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而今天這一砸石破天驚,一下將他打回了中二期,露出了一點少年人該有的樣子,他在陸余舟心里的形象一下就立體了,不再是輕飄飄的,也不再是觸不可及。 “你們幾個怎么回事?”警察同志在醫院走廊上分頭了解情況。 幾個搖滾隊的還是那副吊兒郎當嘴臉,一口咬定是陳易銘先動的手。 另一頭陳易銘又要炸,被小金死活拉住了。吳也客客氣氣地跟民警承認錯誤:“是我們沖動了,大家本來是一起玩的朋友,喝點酒鬧幾句不愉快,沒什么大事,我們接受調解也接受批評,您看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br> 民警指著陸余舟,“那他呢?你們認識嗎?” “他我同校的,不熟,跟他們也不認識,恰好在隔壁吃飯遇上了,”吳也用“我們不大熟”的眼神瞥了眼陸余舟,“連累他我們感到很抱歉?!?/br> 陸余舟:“……” 誰他姥姥的能想到他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人家要仗義的對象是前隊友! 很快檢查結果出來,開瓢哥只是腦袋上破了道口,縫幾針完事,挨踢哥因為胡吃海塞導致胃潰瘍,外加腰上有塊淤青,開點胃藥云南白藥狗皮膏藥什么的就妥了。 陳易銘被小金拽著,主動跟搖滾隊的人道歉和解,大家到底是在一起唱歌的,酒瘋發完了也不會死磕著,再說搖滾隊罵人在先也不占什么理,給個臺階也就下來了,算是在警察同志跟前達成了和解。 不過當街聚眾斗毆該罰還是要罰,大家回到派出所做了筆錄接受了批評教育,又各自叫了人來交罰款。 十分鐘后,余尾跟朗朔一前一后來到派出所門前。 “你跟蹤我是吧?” “你怎么也來了?” 騎小粉的余老板跟豪車上下來墨鏡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的狼叔異口同聲,彼此都感覺自己見了活鬼。 朗朔:“謝謝,我不跟蹤娘炮——還肥,沒興趣?!?/br> 余尾:“cao!你他媽是欠錘吧你!” 朗朔:“對不起,不欠?!?/br> 余尾:“……” 你感謝你寄幾出現在派出所門口吧你,老子遲早弄死你! 兩人水火不容地并排進了派出所,誰也不讓誰,跟倆斗雞似的杵在民警面前,異口同聲。 余尾:“我領我外甥?!?/br> 朗朔:“我領我員工?!?/br> 余尾:“放屁,吳也現在是我員工?!?/br> 朗朔:“簽合同了么?” 余尾:“我簽……我他媽簽你姥姥!” 外甥:“……” 員工:“……” 民警:“……” 看這倆監護人也需要教育! “你們誰是誰,說清楚了!”民警沒好氣,感覺這一幫人都是蛇鼠一窩。 余尾:“陸余舟是我外甥,吳也是我員工,罰金我交,不用刷卡,我有現金?!?/br> 朗朔:“嗯……他倆之外的一幫都是我員工,我刷卡?!?/br> 民警:“……” 陸余舟扶額。 吳也搓臉。 真他媽丟人。 從派出所出來已經過十二點,陸余舟的手機早沒電了,剛借派出所充了電才開機,一時間各路消息狂轟亂炸,他看了兩眼便心如死灰。 值仔很直:祖宗你去哪了,輔導員忽然查寢! 值仔很直:臥槽你失蹤了嗎?你媽剛給我打電話了,我說你出去吃飯了,剩下的你自由發揮吧,可別說漏嘴! “怎么,你媽我姐查崗了?”余尾湊過來看,登時頭大,“cao,你可千萬別把我供出去 ,我腦殼現在就開始疼了?!?/br> “歪,帆姐,”陸余舟立刻回了電話,“嗯,手機沒電了……沒事,吃飯遇上打架的,我報了個警,進派出所做了下筆錄……” 吳也偏頭向陸余舟的方向掃了一眼,對朗朔說:“你來派出所沒事吧?” “有事也得來啊,”朗朔進了車里,摘了墨鏡,順著他視線看著陸余舟,“這你同學啊,怎么,怕那幫混球找他麻煩不敢跟人太熱絡?” 吳也:“……” 朗朔年長十幾歲,是朋友,也算是長輩,能互損,有時候也能站在長輩角度說他幾句,“知道保護同學是好事,證明你對你以后的路心里有數,考上C音不容易,珍惜點前途以后甭跟那幾個嗆嗆,好好上你的學,再有下回我肯定抽你?!?/br> “我說老朗,”吳也胳膊搭在車窗上,伸手進去捋了捋朗朔的鬢角,氣死人不償命地說,“你還真把我當兒子訓呢,指望我給你養老啊,自個生去!” 朗朔:“……” 呸,個白眼狼!好心當成驢肝肺! “謝了?!眳且彩栈厥?,插在褲兜里,余光看見陸余舟掛了電話一臉輕松的樣子,笑了笑,“我沒爹沒媽沒人過問,你就是我半個爹,以后你要是沒兒子,我給你養老?!?/br> “滾蛋,還不一定誰先老呢!”朗朔罵罵咧咧又笑著,“趕緊滾回學校去,爸爸走了!” 吳也笑。 “有時間么,跟你談談?!标愐足戇@時候走過來,站在距離他一米遠的地方,別別扭扭地說。 “改天吧?!眳且部纯磿r間,“我要回學校了?!?/br> 陳易銘張張嘴,瞥了眼陸余舟,心情復雜:“你跟你同學……關系挺好吧?!?/br> “不大熟?!眳且厕抢?,無所謂地說,“才認識幾天,能熟哪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