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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斐在車里坐了一會兒,助理重新回來開車。 他們還沒吃晚飯,經過這個算得上鬧劇的插曲,助理猜陸斐應該沒有心情去吃飯了。 車子重新開出去。 助理沒忍住,說了一句:“陸總,舒沅瘦了好多,剛才在俱樂部門口我差點沒認出來?!?/br> 陸斐手里抓著那條寬厚的毛巾,剛才只用這條不算太寬大毛巾,就能將那個人完全地包裹起來。 陸斐看著窗外,手掌感受到力道下毛巾浸出來的濕意,“嗯”了一聲。 第14章 這天凌晨下了暴雨。 舒沅在夢里輾轉反側,心臟鈍痛,失戀的后遺癥在見過陸斐之后變本加厲,達到了峰值。 “我就玩一局?!?/br> 夢里,十五歲的舒沅趴在桌上哀求,筆帽把臉蛋戳出一個小圓窩。 “最后一道題,閱讀理解?!标戩痴f,“在高考試卷中的分量很重,你刷題的時候要注意這段文章的主線,首先根據題目去找到目標詞……” “就一局!”舒沅煩死了,“剛剛寫了那么久還不能休息一下?上課45分鐘也有10分鐘休息時間!” 陸斐放下試卷:“我的課90分鐘,你能自由活動吃東西上廁所,所以不算太久。我答應了你爸爸,這次考試要幫你把英語提高2到30分。你基礎雖然差,但只要題量詞匯量上去了,短時間要完成這個目標應該是很容易的事,以后的階段才是最難的?!?/br> 舒沅耳朵都要被念出繭子了:“玩一局也不影響90分鐘的課,你之后再接著上就是了啊?!?/br> 陸斐拒絕了:“給你上完課,我還有別的兼職要做?!?/br> 舒沅震驚:“你干嘛要做那么多工作,不嫌累??!” 陸斐沒有回答,他不怎么談論自己的私事。 只上了一次課,舒沅就知道陸斐這個人油鹽不進了。 他原以為林君辭的朋友肯定和林君辭差不多,大學生和他們高中生能有多大差距,絕逼是很好說話的。 誰知道來了座冰山,一開口就能凍死人。 陸斐說完話,轉頭看見舒沅已經躺在了床上。 “舒沅?!标戩痴Z氣嚴肅,“起來?!?/br> 舒沅閉著眼睛,睫毛抖啊抖的:“啊,題看多了眼睛好累,腦子也好不清楚啊。陸老師,我好難受,我得歇一會兒,不然該近視了?!?/br> 陸斐:“……” 舒沅覺得陸斐也拿他沒有辦法,自認耍賴成功正在得意,忽地額頭有了個冰涼的事物。 他睜開眼睛一看,陸斐站在一旁,用自己帶來的冰水瓶子靠在他額前。 夏日,瓶身冒出細小的水珠。 光線透過清澈的水映出些微波光,照在舒沅眼皮上。 不太搭理人的,冰山一樣的陸斐問:“這樣,舒服點了嗎?” …… 夢里那冰涼的觸感很快逝去,舒沅醒來時喉嚨干得像剛吞了燒紅的炭,腦袋也痛得像要裂開一樣。他勉強撐著站起來想去找水喝,卻發現家里停電了。 暴雨中,雷鳴閃電。 舒沅聽見凄厲的貓叫聲。 呼嚕不知道躲在那里,舒沅知道它害怕,用手機電筒照明四處找它。 衣帽間的角落里,藤編的衣物籃倒在地上,毛絨絨的小貓正在縮在里面瑟瑟發抖。 舒沅輕聲地哄它,把它撈出來抱在懷中,然后發現了陸斐的襯衣。 純白色。 布料帶了輕細的銀色暗線,要非常仔細才能看出來,是很風雅的款式,體現了陸斐這個人對細節的要求。 他們鬧分手的那天早上,舒沅誤穿了這一件去溫宜家里。 因為頭一天晚上,陸斐穿著這件衣服在沙發上干了他。 回來以后他隨手把這件衣服扔進了衣帽間衣物籃,并再也沒有想起來過。 舒沅把襯衣拿出來。 這么久了,衣服上還殘留著極為淺淡的香味,是陸斐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這是陸斐留給他的最后一樣物品,是陸斐來過他人生的證明。 他把襯衣抱在懷里。 終于徹底哭了出來。 他失去了陸斐。 而他對陸斐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 那天過去,舒沅生了一場病。 溫宜來時他已經燒得說起了胡話,貓縮在他的懷里,怎么也不肯離開。一大一小在陰暗憋悶的房子里,過得像被世界遺棄。 舒沅醒來人在醫院了,舒mama坐在旁邊給他削蘋果。 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然后失戀。 舒沅的心與身體一起生病了。 和陸斐剛在一起不久,舒沅也得了一場這樣的重感冒,發燒住了院。 他是容易發燒的體質,一生起病來,就連同喉嚨、扁桃體一同發炎,幾乎痛得連水也喝不下。這使得舒沅的心情非常差,偏偏身體無力哪里也去不了。 這種身體上的不舒服與心理上的煩躁讓舒沅對自己有了脾氣。 他在病床上生氣地給陸斐打電話:“異地戀有什么用!” 陸斐說:“嗓子都啞了,說話別太用力?!?/br> 舒沅無理取鬧:“偏要!你不要扯開話題,我在問你,異地戀有什么用?我們這樣算什么,我想要你陪我,現在出現在我眼前,你能做到嗎?” 陸斐過了兩三秒,才陳述事實:“不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