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表弟前面聽得還挺投入,一直聽到最后一句,那臉色變的,然后發出好大一個不屑地嗤聲。 徐皓繼續說,“可能是年代不一樣,我比你晚熟。我十六歲認識了一群朋友,那時候才知道,原來男人可以通過送名牌這種手段占有一個女孩。就感覺這種人生又高級,又瀟灑。二十歲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女孩,她很美,但是不喜歡我。所以我拼命地給她送名牌,送高級品,后來,她變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心想,這是一個好女孩,她值得我給她的這一切?!?/br> 表弟問,“前天你就是給她打電話的嗎?” 徐皓笑著看表弟,“當然不是,你是不是傻啊,孟天寶。我想跟你說的是,這個女孩沒多久就離開了我,因為另一個男人出現了。這位兄弟又有錢,又有勢,長得又帥,身材又好,就是脾氣有點爆。所以這么一位高富帥對她示好,她連跟我分手的時間都沒來得及就劈腿了。你說氣不氣?” 表弟一拍腿,“好氣啊,表哥!你怎么回事啊,搶你女人的那個男人是你情敵啊,怎么在你嘴里全是好詞兒?你也是一個嚴卡當代‘高富帥‘標準的男人好不好?你可是我平常出去吹牛逼的頭號素材??!那什么女的也太沒眼光了吧?!?/br> 徐皓說,“你可消停的吧。我自爆這么多爛事,是讓你引以為鑒,你品出什么東西來沒有?” 表弟立刻炸毛了,“我靠,我的嘉嘉跟你這個前女友性質可不一樣,我的嘉嘉才不會劈腿!” 徐皓說,“那如果有一天你的嘉嘉遇到了另一個男同學,長得又帥,打球又好,英語115數學滿分,prada、gucci隨便送,還動不動撩一下嘉嘉同學,你確定你的嘉嘉把持得???” 表弟結巴起來,“這……這……” 徐皓說,“好,就暫且不提嘉嘉,換另外一個漂亮女孩,面對這種條件,拒絕得了嗎?” 表弟不樂意了,“這種腦殘偶像劇設定也就只有小姑娘才會信好不好?長這么大我也就認識你這么一個表哥好不好?我認識的周圍的富二代都丑得很!” 徐皓說,“那還是你見的太少了。孟天寶,你反推過來想一想,你覺得你跟這種腦殘偶像劇設定比差在哪呢?長得帥嗎?個頭擺在這呢,反正不丑是吧?打球好嗎?看你這身板體育反正不差吧?至于花錢這個問題,你知道我為什么上學的時候零花錢那么多嗎?因為我成績穩定級部二十。你舅舅高興,每次拿到成績就給我錢。拿著錢我就可以大手大腳的去早戀。所以現在你看出問題在哪了嗎?” 表弟萎了。 徐皓說,“沒錯,你跟腦殘偶像劇男主就差一個學習成績了。你現在這個年紀、這個優越的條件呢,也不需要想太多。你只需要記得一件事,你可以用你的成績爭取到很多現在沒有的自由,即使在某種意義上是受限的,但這一切都將是你應得的。等以后入了社會呢,你的知識,你的思想,你的意志,就會變成你最底線的武裝。到那時,即使沒有嘉嘉,沒有愛情,沒有錢,什么都沒有了,你的精神也不會垮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所以現在,趁著還有時間,好好努力吧。生命不等人的,孟天寶?!?/br> 兩個人回家的時候,家里已經開始準備午飯了,見兩個人回來也沒什么反應,看那樣子本來也沒怎么擔心過。徐皓上二樓看電視,表弟跟在后面,還有些沒精打采的樣子??戳藭娨?,表弟突然問,“表哥,你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沒有?!?/br> 徐皓說,“你是說真的假的?!?/br> 表弟說,“什么真的假的,我想問的是,你現在做的就是你小時候的夢想嗎?” 