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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深在嘴里含了一片藥,下了床,拉開簾,雪倒是停了。 前庭的雪被掃干凈了,方池的雪也化成了水。 祝深剛走下樓就看見了一個深藍衣裙挽著髻的女人,五十來歲,想必是方姨。 她走了過來,臉上笑瞇瞇:“也不知道您什么時候醒,我煲了粥沒敢端出來,怕涼。您坐一會兒,我給您拿?!?/br> 祝深一聽又要吃東西了,不禁開始頭疼,又叫住了方姨:“阿姨等等,我還不餓?!?/br> 方姨溫柔地說:“阿衡知道您會這么說,叫我要嚴格監督,您要是不按時吃飯,他就給祝老先生打電話?!?/br> “……”祝深實在想不出一臉冷然的鐘衡是怎樣和他祖父告他不吃飯的狀的。 可祝老爺子……似乎對鐘衡偏愛得很,當時就是他極力促成這樁婚事的。 祝深就是想不明白了,那木頭人是怎么得了他祖父喜歡的。 都抬出祖父了,祝深只好給他老人家一個面子。 香菇包,小米粥,都是他從前愛吃的。 方姨高高興興地看著祝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祝深礙于她慈愛的目光,請她坐到了自己的面前:“不如和我說說話吧?” 方姨點頭坐了過來。 祝深從小就會討長輩歡心,方姨的兒子和祝深年紀也相仿,這一來二去兩人就聊熟了。 祝深這才知道方姨先前還是鐘宅的人,是看著鐘衡長大的。后來鐘衡出去讀大學,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直至他大學畢業以后被鐘老爺子臨危受命,才重新回到鐘宅。 不過他也沒在鐘宅就住,就在公司邊買了一套公寓,平常就住在那里。方姨與他情分深,便自請跟了過來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那這棟院子是——” “這是阿衡三年前買的,”她抬頭看了祝深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祝深又問:“這里沒人住過?” “阿衡平常很忙,很少來這里住。平常就算是來,也只為了添一點家具?!?/br> 祝深環顧著這偌大房子,有些肅然起敬:“這里的東西全是他挑的?” 方姨點頭笑說:“是,這些東西全部是阿衡挑的。當時設計師給他備了好幾套設計風格,他讓人家反復修改了不下十次,才有的這里?!?/br> “對阿衡來說,這里是家?!狈揭虅e有深意地說。 祝深沉默了一會,不知該怎么接,只好對方姨說:“謝謝你為我布置的閣樓畫室,我很喜歡?!?/br> 方姨面露疑惑:“閣樓?那不是阿衡……” “什么?”祝深道:“他要我謝謝你?!?/br> 方姨馬上便會意了,腦海里浮現鐘衡是怎樣別扭地不說老實話的場面,不禁笑得更歡:“不用謝,不用謝……”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天,祝深表示自己實在是吃不下了。 方姨一看,他只吃了半個蘑菇包,兩口小米粥。剛要說話,卻見祝深已推開了椅子跑上樓去:“我去畫畫了——” 方姨受他皮相所惑,只好出言提醒:“……您著慢點兒!” 祝深摸著肚子想,在鐘家生存是在太艱難了。 吃飯就是一道坎。 白天的畫室比他想得還要美。 這里光線非常好,遠山的輪廓在窗前變得清晰了不少。他推開了窗戶,看見稍矮些的飛檐,積雪已經化了,蜿蜒的雪水匯成了水滴,順著檐角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滴滴答答的,他好似能聽見。 再往下看,斗贏了霜雪的一排梅樹傲然地立在底下,撲鼻的梅香混著冷意,使他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他戀戀不舍地合上了窗戶,鋪平了畫紙開始隨意描摹。 雪后的天,空前澄澈。 他只用鉛筆勾勒出了形,然后便開始上色。 方姨準備的畫具很好,顏料很好,畫筆也很好,全是他用慣的。他調好了顏色,簡單地在畫紙上起著稿。 從最亮的那一部分開始畫起,需保證畫面顏色的干凈。被太陽照射的云層在天空之中被虛虛勾連出了云影,逶迤出了明亮的色彩。 祝深嘴角的笑慢慢地挑了起來,此時他眼中的顏色是近年來少有的鮮活生動。 思緒沒有被桎梏,色彩也沒有上枷鎖,畫筆所及的地方是自由的,是靈動的。 然后他開始描繪云的陰影,這是色調的過渡處,全畫的色彩由最明亮的地方,轉向最灰暗的地方。祝深調好了顏色,去處理云下的陰影,剛一運筆,畫紙上卻突兀出一片紅色。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畫筆,手上不住顫抖。 畫筆上的油墨是深藍。 可畫上去卻是鮮紅。 一瞬間,祝深的思緒突然中止,畫紙上的顏色全部失真,淪陷為灰蒙蒙的一片。 他的瞳孔有些渙散,抓起畫筆狠狠地擲在畫紙上,筆毛上沾染著的未干的顏料毫不留情地將畫紙污染,留下刺目的痕跡。 這下,祝深什么顏色都看不清了。 他涼涼地笑了一聲,沒想到,走了那么久,他依然還是沒有辦法走出自己的陰影。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 一聲,兩聲,闖破了這室內的寧靜。 第7章 手機上閃爍著的備注是李經夏。 這是祝深的發小。 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聲驚叫:“你回國怎么不告我一聲???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