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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沅這些天一直都在反思。 他想搞清楚陸斐具體是因為那些事情對他失望。他搞了一個表,把對陸斐做過的過分的事按星級劃分,盡量站在陸斐的角度評星。由“在家什么也不做還挑三揀四的弱智”打一星開始,到“弄丟有紀念意義的戒指”、“忘記陸斐父母忌日還因為一個碗吵鬧”打五星結束。 舒沅像高中時代做作業那樣,在一個傍晚咬著筆頭把表格密密麻麻地填滿了。 呼嚕對他在做什么感到很好奇,跳到了他的懷中,尾巴掃來掃去撒嬌。自從那次暴雨夜抱著睡了一晚,一人一貓的感情突飛猛進,呼嚕已經會認主人了,即便呼嚕偶爾還是會在地毯上尿尿,舒沅多少也有了些欣慰。 他把填完的表格拍照發給溫宜看。 溫宜欣賞完他的“作精歷史”,用語音告訴他:“你還少了六星?!?/br> 舒沅想不到比五星更過分的事,他問溫宜是什么,溫宜說:“你作得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只是一個替代品?!?/br> 舒沅驚了:“你們怎么會這么想?” 溫宜說:“不是我們這么想,是你表現得他一點也不重要。就算你現在沒有那么想了,你捫心自問,你在一開始有沒有把他當成替代品?” 舒沅張了張嘴巴,答不出來。 溫宜:“你以為陸斐不知道嗎?” 好幾年前心里是怎么想的,喜歡著誰,對舒沅來說就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墒撬坏貌怀姓J,他的確在他們的一開始沒有認真地面對陸斐的感情。不說溫宜提出的“所有人都覺得”,舒沅自己低頭看著手里的表格,都能從細枝末節里看出來他對陸斐的不認真。 有些事埋得太深會長出果實,即使它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吃果實的人也會上當。 他記起了林君辭上一次和他說的話。 舒沅花了十七天又二十一小時搞清楚了陸斐不要他了。 然后花了兩個半月搞清楚了為什么。 他不確定自己的分析對不對,只迷茫地投入了新的一波工作中。 陸斐沒有再給他打電話約時間見面,他從新聞上看到陸斐的公司最近有了新的動作,大概率是忙得脫不開身。不過舒沅想,經歷過那天晚上在俱樂部的事,陸斐可能也不想再讓自己陷入不清不楚的局面,應該是在等一個時機徹底解決。 到了九月,陸斐的公司開了新系統發布會。 陸斐作為研發人之一,在發布會上進行了演講預演。 這一次演講是中英文雙語,陸斐熟練優秀的口語與冷冽俊美的外表,在發布會的網絡直播中掀起了一波小高潮。舒沅一直知道陸斐的公司很有名,從初露鋒芒到穩步上市,這家幾乎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 但這是他第一次通過網絡,通過公共鏡頭去看見陸斐。 陸斐看似冷傲,卻用實則詼諧的用詞,讓昏昏欲睡的會場擺脫了乏味。 任臺下的人時不時被他毒舌的吐槽逗笑,他自不動如山,優雅地講解了屬于他要預演的全部內容,這形成了一種十分有魅力的反差。 舒沅那時正好與陸斐在同一個城市。 要搞清楚陸斐當晚在哪個酒店下榻很容易,舒沅有溫宜這樣的狗頭軍師。 可惜的是,因為這次發布會人太多,該酒店已經沒有多余的房間了,他不能住到陸斐對面的房間,去和陸斐來一次偶遇。但他知道陸斐會在這里待兩天,而且第二天晚上沒有行程。 舒沅在網上訂了該酒店的晚餐,約了品牌方的一位工作人員一起去品嘗。對方還以為這是有關于舒沅的某種酒店食物評測,當即興致勃勃地說也要在舒沅的文章里出現一次。 舒沅其實不知道自己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或許,見陸斐一面,對做了滿滿一份表格且內疚自責的舒沅來說是一種緩解。 這頓晚餐,舒沅在酒店用了將近兩個小時。 這導致和他一起用餐的伙伴以為他竟敬業如此,連一份普通的鹽焗雞都要當成米其林來品嘗。 舒沅沒有等到陸斐。 他自以為了解對方會選擇什么餐廳,自以為了解對方不會在房間用餐,卻忘了對方除了酒店,實際上還有很多別的地方可以去。 他們結了賬。 舒沅與伙伴在酒店門口告別。 晚上,各式豪車往來與酒店門口。 對這些名人新貴來說,夜晚才是一天的正式開始。 為了符合用餐要求,舒沅穿了一件正式的襯衣,卻搭配了一條牛仔褲,他從來不是守規矩的人,所以站在門口等車的他與這里的人是那么格格不入。 又一輛車在門口停下了。 很商務的黑色加長轎車,司機看上去很眼熟,好像是陸斐的助理。 門童開了車門,從車上下來的人是陸斐。 陸斐也看見了舒沅。 兩人目光相觸,舒沅心跳加速,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個人也從車上下來了。 那個人比陸斐稍矮一些,頭發剪短了,一雙桃花眼卻依舊明亮,正笑著和助理說話。 是溫宜說過的元加依。 那個陸斐的追求者。 舒沅只聽過一次,就記住了他的名字。 第17章 舒沅不確定要不要開口和陸斐打招呼,或許他可以直接移開視線,假裝自己不存在。但是在看到陸斐身后那個人的同時,舒沅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的妒火,腦子發蒙,嗡嗡直響,比第一次在路口遇到他們時的反應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