我的媽,都多大了,還夢想呢。徐皓說,“算是吧,不然我現在成天累死累活的是在干嘛?” 表弟突然扭捏起來,說,“噯,表哥,其實我也有一個夢想,但我一直沒好意思說……噯!你先不要看電視了,你聽我說嘛!” 被搶走遙控器的徐皓看著表弟,“……行,你說?!?/br> 表弟抓了抓頭發,看那意思很難為情,臉都漲紅了,“其實我從小都想當個飛行員,努努力,說不定還能當個宇航員?你看我有這方面潛力嗎?” 徐皓把遙控器搶回來,繼續換臺,說,“我又沒開過飛機,更沒坐過火箭,我怎么知道?” 表弟的臉色由紅變紫,很難言述。 徐皓說,“孟天寶同學,你都十五歲了,是時候該為自己的人生目標負責了。反正甭管以后干嘛吧,文盲是當不了飛行員的,更當不了宇航員。你懂我意思吧?” 表弟痛苦地抱著頭倒在沙發上,“呃啊,你真的好煩啊,你叨叨來叨叨去怎么都是這一件事啊,你才二十六歲啊,我們五十二歲的班主任都沒有你能叨叨啊表哥!” 徐皓,“……” 第63章 三月份的法國氣溫比國內北方稍高一點,徐皓飛機抵達巴黎戴高樂機場的時候,正值晌午。 正月過年的時候他和閆澤相約歐洲見面,三月份徐皓處理完國內的事情就坐飛機來了。下飛機打開手機,沒兩分鐘,有電話立刻打進來,閆澤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很愉悅,“到哪了?” 徐皓從機場大廳走出來,太陽很高,他抬手遮了一下陽,審度著身邊法語英語混雜的引路牌,說,“法國?!?/br> 閆澤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說,“行,那說明你沒坐錯飛機,真厲害?!?/br> 徐皓調侃,“行,大老遠飛過來就這接待態度,我原路返回了???” 閆澤立刻接口,“噯,別、別……”聽聞身后有腳步聲接近,徐皓似有所覺地轉身,正對上閆澤伸出來準備搶徐皓手機的左手。 因過年以及一些別的雜事所糾纏,徐皓和閆澤已有一個月沒見過面。但這并不影響兩個人之間對彼此那種熟稔的感覺。徐皓看見閆澤的動作時便挑起眉,頓時,又像是見到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一樣,轉過身用客套且矜持的英語詢問,“這位紳士,你是在做什么?” 被抓包的閆澤很無所謂地勾起唇角,他攤開手看著徐皓,意思表示他沒有任何惡意,并用英語回他,“什么也不做,先生。很高興能在這里見到你?!?/br> 他們的相處模式挺奇怪,分開的時候不會過分想念,因為各有各的公事,并且可以達成共識;再見的時候又會重燃昂揚的熱情,一點都不會因為時間消減,反而會像八月份風暴過后的晴天一樣日光泛濫。兩個人先是假惺惺地握了一下手,然后又熱情地擁抱了一下,如同一對闊別重逢的好友對彼此開了一個玩笑,兩個人都笑得很莫名其妙。隨后閆澤低笑著貼著徐皓的耳朵念了一句徐皓沒聽懂的話,正想問時,擁抱分開了。 閆澤取車,徐皓坐上副駕。倒時差并沒有令他覺得很疲憊,徐皓打量著巴黎的街景,突然想起剛剛閆澤的發音,便問他,“你剛剛說的什么我沒聽懂,是法語嗎?” 閆澤將車駛入馬路,意識到徐皓問的是哪一句話,閆澤用手摸了一下鼻梁,說,“哦,是的,我外婆從小在法國生活的。我以前也會一些,剛剛不知怎么的順口想起一句話來?!?/br> 徐皓覺得稀奇,“是什么?” 閆澤眼瞥窗外,隨口道,“嗨,就一句詩,沒什么了不起?!?/br> 徐皓看閆澤那一副故作混痞的樣子,追問,“沒什么了不起,翻譯翻譯嘍?” 閆澤又摸了一下鼻子,看上去不太好意思,就揮起手來,打算糊弄過去,“怎么說呢,就,翻譯成中文好沒意思的,乜你呀我啦嘅,唔聽也罷啦!”前半句還是普通話,后半句又開始講粵語,蒙混過關的意圖十分明顯。 