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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禍首”看向汪平的眼睛,非常柔和,并且下一刻,傳說中冷若冰霜的季走便笑了起來。 標準八顆牙齒傻笑,眼睛瞇著,笑容溫度暖得似乎能夠把冰雪融化。 “汪平哥!”季走笑著,走到汪平面前,“您終于來了!期待見您好久了!” 汪平看了看季走,又看了看紀澤陽,又看了看季走,終于反應過來——靠!又被turn on那群人騙了!高冷!他們居然說季走高冷! 季走呢,雖然人是高了點,但臉上一直掛著和煦的笑容,一點都不冷好不好?他陪汪平坐車到劇組的路上,和顏悅色、仔仔細細地把整個影視基地的結構都給兩個人介紹了一遍。 紀澤陽和汪平問他問題,也是每問必答,沒有絲毫不耐煩,下車的時候,還主動幫汪平拿行李,親自推在手里往前走,搞得隨行助理們手足無措。 汪平越想越氣——也虧turn on那群人想得出來!什么“冷若冰霜”?!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居然還信了,居然還兩天沒睡好!是汪平傻還是turn on其他人傻! 一行六個人走進被厚綿簾隔開的住宿大樓,季走正笑著和汪平說二樓的自助早餐,偶然一瞥,就看見后勤主任和他的一個手下一臉見了鬼地僵硬在一邊。 后勤主任本來在質問手下沒接汪平去哪兒了,聽說季走親自去接后,還沒來得及把手下罵一頓,就看見季走帶著汪平走了進來。 笑得那叫一個惠風和暢,春暖花開。 季走到這里數日,后勤主任都還從未看過他笑得這么溫暖的時候。 剎那之間,感覺自己的人生觀有點崩。 不過,比起自己的人生觀究竟崩不崩,后勤主任顯然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擔心;一個頭兩個大的后勤主任把自己手下拍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朝季走汪平那邊走去。 紀澤陽已經看見了后勤主任,帶著一隊站定下來。 “您好?!奔o澤陽和藹道,“是劉主任吧,幸會?!?/br> “幸會,幸會?!眲⒅魅握\惶誠恐地和紀澤陽握手,“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我今天臨時有點事情,本來是叫手下去接的,誰知道……” 劉主任一頭汗,有點怕紀澤陽發脾氣——這些大牌明星幾乎都這樣,一點小差池戳中他們雷區,就會大發雷霆,更何況今天并不是小差池,是自己的人根本沒去機場,讓一個大牌把另一個大牌接回來了。 但話又說回來…… 劉主任看了一眼季走,心中委屈極了——他今天臨時有事,那個事兒……就是季走給他找的! “啊對了劉主任?!奔咀咚砷_了汪平的行李,把它好好交給助理,走到劉主任身邊,“我剛剛問的那件事情怎么樣了?” 季走一邊說,一邊自然地將劉主任帶遠,不讓他泄露更多的信息。 走了幾步,季走回過頭,對汪平笑了笑,揮揮手;汪平本來就盯著他背影,馬上也抬起手來,沖他揮揮手,笑著大聲說:“待會兒見?!?/br> · 半個大堂的人都聽見了汪平這句話,停下自己手中的事情看過來,詫異地看著這一幕。 季走點了點頭,轉頭之后,笑意更深。 劉主任驚恐地看著他笑。 紀澤陽若有所思地看著季走的背影,一分鐘后,汪平拍了拍他,兩個人才上樓回房間。 他們住的地方是攝影基地新修時就規劃好的住宿樓,住宿樓沒修那些花里胡哨的套間,最好的房間也就是一個大通間,外面一張桌子一張沙發,靠窗一張大床。 幾位助理進去后開始各司其職地替汪平整理生活物品,紀澤陽清點給劇組眾人的禮物,汪平歪在沙發上,拿出劇本翻閱。 紀澤陽先把給燈光組的禮物點出來,放到一邊,像不經意地問:“你覺得季走怎么樣?” “很好啊?!蓖羝綋Q了個姿勢,撐著腦袋,盯著劇本,“人溫和又好說話,和turn on那群人給他立的人設完全不一樣?!?/br> “具體怎么好呢?” “具體的話啊……”汪平翻過來平躺,把劇本放在胸口,盯著天花板,“比如他一個大明星,知道劇組人手不夠就親自來機場接機——這人不就挺好的嗎?” 紀澤陽想到剛才大堂的一幕,笑了笑,沒說話,繼續整理自己手上的東西。 汪平看到了紀澤陽的笑,有點毛骨悚然:“哥……你干嘛,笑成這樣? “我覺得……”紀澤陽本來想說的是他覺得汪平可能會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但結合一些“汪平,弘揚國粹”這種鮮活戰績…… 紀澤陽拍了拍汪平的小腿,感慨道:“我覺得,你被人賣了的可能性還是挺低的?!?/br> 汪平:“……啥?” 一時之間,汪平并不清楚紀澤陽是夸他還是在罵他。 汪平翻身坐起,給正在看的劇本折了個角,剛準備好好和紀澤陽說道說道,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 室內大家都在忙,汪平便將劇本畢恭畢敬地放在茶幾上,站起身,邊說“來了”,邊往門口走。 幾步之后,汪平走到門口,一把拉開了門。 房間的門是往內拉的,剛被扯開一個角,一陣裹挾著雪清新味道的清冷花香被風吹著,直撲汪平的臉。 汪平的手還握在門把手上,有些愣愣地看向門口那一大捧盛放的臘梅——臘梅未經修剪,卻自然有一股野趣,多數花朵含苞待放,頂端,還堆著一點未消融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