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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他貪玩不想練琴,跟小伙伴偷偷跑到當時住的小區附近的一座廢舊屋里玩,結果摔了一跤手指韌帶斷裂,然后沒幾天他們就搬了家,陸余舟就此告別了童年最熟悉的環境還有伙伴。 學校里同桌不小心用筆頭戳破了他的手,沒多久他就會換一個同桌,打籃球傷了手,他就不能再碰任何球類,也不能做一切危險運動。 他知道余帆緊張他,也沒有惡意,只是難以理解她為什么這樣過頭。 “有問題?”見他不動,余帆問道。 陸余舟拿腳尖搓著地板,帶著點賭氣的口吻:“媽,我晚上跟值仔說好了要陪他練琴,衣服我拿走試吧,相信你的眼光?!?/br> 余帆換桌布的手一停,抬頭看著他,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軍令狀”三個大紅字。 很可悲,手受傷也屬于軍令狀中卷鋪蓋卷滾回家系列,狀是陸余舟自己立的,實在沒什么好掙扎的但是! 他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 “媽,我想違約?!?/br> 余帆:“……” 眼看著帆姐周身的冷空氣開始凝固,這時候陸行川甩著手從廚房出來,跑到玄關,從包里拿出一只小盒子,喜滋滋獻寶:“帆姐,我下午出去辦事的時候路過家很特別的復古收藏店,看中一只毛衣鏈,你看好看不?” 陸余舟:“……” 說好的不庸俗呢? 陸總在家里的立場正邪難辨,原則方面他堅定不移倒向帆姐,保持大原則不變的情況下,又能盡量幫助盟友爭取利益。比如安排兒子彈琴這件事,他永遠陪著帆姐走在一條不民主的路上,但很多時候又會縱容陸余舟叛逆,很有一種慈父多敗兒的氣度。 慈父又破費了,陸余舟心里想著,等賺了錢一定要給老父親買點好東西。 “我挺喜歡的?!庇喾衙骆溩屑毷者M盒子里,再抬頭的時候表情沒有方才那般嚴肅了,“謝謝行哥?!?/br> 陸行川指著臉說:“跟哥客氣啥?!?/br> 余帆無奈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湊上前在胡子拉碴的老臉上點了一下。 陸余舟捂臉。 “崽啊,”陸行川哄好了媳婦兒,一只腳邁向合伙人,“軍令狀可還在我電腦里存著呢,不想回家住爸媽能理解,但違約總得付出點代價是不?” 陸余舟點點頭,坐等罰奉處分。 “帆姐,我看這小子挺能耐,每月一千塊也撐了好幾個月,證明他生存能力比咱想象的要好,估計再減點也沒啥,就每月給一百吧,你看行嗎?” 陸余舟:“……” 這還不如不給呢,打發要飯的呢這是? 要飯……不是,重獲自由的少爺滾回學校,路過406的時候發現宿舍門開著,他朝里瞥了一眼,靠門一號床位還是那副垃圾站一樣的德行,主人不在,不知道死哪去了。 “陸學長!”正要走,宿舍一個新生喊下他。 該同學照片上目睹過校寶風采,乍然見了活的,激動得不行,急忙從一堆行李中跳出來跟對方握手,“陸學長你好,我是作曲系的馮寬,我可崇拜你了,特別想跟你合作——學長你也住這一層嘛?” “啊,你好?!标懹嘀劭戳丝磳Ψ降陌l際線,估計他就是學姐說那個作曲系狀元,他跟人客氣兩句,隨意關心道:“你們宿舍人都到了吧,住得還習慣嗎?” 馮寬受寵若驚,“到了都到了,有兩個去食堂了體驗伙食了,吳也哥晚上不回來,我估摸著是有女朋友,開學前進行最后的狂歡吧?!?/br> 陸余舟:“……” 狗膽不小啊頭一天就夜不歸宿? 陸學長對新同學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他特意沒去想當然就是惦記著他沒寫曲子,實在寫不出來他可以幫下忙,誰知道這王八蛋氣死人不償命,居然跟女朋友去浪了。 浪不死你呢! 陸余舟氣鼓鼓地下樓,時間還早,他打算去想當然彈會兒琴,豈料剛一出門,天上咔嚓一道雷,大雨傾盆而下,擋住了要飯少爺自力更生的腳步。 大爺,早不下晚不下。 陸余舟站在雨霧外給老舅打電話請假,余老板半天才接,聲音里透著nongnong的賺得盆滿缽滿的喜氣,“怎么了大寶貝?” “我今天晚上不過去了?!标懹嘀弁{悶,他這惦記著老余缺鋼琴師,天又不好,生意肯定慘淡,這怎么聽著像中了五百萬似的? “啊,不來沒事,小也在呢,咱也哥一人頂仨,小姑娘們都快瘋了?!庇辔材弥謾C進了嘈雜的現場,“給你聽聽現場的尖叫?!?/br> 陸余舟:“……” 小也也哥也弟弟各種也噼里啪啦從手機里噴出來,陸余舟捂著突突跳的頭,有種想把這個字拆開揉爛丟進雨地里踩兩腳的沖動。 不是,等等……也哥? 吳……也哥。 陸余舟愣住,他好像后知后覺地對上了號…… 第5章 量身打造 吳也在臺上不常開嗓,偶爾開一回能瘋一票小粉絲,今兒大爺好像心情不錯,上臺半小時后唱了一首,引得一眾聽客嗷嗷叫喚。 可惜也哥一向來去如風,剛把人的情緒胃口吊起來,他就轉身下了臺,兩手插兜,不帶走一片云彩。 “后面還上么?”余尾掛了外甥電話,開了瓶酒遞給財神。 “不上了,有事?!眳且矏灺暫韧?,擱酒瓶的時候擺擺手,“我走了老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