徐皓看閆澤這副嘴臉,沒忍住伸手去扯閆澤的腮幫子,閆澤被突如其來的觸感嚇了一跳,忙穩住方向盤,臉立刻被徐皓扯變形,閆澤非常嚴峻地看著徐皓。 徐皓看閆澤這表情沒忍住就笑了。 穩定好車速的閆澤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余光瞥見徐皓趴在副駕上直樂,那種沒心沒肺的神情很容易便讓閆澤想到以前那段高中時光。高中那會徐皓挨窗坐著,時常會跟玩得好的男生開玩笑,有時候笑得不行就會用手去拍窗臺。有一次徐皓動作幅度過大,碰倒了窗臺上一盆剛剛發芽的綠植,容器碎了,根莖和土都被摔在外面。第二天徐皓帶了個花盆來試圖把植物栽回去,一天澆三次水,但那顆苗最后還是萎了??茨且馑枷袷潜谎退赖?。這件事令徐皓大受打擊。 想到這,閆澤嘴角也無意識扯起一絲笑,隨后露出既無奈又妥協的神情,那意思多半是:徐皓,你都多大了,你幼稚不幼稚? 閆澤這種神情徐皓并沒看到。本次車程的目的地閆澤名下的一座葡萄酒莊園,徐皓有一著沒一著地和閆澤對話,隨著汽車平穩有序的輕微顛浮,令徐皓感覺到一絲困倦,于是他靠在副駕的軟椅上打起盹來。 不知過了多久,徐皓于睡夢中感受到手機震動,后知后覺接起來,電話那頭安德烈的聲音聽上去喜氣洋洋的,“hale,你定了來找我們的日期了嗎?我是這樣想的,我先去找馬修,然后等你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去接你,你覺得怎么樣?” 原本年前徐皓就有去歐洲找安德烈和馬修的意向,但正趕上新年,行程就推后了。徐皓揉了一把額頭,還沒睡醒,聲音很惺忪,安德烈又說,“哦,抱歉,我又忘記了時差,現在中國是凌晨快一點了吧。hale,你這作息真的比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都要規律得多!” 徐皓抓著頭發從副駕上支起身來,看了眼周圍,城市建筑已經遠去,法國田園的風光視野開闊。路邊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灌木叢,日光漸入黃昏,為大片草野末梢掃上油畫般的色調。徐皓說,“額,沒有,我這邊還是下午?!?/br> 安德烈愣了一下,詫異地說,“下午?可我這邊也是下午!不對,你現在在哪里?” 徐皓問閆澤,“咱們現在在哪呢?” 閆澤掃了眼地圖導航,說,“第戎往北五十公里,距離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閆澤劃了一下車載屏幕,分析道,“還有40分鐘的車程?!?/br> 這兩句問答是中文,安德烈一個字也聽不懂,于是在電話里抱怨道,“你們在講什么?” 徐皓看著導航,言簡意賅地總結道,“我們在勃艮第?!?/br> 安德烈鬼叫起來,“勃艮第?什么,法國?你們?” 面對安德烈一連三個疑問,徐皓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于是嘆了口氣說,“是的,我們在法國。原來是想在這里待幾天再跟你們約見面的時間,但是……沒想到咱們這么有默契,我下午才下飛機,你現在就跟我對接上了,你說巧不巧?” 安德烈憋了一會,說,“%¥¥#%!”不知道說的什么,徐皓沒聽懂,反正不是英語也不是中文,大概是意大利語。安德烈在生氣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總會爆出幾句母語,徐皓早已習慣。且聽安德烈當下語氣是十分憤慨,罵罵咧咧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徐皓感到頭疼,便說,“還能不能交流了,朋友?” 