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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你好像比我小吧,要不你也可以叫我哥哥。雖然我不常來,但是我還是可以罩著你的,他們要是欺負你,下次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打他們。嗯,不過還是告訴老師比較好,我也不是經常來?!?/br> “誒,你別光看呀,這糖挺好吃的,你快吃。嘿嘿,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那個詞是不是叫‘眼緣’?好像是說有緣分的意思?我吧,喜歡誰就樂意跟誰交朋友。還有啊,你長得還挺好看的,跟個女孩子似的??上闶悄泻⒆?,你長大了會不會分化成Omega???我覺得我以后長大了一定是個Alpha……” …… 盡管他一個人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堆,身邊的人一句話也沒有,可他還是說的很起勁很開心。 男孩拆開手里的糖,轉頭看他,終于說了第一句話:“哥哥,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 他轉頭,原本稚嫩的孩子變成了長大后的付睢寧。 夢就醒了。 望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鼻息間陣陣的消毒藥水味,讓于長洲回過了一些神思。 他是跟周軼去付睢寧養母家找付睢寧的領養材料,然后看到了小時候他送給孤兒院那個小朋友的手表跟一顆糖,知道了付睢寧就是那個小時候的人。 然后就一陣頭暈目眩,昏過去了? 環顧了一圈,確定自己此刻是在醫院。 就算是情緒激動,也不至于就這么暈過去了吧? 于長洲動了動手,才發現被人牽著——付睢寧趴在床邊,手握著他的睡著了。 因為付睢寧是側著睡的,臉又沒對著他這一邊,于長洲就只能看到個后腦勺——頭發還亂糟糟的,一副沒打理過的樣子。 想起之前他不聲不響幾天的模樣,于長洲有些心疼地伸了另一只還自由的手,順著他的頭發。 大概是他的動作吵醒了付睢寧,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睜開眼,聲音低沉沙啞,還有些朦朧的睡意,“哥,你醒了……” 看到他那張臉,于長洲徹底愣住了——嘴角、臉頰、眼尾……青紫了好幾塊。 上一次看到他這個模樣,還是那次跟徐昭打架。 “你的臉……怎么了?” 付睢寧顯然神色一滯,不自然地別開了目光,“被……教育了……” 于長洲:“什么?” 要說這個“被教育”的事情,得回到那天于長洲暈倒后—— 鑒于他之前就沒好好休息,東西也沒怎么吃,周軼怕他出事,想也沒想就帶他上了醫院。 結果,醫生告訴他,于長洲懷孕了,孩子剛滿一個月。 但是因為他最近的過度勞累,并且還沒好好吃飯,營養跟不上。又因為付睢寧最近的自閉癥反應擔心cao勞,心緒郁結。之后又得知了付睢寧的身份,情緒漲幅大起大落。 孩子才剛滿一個月,尚在不穩定期,哪里受得住他這么折騰,已經有先兆流產的癥狀,必須要好好靜養保胎,不能再有情緒波動了。 本來周軼就心疼兒子,被醫生這么一告知,突然就一陣怒火攻心。 可又正值付睢寧養母過世,還沒出殯呢,他也不好去說什么,只能在醫院里陪了于長洲一晚上。 于長洲也是睡了一天一夜都沒醒,給他補充營養也只能是先掛了些營養針。 一直到付mama出殯,喪儀結束,周軼根本都沒給付睢寧什么悲傷的機會,拽著人就是一拳頭,直沖面門。 盡管說打人不打臉,雖然知道付睢寧就靠這張臉吃飯的,可周軼那脾氣上來了還是忍不住。 于新耀作為于長洲的Alpha父親,出了這樣的事,當然也是心疼兒子的。 可他到底比周軼冷靜,私心作祟,他也沒攔著周軼動手。等周軼發泄的差不多了才趕緊拉住他,“行了,別打了,等洲洲醒了看見,心疼的還是你兒子?!?/br> 周軼被噎了一句,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他把付睢寧打成這樣,肯定是要養一段時間了,等于長洲醒了瞧見,還是得心疼他。 就算被周軼這么打了一頓,付睢寧也還是沒什么太大反應,整個人依舊是那副與世隔絕自我封閉的樣子。 周軼一看他這一通發泄收效甚微,氣得揪著他衣領沖他吼:“付睢寧你給我聽好了,洲洲懷孕了!這段時間,因為你的自閉不管事,他幫你扛了多少麻煩,醫生說他cao勞過度。又因為擔心你,心緒郁結。醫生說孩子才剛滿一個月,已經有了先兆流產的癥狀。我不管你養母是不是因你而死,可現在如果你還是一個Alpha,還當自己是洲洲的Alpha,是他的丈夫,你就應該振作起來。否則,你的孩子,就是因你而死!聽清楚了沒有!” 不知是周軼話中的哪一句,付睢寧那雙空洞的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波瀾。 周軼松開他,他就像整個人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直接坐到了地上,木然地抬起雙手捂著臉,嗚咽聲一點一點從指縫間露出來,并且越來越大。 一個大男孩,此刻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地,哭得像個孩子。 周軼嘆了口氣,給他留了個醫院地址,就跟于新耀先走了。 出了門,周軼有些惆悵地轉頭看身邊人,“他這樣,算好了吧?我還打了他……唉,好像下手有點重了?” 于新耀把自己表面剛強其實內心里極易被情緒影響的Omega半擁進懷里,安慰道:“沒關系,我們做了我們該做的,剩下的就讓他們小夫妻倆自己解決吧。他就是一股氣憋在心里無法紓解,給他點刺激也是好的,哭一哭就沒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