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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的一切全都完了。 未來還沒完全到來,卻已經應了宿欲那句,“一無所有,橫死街頭?!?/br> 溫瑜慘白著臉跪在地上,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而此時徐陽那頭,徐陽的助理也在鏡頭暫時避開的時候走到徐陽面前。 “大少,溫瑜已經處理完了,宿欲您有什么打算?” 徐陽沒說話,眼神卻異常陰沉。直到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開口道,“警告一下即可,現在更重要的是要知道到底是誰泄露了溫瑜的老底兒?!?/br> 助理也很疑惑,“他自己肯定是不會說的?!?/br> “是啊,剩下的就是你我,溫瑜的經紀人,還有那兩個有資格翻閱所有藝人底細資料的老家伙?!?/br> “您的意思是……” “宿欲就是個蠢貨,心思藏不住。又圈養了三年,與世隔絕,只能是顆棋子。過去也是我小看他了,竟然還能做出這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兒?!?/br> 徐陽邊說,邊給宿欲發了條信息,然后轉頭就和助理散了。 這次綜藝,是他早就安排好的獵艷場,并以此為契機,徹底奪權徐家。 左右都要以退為進,麻木敵人,不如好好享受。至于效果,現在那些人不就已經露出馬腳了嗎? 徐陽胸有成竹,自詡深謀遠慮。 而此時造成軒然大波的宿欲,非但沒有在第一時間看見他的消息,反倒在一條沒人的路上不緊不慢的溜達。 他身上的臟衣服必須要換了,也有不少磕碰的外傷。尤其是膝蓋,褲子已經磨破,隱約能夠看到里面青紫色的皮rou。換成旁人,早就一瘸一拐,可宿欲卻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不僅動作自如,甚至還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圈周圍的景色。 在他身后跟拍的攝像覺得他行為舉止十分奇怪??上氲椒讲艤罔さ南聢?,他又不敢多嘴詢問,悶葫蘆一樣跟在宿欲身后。 而直播間里這會也很消停,方才發生了這么大的八卦,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溫瑜身上,罵宿欲的人少了許多,甚至還有人好奇宿欲在捅了這么大的簍子之后要去做什么。 五分鐘后,他們都得到了答案,宿欲逛夠了,竟然打算回家睡覺。 彈幕:“宿欲今天是吃錯藥了?覺得綠茶人設不好改換世外高人?” “不管什么都很有毒好不好!別人都工作到深夜,只有他,下午五點就開始睡覺,還在這里看他簡直浪費時間?!?/br> 宿欲的名聲早就爛透了,不管他作什么,那幫人都能找到機會罵他。哪怕偶爾有路人反駁,不過剛冒頭就被噴成腦殘粉。 一時間,因為無聊,所以又走了一波觀眾,宿欲的直播間里清清冷冷的三瓜倆棗,也就攝像還兢兢業業的跟在宿欲身后。 而此時宿欲也停在了他暫住房子的門口。 矮小破舊。天花板中間搖搖欲墜的吊著一盞昏黃的燈,大通鋪擠擠挨挨的擺放著七八床被子。撲面而來的,滿滿都是貧窮和郁郁不得志的壓抑。 ——群演貧民窟。 眼下綜藝已經直播拍攝了五六天,各位參與者各憑本事早就和第一天的身無分文有了質的變化。其中作為領了“退婚流”莫欺少年窮打臉劇本的徐陽眼下不僅掙到了第一桶金,甚至還找到了一個小導演,并且撈了一個郁郁不得志的編劇,空手套了某品牌贊助,開始拍一個小成本網劇。 現實版的白手起家,住處也換了三室兩廳的出租樓。 而作為拋棄他、給他最大屈辱的宿欲,自然只能住在逼仄陰冷的大通鋪里。 宿欲進了屋子,其他人還沒回來,想必是在外面趴活。 唯一奇特的,是睡在宿欲旁邊的群演。他一向不拘小節,永遠床鋪凌亂,可今天卻意外的十分整潔。 攝像有點奇怪,宿欲也盯著看了一會,然后轉頭對攝像說,“我要換衣服?!?/br> 宿欲的語氣很平靜,但一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卻讓攝像心跳陡然加快,慌忙退出去。 或許是因為今天沒有哭的緣故,他不帶水汽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凈的要命。想到節目組給宿欲安排的環節,攝像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兩個字,“造孽?!?/br> 而此時屋里,宿欲自顧自的把衣服脫下來,順便打量自己身上的傷。 的確很慘,可宿欲卻仿佛承受傷痛的不是自己一樣,竟然拿出本子為眼下的身體做了個側寫。 皮膚蒼白、細膩,并不是養尊處優,玻璃窗的倒影里,宿欲依稀還能從眉眼間找到原身怯懦晦暗的影子,那么答案只剩下一個……金絲雀。 屬于原身的記憶閘門打開。 說到底,不過是個苦孩子。 眼下綜藝里這出宮斗劇,其實都是徐陽為了滿足一己私欲而刻意建造的修羅場。 他把自己看中的新的獵艷對象,明碼標價的小情兒,舔狗竹馬導演,還有圈養的玩意兒扔進綜藝的垃圾場里,誘導他們為了爭奪自己廝殺,享受玩弄人心的快感。 而原身,就是他圈養的玩意兒。 單親家庭,貧困非常。高中就不得不輟學打工。為了母親高額的醫藥費,整整三年都沒吃過一口飽飯。 十七歲的少年,又是處在絕望里,一雙不夠溫柔卻能為他解除燃眉之急的手,就足以讓他視為最大的救贖。 徐陽只用了二十萬就買斷了原身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