安德烈立馬換了個陰陽怪氣的腔調,好像在跟什么第三者說話似的,“朋友!聽聽,這家伙還把我當朋友,這真是讓我感到榮幸!我從去年就邀請這位先生來歐洲,毫無反饋,毫無反饋!如今,瞧瞧,他竟然屈尊自己來了,還不告訴我呢!” 徐皓說,“安德烈,說真的,你被馬修附體了嗎?” 安德烈說,“兄弟,說真的,你是想把我氣死嗎?”話畢,安德烈話鋒一轉,又像是反應過來什么,問道,“等等,你說‘你們’?你和誰在一起,是你那位……額,男、男朋友嗎?” 雖然徐皓跟安德烈和馬修簡單提起過這件事,但三個人對此交流較少,安德烈顯然對此還有些接受不能,連說話都結巴起來。徐皓掃了一眼閆澤,閆澤也瞥了他一眼,徐皓說,“沒錯?!?/br> 安德烈說,“也就是說,這次我們見面,他會跟你一起來,是這樣嗎?我們馬上就會見到他了,對嗎?噢我的天哪!hale,我知道你對女人是什么眼光,說真的,那審美很不錯,各個都是前凸后翹的大美妞!但我真的想象不出來你對男人是什么眼光……噢、噢我的天哪,我想我需要喝杯酒冷靜一下?!?/br> 說著,電話那邊出現了玻璃杯水流的聲音,顯然安德烈真的在倒酒,徐皓無奈地笑了一下,“安德烈,我的朋友,你不是自詡來自性觀念非常開放的國度嗎?性取向這點小事不至于吧?!?/br> 安德烈喝了一口酒,說,“性取向?噢這很正常,作為天性敏感的男人,我也時常在懷疑我是不是一個雙性戀,不過,我想我不是。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你會交男朋友這件事本身就太讓人難以理解了。畢竟你本身也不是一個多么感性的人……”說到這里,安德烈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大笑起來,玻璃杯里想起來冰塊碰撞的清脆響聲。安德烈說,“等等,你說你在法國?這太巧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珍妮也在法國,她還養了條跟你名字一樣的賽級獵犬。哈哈,真不敢想象你在法國遇見珍妮會是什么樣子,如果她還知道你彎了,哈哈!我的天哪,電音都不敢這么拍!真期待見到那個場面?!?/br> 徐皓抽了抽嘴角,道,“請停止你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我的朋友。法國這么大,能在街上偶遇到珍妮的概率不亞于我會飛,好了,有什么事見面再說吧,就這樣?!?/br> 安德烈還在笑,“這種事說不準的,畢竟你都彎了,還有什么事是不會發生的呢?好了,等下我會通知馬修的,過兩天我們就在法國見吧。我十分期待跟你男朋友的首次會面,希望他不是哪種特別娘炮的……額,不,當我沒說,回見?!?/br> 安德烈大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匆匆地掛了電話。好吧,別說安德烈了,徐皓也接受不了娘炮。抬頭看了一眼閆澤,徐皓覺得對他男朋友是不是娘炮這件事,安德烈大可以放寬心了。 正這么想著,卻見閆澤搖下窗,雙手輪換著cao控方向盤,利索地點著一根煙。 閆澤單手搭在窗框上,食指中指夾著煙,沖窗外吐了一口煙氣,然后看向反光鏡。 閆澤將反光鏡掰到另一個方向,從他的視線里,鏡子正對上徐皓的臉,徐皓察覺到了閆澤的動作,于是徐皓也從反光鏡中看到了閆澤的臉。 閆澤從鏡子里看了一眼徐皓,就把視線又放到眼前車輛稀少的公路上。徐皓從鏡子里看著閆澤的表情,卻見閆澤帶著一點笑在抽煙,那笑意很微妙,皮笑rou不笑似的。 閆澤問,“好了,珍妮是誰?” 第64章 珍妮是誰? 徐皓的視線一頓,從反光鏡上移開。 天邊藍紫色濃云翻涌,殘陽像一塊暗淡的炭火。