很像印章。 錦囊的帶子系得松松垮垮,谷蘊真一時沒忍住好奇心,往里頭瞟了一眼,發現確實是一個小巧的壽山石印章。他以為是無物三友用作落款的圖章,于是拿出來放在燈下,想看得更清楚些。 前幾日他才在林聞起身上見過無物三友的款記。 但一看之下,谷蘊真卻慢慢地睜大了眼睛。 這枚印章一定已經使用過許久,而且它的主人似乎對它并不珍惜,以至于邊邊角角還有磕碰出來的不規則碎口,而底下印字的那一面,被陳年的朱砂染得深紅終年不褪。 但那四個小篆體的字卻是: ――林聞起印。 屋外當啷一聲,拐杖觸地之聲倉促傳來。谷蘊真拿著錦囊匆忙趕出去,果真在冷冷的月色下見到了白歲寒。他立在門口,臉上是一片微露不安的焦灼,他原想立即張口問話,但視線一碰到谷蘊真手里的東西,就自動息聲,只一言不發地望著他。 谷蘊真把錦囊遞到他手里,白歲寒接過之后,拉開系帶把印章拿出來,垂眼看了許久,低聲:“謝謝?!?/br> “這是林聞起的私人印章?!惫忍N真說。 “是?!卑讱q寒動了動唇角,但是沒有笑,他用那個印章在手背上緩緩一按,白皙的皮膚上便落了幾道斑駁的不完整的紅印,他說:“你應該知道,他纏了我很久,有時候他會來我家住?!?/br> 谷蘊真沒說話。白歲寒渾然不覺他與林聞起心有靈犀地做了類似的事情,只一味地壓著眼睫,沉悶地坦白道:“有一回他在客房把這個落下了?!?/br> “這東西比起他送的那些金銀珠寶、珍器古玩,不知道好了多少倍?!?/br> 因為值錢的東西在白歲寒眼里是冰冷無情的,而不名一文的物件,他觸碰時,才能勉強拿到一點溫暖。 谷蘊真忍不住道:“師兄,你為什么……” 白歲寒驀地掀起眼皮看向谷蘊真,在如水的月色下,他眼波晃動,右臉上猙獰的疤痕如同鬼怪的獠牙,吞噬著那張好看到幾乎妖艷的臉。 “沒有為什么?!彼荒菢屿o默了半晌,便轉身離去。 而谷蘊真站在原地,總覺得方才的白歲寒是欲言又止的。 但他不必要欲言又止,因為谷蘊真與他是如出一轍的習性,他對他師兄的做法其原因了解得很。白歲寒自傲了大半生,一朝被家人推向虎口,受了折磨忍死逃脫,卻變得毀容殘疾,一身的驕傲全被碾碎成泥。 往日的稱贊與羨慕,變成如今的唾棄與鄙夷。 遑論自視甚高如白歲寒,就是換作任何一個普通人,經歷過這些事后,也只怕早就承受不住,自縊而亡了。 更何況白歲寒還有一堆螞蝗似的揚州家人,一日日地吸著他的血,不欲令他平安順遂。 只是白歲寒不能接受林聞起的愛意,但卻分明忍不住要回應他。他縱容自己委身在林聞起房內時,心中只怕也攙著不知道有幾分的真心誠意。 否則他素來淡漠待人,為何要因為一個可能丟失的印章,大半夜也撐著殘體,披露迎風地來斜陽胡同尋尋覓覓? 世間情動,不過盛夏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當啷響。 那么多相守相伴的春夏秋冬,他們縱使未曾攜手,卻也是一同切切實實地邁了過去。而白歲寒是在哪一個瞬間動心的?他自己或許都不知道。 他藏起林聞起印章的那一瞬間? 或是黑暗里林聞起掩唇仰頭的那一瞬間? 亦或者是更早一些,那時林聞起第一次忐忑又強作鎮定地,在雨夜里推開了鞋兒胡同的那扇門,然后對他笑著請求留宿的那一瞬間? 無可追憶,無從念起。 但所謂世間情劫, 不過三九黑瓦黃連鮮, 糖心落底苦作言。 ※※※※※※※※※※※※※※※※※※※※ 世間情動……世間情劫……兩句,出自《穆桂英掛帥》 第33章 反爾 “谷先生,太太太感謝您了!” 頌梨園的后臺化妝間里,谷蘊真半睜眼睛,望著鑲著排燈的明亮的半身鏡,里面的人妝面初成,那伶人獨有的吊梢眼妝顯得五官極為艷麗。 劇院的負責人在一邊不住地雙手合十,并付以感激的微笑,又說:“辛夷這場病也是來得毫無征兆,一晚上就燒到了四十度,今天一早醒來差點沒有撅過去,被她院里的小丫鬟送去了醫院。她又是臺柱子,多少人指著看她才來捧場的。要是隨便找個人臨時頂上,還不知道要怎么被罵!咱們的名譽都不要了!所以只能麻煩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