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贝魅A陽滿臉喜悅。

    “哎喲，半年不見又更帥了?！?/br>
    “來！早上剛做的辣白菜，你們端一盤上去吃?！?/br>
    戴禮接過：“謝阿姨?！?/br>
    端著辣白菜又上了幾步樓梯，他問：

    “小非呢?！?/br>
    “在屋里看書呢?！?/br>
    “不都考完試了么，還看什么書?！?/br>
    “我哪知道?！?/br>
    父子倆到達家門口，開了門，戴非的聲音就從里面飄了出來：“哥，回來了?！?/br>
    “嗯?！贝鞫Y卸了行李，一眼就看到桌上的飯菜，是三碗熱騰騰的面。

    他們家鄉有個說法：上車餃子下車面。

    出遠門前要包餃子吃，從外頭回家就要吃面。

    這面是給戴禮接風洗塵的。

    “快洗手坐下吃吧，不然面該坨了?！贝魅A陽招呼兩個孩子。

    兩兄弟擠在小小的廚房里洗手，一如既往地話少。

    其實戴華陽以前是不會做飯的，最多就會搟個餃子皮，自從離婚后，一個人帶兩個孩子的他就開始學做菜，但很難吃，倆兄弟都下不去口，后來戴禮看他爸實在沒有做菜天賦，就包攬了這項活兒。再后來，戴禮上大學，戴非就接替的煮飯任務。別說，家兄弟的做飯造詣都比爹強，可能是遺傳了母親吧。

    最后，三個人在桌子前坐定，戴華陽開了一瓶啤酒：“來來來，配爹喝幾杯?！?/br>
    戴非說：“我還是學生?！?/br>
    “那戴禮，你陪我喝?！?/br>
    戴禮便倒了一杯。

    “愣著干啥，吃啊?！焙韧昃频拇魅A陽把腳架在凳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兄弟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吃進嘴里，同時抬眼看對方——嗯，果然是熟悉的難吃的口感。

    由于他們家門敞開著，對門有人回來都可以看得到，于是剛回家的張大爺就朝這里喊：

    “老戴，吃飯呢！”

    “對呀，你干哈去了，剛想找你打麻將?！贝魅A陽回道。

    “我兒子明天帶他對象回來，我去了趟集市張羅點東西?！睆埓鬆斦f完就進屋了。

    戴華陽喝了一口酒說：“我兒子啥時候也給我帶個對象回來??？”

    說完目光就在兩個兒子之間游移。

    戴非還是那句：“我還是個學生?！?/br>
    戴華陽大口扒了幾筷子面，一邊配辣白菜一邊說：“那戴禮，你帶個對象回來?！?/br>
    “……”戴禮抬起頭，“爸，你以為對象是土特產吶？說帶就能帶?！?/br>
    “不會吧，我兒子這么俊，能沒有小姑娘喜歡？”

    戴禮想了想：“沒有?！?/br>
    “那你就沒有看上誰？”

    “沒有?！?/br>
    戴華陽仰頭兀自干完一杯酒，又說：“找對象啊別找太有錢的，不然就會像你們媽一樣，到最后嫌我們家窮，說走就走了……”

    戴禮和戴非沒有接話，事實上他們兄弟倆本來話就少，提到這個事情，就更不想說話了。

    戴華陽很少提起他們母親，今天可能是喝多了。

    到最后，戴非和戴禮吃完面把碗筷收到廚房去洗，戴華陽還一個人坐在那兒喝酒，嘴里念叨著：“聽說她后來嫁給了一個從國外回來的律師，你說，律師那么能說會道，萬一吵架你媽吵不贏怎么辦，她以前每次和我吵架，吵不贏就哭，她一哭我就讓著她，我都舍不得看她紅一下眼睛，你說萬一那律師不肯讓她怎么辦?！?/br>
    戴非和戴禮沉默著洗碗，戴華陽的聲音絮絮叨叨地傳進來。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消停了，戴禮出去一看，戴華陽抱著酒瓶趴在桌上睡著了。他一把抱起他爸安置在床上，蓋好被子才出來。

    剛關上臥室門，就聽見戴非說：“你想過去找她嗎？”

    “誰？”

    “……那個女人?！?/br>
    “想過?！贝鞫Y實話實說。

    “那你怎么沒去，她不是也在k市嗎？”

    “……去了，遠遠地看了一眼?！贝鞫Y面無表情地說，“她和那個律師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br>
    戴非聽到這里，微微一愣，原本薄涼的表情稍稍有了動搖，眼眸里一瞬間透出一股吃驚和委屈的情緒，但很快就收斂起來，毫無波瀾地回了一句：“哦?！?/br>
    “有一點爸說的沒錯?！?/br>
    “哪點？”

    “找對象不能找太有錢的?！贝鞫Y把空酒瓶丟進垃圾桶，這樣說道。

    第21章

    戴禮在家呆一段時間，也沒什么可做的，無非就是買菜做飯，陪戴華陽和隔壁張大爺打麻將。

    這天，他從市場買了一斤蝦，正坐在廚房剝蝦線，戴華陽就走進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不需要?！?/br>
    以戴華陽的手藝也幫不上什么忙。

    “那我讓小非進來幫你?！?/br>
    “小非在玩游戲，你別煩他?！?/br>
    這時戴非剛好過來拿旺旺碎碎冰，聞言淡淡道：“沒玩游戲，我在查成績?！?/br>
    戴禮和戴華陽猛地一怔，異口同聲道：“什么成績？高考成績嗎？”

    戴非“啪嗒”一聲將碎碎冰掰成兩段，冷漠道：“啊，怎么了？”

    于是兩分鐘后，一家三口就擠在小小的電腦間，戴非坐在一臺老式電腦前，哥哥和老爸站在他身后，目光死死盯著電腦。

    “你快點，快點輸準考證?！贝魅A陽緊張地攥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