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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琮沒再解釋,替他關了燈,“早點休息?!?/br> 夏議靠坐在床頭,在逐漸落下去的光亮里輕嘆了口氣。 夏琮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干凈衣服,出來感覺自己終于有了人樣。 他擰了把熱毛巾,郁小龍此刻正“風塵仆仆”地躺在他前兩天剛換洗過的床單上,快一個小時了,姿勢半點沒換,放上去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 他解他衣扣,郁小龍手抬起來,似乎要推開他,夏琮看他人根本沒醒,輕輕松松擋開了,居然這時候還在想著反抗,現在就是把他托光了再上一回都未必能醒。 夏琮動作不怎么溫柔地把他外套脫了,里面是件長袖T恤,手臂那破了條很長的口子,看著像是被什么利器劃的,血已經止住了,只是被浸透的衣料硬邦邦的,有股濃烈的腥氣。 除此之外,身上大大小小遍布著淤青,和衣服破口下被碾出來的細小傷口。 當然,少不了已經結了疤的舊傷。 一看這副身體就知道曾經飽經風霜,對得起他酒吧街一霸的稱號。 夏琮把他上下剝干凈,仔細擦了一遍,擦出一手渾黑的臟水,不得不又去洗了把,索性都這樣了,干脆服務到底,連頭發跟耳廓都面面俱到地清理到了。 傷口他拿了酒精來給他消毒,下手太重郁小龍連著抽了兩下,眉頭緊皺著,一層層汗出得從剛才起衣服就沒干過,他渾身guntang,嘴里不知道喃喃地在說著什么。 夏琮不怎么溫柔地處理完,又用酒精給他擦了一遍身,今天太晚了,他也累了,看吧,明天如果燒還不退,就帶去醫院看看。 以他一貫的強悍,不至于這么矯情。 關燈前夏琮注意到他的手,從回來就一直緊緊地攥著,他試著掰開,用了點力氣,發現里面什么都沒有。 可見他握得那樣緊,不是藏寶應該就是想揍人,揍誰呢,不言而喻。 他這邊就一間客房,被夏議住了,不好再去驚動他,今晚他良心發現,不可能讓郁小龍去睡沙發,那么他只能睡這,跟他睡一起。 只是這兇樣看著實在有些礙眼,夏琮起來找了找,找到之前宋業去旅游,寄給他的特產和街邊買的小玩意,里面有只長頸鹿的布偶,脖子剛好成年人手掌長。 他一根根掰開郁小龍的手指,硬塞了進去,拿著鐮刀的死神和捧著花的死神雖然都是死神,但看著至少順眼許多,塞完夏琮在他手背上吻了吻,關了燈。 郁小龍睜開眼睛的時候反應了會,最后的記憶是他被夏琮塞進他那輛吉普,而此刻眼前的裝修風格,很明顯是他家。 他坐起身,手上捏了個軟綿綿的東西,郁小龍拿起來看了眼,是一只長頸鹿的玩偶,他有些不明所以,松開手扔了。 全身上下被脫得只剩一條內褲,難以啟尺的地方被強行撐開的感覺已經不明顯了,不刻意去在意的話,幾乎感覺不到,他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想。 他沉默著下了床,腿有些發抖,身體里的水分如同被徹底蒸發了一樣,四肢枯萎,口干舌燥,他眼前陣陣發黑,不得不撐著柜子站了一會。 昨晚的記憶再次涌了上來,郁小龍捏緊了拳,狠狠砸了下,實木的柜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如同那時候在黑暗里他和夏琮各自砸向對方的拳,壓抑得令人窒息。 這樣站了很久,久到他覺得冷,才挪動身體,找到被丟在床尾的衣服穿上了。 郁小龍沒想到那衣服會這么臟,穿的時候飄起來的灰讓他忍不住咳了幾聲,再回頭看他躺過的地方,粗糲的石灰粉在雪白的床單上幾乎畫出了個黑色的人形。 他開門出去,沒想到客廳里居然有人,而那人顯然也被他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他站在落地窗前回頭,對著電話飛快地說了句什么,然后掛了。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那人看著他,往他這邊走過來,走得有些慢,拄著拐杖,面上的神情除了剛才一瞬的驚訝,很快恢復了平靜,“你是……小琮的朋友?” 郁小龍這時候的樣子估計他自己照鏡子都能被嚇到,虧得那人突然在自己家里看到這樣一個陌生人還能保持鎮定。 他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面熟,視線往下落在他腳脖那有些空蕩的褲管上,想起那天在夏琮家樓下,他似乎見過。 夏議大方地拉起自己右邊的褲管任他看,用拐杖輕輕敲了敲,金屬物撞擊發出特有的沉鈍聲,他笑了笑,“酷嗎?” 郁小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移開了視線,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也不想說話,夏琮不在讓他松了口氣,他拉開門往外走。 “我叫夏議,是夏琮的哥哥?!毕淖h似乎是怕他誤會什么,叫住他,“他一早有事出去了,我讓人送了餐過來,一起吃完再走吧?!?/br> 郁小龍的樣子,夏議不好猜測他和夏琮之間發生了什么,起初以為他是夏琮帶回來過夜的人,然而看郁小龍此刻的狀態,又覺得不像。 郁小龍還是什么話都沒說,甚至沒再看他一眼,轉身關上了門。 前兩天一直下雨,沙袋上有幾處受潮掉了皮,露出底下粗糙的裂紋來,郁小龍一拳打在上面,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臂被震得發麻,帶出一陣強烈的刺痛感。 他回洋樓沒進門,直接來了后院,身體里憋著的氣橫沖直撞想要發泄,可還沒打上兩拳,又覺得勁都耗光了,身體綿軟得人直往下栽,不得不扶著沙袋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