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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帶著?” “是啊,”陸余舟說,“消息要接受啊,不然就打不開了,我怕它們消失,還往你舊郵箱里發了一份?!?/br> 吳也默了片刻,然后牽起他的手十指緊扣。 老楊的小館子還在老地兒,從門匾到里頭的湯鍋都沒換,就連老楊的大嗓門也還是原先那樣底氣十足。 這種回到原地一切還是老樣子的感覺挺奇妙的,仿佛可以無縫銜接到過去的日子。 “呦呵,我這是瞧見誰倆了這是?”老楊是那么回事地搓搓眼,看著他倆嚷道,“失蹤人口回歸啊這是?!?/br> 吳也這些年來得次數很少,這里有他跟陸余舟的回憶,容易觸景生情。 “你怎么還這樣啊煩不煩??!”吳也跟老楊撞了下肩膀,笑著懟他,“是臉上褶子長夠了就不長了是么?!?/br> “放屁吧你,老子還沒老呢,前幾天還有小媳婦老盯著我瞧呢?!崩蠗羁粗竺娴年懹嘀壅f,“就興你倆越長越嫩,還不興我魅力如初?” 陸余舟問吳也:“他有魅力這東西?” 吳也:“怎么沒有啊,一看見他就能想起驢來?!?/br> “我去你的!”老楊抄起湯勺就朝吳也腦袋上打。吳也笑著躲開,順手從桌上面食籃子里抓了兩塊麻醬餅,一溜煙兒竄到角落里的小桌子旁坐下,朝陸余舟招手,“學長先來吃塊餅?!?/br> 陸余舟愣了一秒,旋即嘴角上揚。 學長是夢里的稱呼。 這應該算是美夢成真,或是舊夢重圓,又或者是夢里依舊,物是人未非。 吃飽喝足,兩人遛彎兒去了想當然。想當然是舊貌換新顏,除了地方沒變,從里到外都換了個遍,唯獨原先那架舊鋼琴還在,不過已經成了裝飾老古董。 十年間,粉巷里的酒吧換了一波又一波,只有想當然跟十六號還□□著,倆地頭蛇似的賴著不走。 酒吧新換的風格是復古風,里里外外都做舊了,看著挺洋氣。更洋氣的余老板穿著大褲衩躺在躺椅上,手里還拿著把蒲扇扇蚊子,活像走錯了片場的老大爺。 “嚯,你倆現在放飛自我了這是?!庇辔仓钢鴥扇藸吭谝黄鸬氖?,咂嘴,“也哥是不是準備公開出柜了?!?/br> “是啊,出柜退圈,就是這么任性?!眳且舶殃懹嘀鄣氖执Ф道镎f,“以后我給陸總當助理了,后半輩子都是他的?!?/br> “哎我去,這一口膩得我命快沒了?!庇辔渤堇镎泻衾仕?,“朗朔你看看你干兒子的覺悟,再看看你,一過氣過得沒邊了的老搖滾,出門還戴墨鏡,你要公開出柜沒準兒還能火一把?!?/br> 朗朔出來瞅他:“那咱明天就出,誰不出誰是孫子?!?/br> 余尾:“……那算了,我不想跟你平輩兒?!?/br> 朗朔抽走余尾手里的蒲扇,對著他那張老臉啪啪糊了兩下,“閑的你!” 余尾:“你他媽……我一病號你怎么好意思欺負我!” 朗朔:“昨晚要值班的時候你怎么不凹病號人設??!” 余尾:“……” 陸余舟跟吳也笑得嘎嘎的。 這倆老男人真是夠了,一天到晚鬧,哪天他倆要是不鬧了別人都得覺得他倆要掰。 其實出柜不出柜不影響什么,像是朗朔跟余尾,他倆這把歲數什么都經歷了,什么都看開了,根本不看重別人對這件事的態度,說出柜都是玩梗。 陸余舟原本也沒細琢磨過這事,他覺得他跟吳也骨子里都是那種不需要跟外人證明什么的人,出不出柜的不影響感情。但那天跟吳也聊起將來做什么的時候,吳也說退圈,開幾場告別演唱會,順便跟粉絲出個柜,算是給喜歡他的人一句交代。 陸余舟想了想也是,給喜歡的人一個交代,給不喜歡的人一個態度,坦然了也是一種自我保護,這樣他們的生活才不像以前似的被動,隨便一張照片就能鬧得天翻地覆。 說退圈也不是立刻就退了的,吳也還有一些不能取消的行程,趙之延那么大方放人,這是人情,多少得還點,另外出柜也得跟人支會一聲。 趙之延挺支持的,說了句:“你倆我挺佩服?!?/br> 陸余舟接了幾場小演出,多數是趙之延幫他牽線搭橋,他有心朝國內發展,難免要跟國內圈子里的人接觸。 兩人漸漸忙了起來,全國各地到處跑。不過沒怎么分開,除非實在錯不開時間,一般都是互相跟班。 七月底是吳也外婆的忌日,兩人出差的空當去了趟老家,給外婆送了兩束野花野草扎起來的花束,吳也說外婆就喜歡這個。 “對了,戒指還在咱姥家呢,前段時間我本來想回來拿了還給你,結果光顧著追你去了,沒顧上?!蹦骨矮I完了花,陸余舟對吳也說,“現在倒是不用還了,不過我覺得應該把它們帶走?!?/br> 說來緣分這事也妙得很,那對戒指像是自己挑好了歸宿,機緣巧合就到了陸余舟手里,現在既然都在一起了,那戒指也不分是誰的。 “那走吧,去姥姥家拿?!眳且舱f。 陸余舟:“對我拿走外公外婆的戒指沒意見?” “聘禮嘛,當然歸你管?!眳且矒е懹嘀蹖δ贡系耐馄耪f,“是吧外婆?!?/br> “什么叫聘禮?”陸余舟給了他一腳,“分明是嫁妝?!?/br> “行,嫁妝就嫁妝,反正你看著辦?!眳且埠谜f話的很,老板媳婦兒說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