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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幼貓,渾身的軟毛都炸起來,后退一步微微瞪著睛看著對面的男人。 無心之舉,最是撩人。 兩人心中同時響起這句話。 賀嶼天低頭看著繃著嘴角的白總。 這個清清冷冷的男子好像是受了驚嚇一般,狹長的鳳眼瞪地圓圓的,好像小獸幼崽的圓瞳,尤其他的眼睛濃黑而清澈,給他增添了一點無辜和稚嫩。 白總的面部表情向來是匱乏的,給人一種冰冷而疏離的感覺,就算是對自己偶爾會流露出溫情,但也是規規矩矩,雖讓人心暖,卻依舊是難以接近的。 可這一瞬間,賀嶼天竟感覺白總他,有一點……可愛? 瞪圓的眼睛,澄澈的瞳孔,通紅的耳珠,搭配著青年冷若冰霜的面孔,好像是萬年的冰山,常年不化,卻因為他裂開一角,露出柔軟的內在,讓他得以窺見旁人不了解的秘密。 他看著對方通紅的耳垂,有一種想要把清冷白總抱在懷里揉搓的沖動。揉亂他整齊的頭發,讓親吻落在他清澈的眸邊,將他淡漠的眼角吻得泛紅,然后含住微顫的睫毛,細嘗薄唇的溫度。 讓他冰冷的外殼全部破碎掉,逼迫他將柔軟全部為自己敞開。 賀嶼天勉強克制住自己,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耳垂,感受到愈發guntang的溫度后,迅速收回手,好像什么越界的事情也沒做一樣,一臉坦然問道:“怎么不說話?” 這種在曖昧的邊緣試探的事情做多了,也就越發熟練,漸漸可以忍住心中狂野的吶喊和渴望,維持住表面的平靜。 賀嶼天也不知自己怎么變成了這樣,他之前可是個正人君子來著,一眾紈绔們曾經笑話他是“當代柳下惠”,他還隱隱引以為豪——不為美色所惑,那是自制力強大的象征啊。 曾經,多少美色撲面而來,賀嶼天如同賢者一般巋然不動,而白總靜靜地站在他身邊,什么也不做,卻讓他心猿意馬,難以自拔。 白饒覺得自己的耳朵更燙了,腿也有些軟,險些站立不住。他的耳朵素來敏感,被男人略顯粗糙的指尖輕輕摩擦,仿佛激起一片火花。 “好?!卑尊埛€住心神,聽見自己這樣說,“我們把這些送回家?!?/br> 送回我們兩個人的家。 兩人找了車運回剛買的東西,然后去購買大型家具,中間路過一家冰激凌店,賀嶼天低頭看了看白總白皙脖頸上尚未消退的嫣紅,問他:“要不要吃冰激凌?” 白饒還未答話,賀嶼天便皺著眉頭否了這個提議:“不行,我忘了你胃不好,吃不得冰的東西?!?/br> 白饒莫名覺得這種對話方式有點熟悉。還沒等他想起來,便聽見對面的男人問:“那給你買杯奶茶吧,要不要?” 未經大腦的,白饒聽見自己“嗯”了一聲,等到賀嶼天把他拉到旁邊的座位上,將自己安置好,轉身去排隊的時候,才回過神來,他究竟答應了什么。 奶茶這東西對于白饒來說有些陌生,他平日里從不這玩意,桌上擺的不是咖啡就是紅茶,如果是其他人提出這樣的提議,白饒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但現在站在他對面的是賀嶼天。別說是奶茶,就算是一堆垃圾,他都能捧回家里供起來。 白饒坐在座位上,透過疏影的人群,望著男人高大的背影。 賀嶼天身高腿長,在加上從小培養的貴公子氣質,站在人群中簡直是鶴立雞群,特別好認。 白饒聽見鄰座的小女生在低聲討論他,他掃視了一下四周,發現不止一處的女孩子紅著臉,拿著手機沖著那個吸引人眼球的男人,打開了攝像頭。 真是招蜂引蝶啊。 白饒又在賀嶼天身上掃視了一下,正巧見到男人回望過來,四目相對,綻開燦爛的笑容。一時間周圍偷偷看他的女孩子都呆了,只有白饒知道,這個笑容是為自己綻放的,就好像一簇暖陽,獨獨照射在自己身上,別人就算覬覦,也得不到。 這束暖陽,唯獨屬于白饒一個人。 白饒抿了抿唇,淡淡移開了視線,片刻后,微涼的指尖捏了捏自己溫熱的耳垂。 肯定又不爭氣地紅了。 “你看見了沒,”白饒抬起頭,男人已經拎著奶茶放到桌子上, “旁邊好幾個小女生在看你呢?!?/br> 白饒心里想,明明是在看你,但是卻咽下了這句話沒說,只道:“你怎么只買了一杯?” 賀嶼天坐下來,體貼地給白總插上藍色的吸管,推到他面前:“沒事,我不喝這個?!?/br> 白饒聽見這話便站起身,走到柜臺前,抽出一根粉紅色的吸管,想了想,又咬著嘴唇放回去,重新拿了一根同樣是藍色的,回到座位上。 賀嶼天看著白總將新拿的吸管順著他插出的孔戳進去,兩支靠在一起,親昵地挨著,白總咬著自己的吸管喝了一口,將奶茶推給他:“味道不錯,你嘗嘗?!?/br> 賀嶼天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奶茶,上面插著兩根吸管,一根還是新的,另一根沾著一點點奶漬,他被蠱惑了一般的沖后者低下頭,又猛然清醒,咬住那根全新的吸管。 心中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但卻泛起淡淡的遺憾。 賀嶼天抬起頭:“味道確實不錯?!?/br> 但是我覺得你那根大概更好喝。 賀嶼天強迫自己閉了嘴,隱下這句話沒說,白饒起身走到他身邊坐下,兩個人挨在一起,在眾人揶揄或遺憾的目光中,分食了這杯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