記憶中徐皓和珍妮的最后一次見面,是在費城某個墻面畫滿涂鴉的小路上。珍妮身穿超短褲,玫瑰色露臍裝,煙熏妝配紅唇,勒出豐滿的胸部和曲線驚人的腰身,活像個都市夜店里的妖精。 那時二人已分手一周,珍妮約徐皓出來,抱著一個大紙盒站在徐皓面前,是為了把徐皓遺留在她那里的東西還給他。珍妮用她那慣有的不屑神態把徐皓從頭到腳睨了一遍,就把盒子扔在了地上。轉身時,珍妮火紅的長發掃在徐皓臉上,如同一捧柔韌的蛛絲。隨后,不知為何,珍妮突然回過頭看向徐皓?;蛟S是妝太濃,也或許是別的原因,那張臉上的神態令徐皓難以分辨。最終徐皓只分辨出了憤怒,珍妮用力比出中指,對著徐皓大喊,“oh fuck you,hale??!” 這就是他們之間所說的最后一句話,非常戲劇,難以言述。 徐皓半天沒有開口的意思,閆澤一邊抽煙,愈發覺得不爽,正要開口再說點什么,嘴上那根煙被徐皓取走。 徐皓拉下一點窗戶,身體后仰靠在椅背上,聲音含糊,“前女友嘍?!?/br> 閆澤嗤了一聲,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那她為什么要養一只跟你名字一樣的狗?” 徐皓聳肩,吐出嘴里的煙絲,又遞還給閆澤 ,“我怎么知道,要不都說女人的想法真的太難猜了。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和平分手。但事實上,她好像恨我?!?/br> 閆澤掃了一眼反光鏡里的徐皓,徐皓一臉事不關己,仿佛在轉述別人的事情。隨后閆澤從嗓子里“嗯”了一聲,掐滅了最后一截煙,分辨著眼前的公路的指路牌,隨后開向一段盤旋的山路。 閆澤說,“你這么說我就懂了?!?/br> 徐皓看他,“你懂什么了?” 閆澤薄唇抿了一下,不知道想說什么,但是沒說出口,最后敷衍地揮手,“跟你說了也白說,反正你也聽不懂?!辈坏刃祓┳穯?,閆澤往遠處一指,有一座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建筑。 閆澤說,“到了?!?/br> 眼前這棟建筑大概有些年頭,三層樓高,很長,石子墻壁盤滿樹藤。院子和室內環境被人精心打理過,院內燈火通明,室內擺放著各類食物和飲品,角落點綴鮮花,從玄關的位置起數個房間都鋪著價值不菲的地毯,圖案各異。 不得不說閆澤他們家聘過來的管家確實專業能力過硬,雖然人不在場,但是幾乎每一個細節都提前替客人想到:進門的鞋放哪順手,紙巾怎么擺放,哪里放甜食,哪里放主食,冰箱里的東西怎么擺才能看上去更賞心悅目,廚房里不僅鍋碗瓢盆具備,甚至還有簡易菜譜。 徐皓隨手打開擺放在桌面上的魚子醬瓶子,用勺子在面包上抹開,閆澤則去了另一個房間。徐皓往自己嘴里塞面包,隨手翻閱起廚房擺放的菜譜。這時閆澤折返回來,松開自己的袖口,從早先就擺放在餐桌上的醒酒器里倒了兩杯白葡萄酒在酒杯里,對徐皓說,“入鄉隨俗,嘗嘗?!?/br> 徐皓自認為沒什么品酒水平,但液體從味蕾一過,大概能嘗出來這杯白葡萄酒的口感跟以前喝過的是有細微差別,“是不太一樣,我也說不上來。貴么?”徐皓問出了他比較關心的問題。 閆澤看他一眼,“自家釀的,又不賣,幾串葡萄值幾個錢?” 徐皓欣賞著手里這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聞言頗為詫異,“葡萄酒莊園不賣酒?你們家喝的了這么多酒嗎?” 閆澤喝了一口酒,看那意思也沒怎么好好品,“當然喝不完,這么多酒給你當水喝你喝的完嗎?這里的紅白葡萄酒出口全世界,不過有的賣,有的不賣?!遍Z澤從一旁撿起還剩半瓶的酒瓶子,對徐皓示意道,“最好的不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