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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斐拎著外賣上了樓,一眼看見家門口的人,便知道今晚可能休息不好了。 舒沅穿著一件T恤,家居褲,正蹲在門口玩手機。 聽到電梯響,他便立刻抬起了頭。 舒沅長得好,大眼睛尖下巴,這樣看人的時候總像在賣萌。明明早已不是未成年人了,身上還是有股少年感,奶里奶氣,似乎天生就有任性的資本。 “陸斐?!笔驺湔酒饋?,誰料蹲得太久腳麻了,又不敢伸手讓陸斐扶,只好抓住墻勉強站住。 “你怎么來的?!标戩硢?。 “我問了溫宜?!笔驺湫÷曊f,“他說你住在這里?!?/br> 人在一起太久,就會有很多共同的朋友。 溫宜是舒沅的朋友,那么巧又是陸斐上司的表弟,陸斐找到這套房子是上司幫的忙,只要溫宜找人問一問,不難知道陸斐現在住哪兒。 陸斐什么也沒有說。 他不可能因為舒沅找到他的住處就搬家,因此只點點頭,徑自走到門口按指紋。 這么短短的幾步距離,舒沅的心跳就快得要失衡。 他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看見陸斐了。 直到此刻,直到陸斐就在他眼前,他才知道自己多想陸斐。 陸斐潔白的襯衣袖口、陸斐筆挺寬厚的后背、陸斐冷漠又禁欲的側臉,讓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想要靠近。 他想一把抱住陸斐的腰,把頭埋在陸斐的肩膀上,想整個人都窩在陸斐的懷里,聽陸斐平穩的心跳,感受那強有力的手臂和寬闊胸膛,委委屈屈哭上一場。 甚至,陸斐身上淡淡的男香,都讓他貪婪地吸氣。 “滴——歡迎回家?!?/br> 指紋鎖發出提示音。 舒沅看見陸斐修長的手指按在冰冷的金屬把手上,馬上就要推門而入。 舒沅一把抓住陸斐的手臂:“等等我?!?/br> 陸斐比舒沅高上許多,兩人隔得這樣近,幾乎將舒沅籠罩。 舒沅被他看得臉上發熱,口中忍不住撒嬌道:“等了你好久,我腿都麻了……” 陸斐:“放手?!?/br> 這語氣很冷淡,提示他們已不是過去的關系。 面對面感受到這份冷淡比在電話里要直接得多,舒沅并沒有放手,眼里逐漸升起一股水汽:“你別這樣陸斐,我后悔了,我不要分手了,我就是氣的,你別這樣……你不要生我的氣……” 放在陸斐手臂上的手被輕輕撥開了。 舒沅眼前迷蒙一片,聽見陸斐說:“我沒有在生你的氣?!?/br> 舒沅突然有點慌。 果然,陸斐說:“你回去吧?!?/br> “我不要!”舒沅忽地提高了嗓音,急切道,“你就是在生氣!我已經知道了,因為君辭哥的寶寶滿月宴,有人說了不好聽的話讓你誤會!可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我早就不喜歡他了??!那只碗也沒有關系的,我當時、當時就是有起床氣,昏了頭,其實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還、還有,你爸媽的忌日……我也不是故意、不是故意……” 陸斐沒有說話。 舒沅抓住他腰側的衣擺:“我道歉。你不要這么小氣,你要怎么生氣都可以,可是你不可以說要分手……我們一起回去好不好,陸斐,好不好?” 陸斐:“不好?!?/br> 舒沅抬頭:“為什么?” 這下陸斐把舒沅扯住他腰側衣擺的手也拿開了。 陸斐神色很淡,眼神里找不到過去的意思溫存,說出口的話也很平靜:“舒沅,分手了,就沒有‘一起’了?!?/br> 舒沅漸漸僵住。 來之前,他可是以為只要把話講清楚,把林君辭告訴他的那些事都解釋清楚,陸斐就會回來。 “和你分手,是因為我想開始新的生活?!标戩秤行┎荒蜔┝?,“你沒有明白,我不是在和你鬧,也和你剛才說的那些沒有關系,只是因為我們該分手了?!?/br> 舒沅愣在原地。 好像聽不懂陸斐的話。 陸斐說:“希望下次不用再解釋,你也不會再出現在這里?!?/br> 舒沅沒有再抓到陸斐的一片衣角。 陸斐很快在他面前關上了門,他連一絲陸斐如今生活的空間都沒有瞥到。 陸斐安靜地吃過外賣,把餐盒收拾干凈,慢慢洗干凈手,和每天晚上回來做的一樣。他在沙發上工作時收到了一條信息,是住同一個小區的上司發的。 [陸斐,這是不是舒沅?!緢D片】] 那是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很沒有形象地蹲在他們小區花園的路燈旁,哭得很傷心。 陸斐回了一個字:[嗯。] * 舒沅的眼睛腫得像核桃。 溫宜哄了他許久,想盡了各種辦法,才勉強哄出一個笑臉。 溫宜見他情緒好了點:“其實,你知道失戀的最好解決方法是什么嗎?” 舒沅帶著鼻音問:“是什么?” 他哭得發疼的腦子轉了轉,問:“是找個備胎嗎?” 溫宜呸了一聲,把自家的貓抱過來:“你摸摸?!?/br> 舒沅平時擼不了這只貓,這貓就不肯讓他碰??蛇@會兒貓被溫宜捉住動彈不得,舒沅就試著摸了幾把,那皮毛又軟又滑,他忍不住又摸了幾把。 溫宜這才說:“爽吧?失戀的最好解決方法就是養一只寵物,你的注意力和愛心得到了轉移,就不會老是想著前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