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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后,男人的視線從窗外收回,俊美一如往昔,只是眼底有化不開的死寂:“他還好嗎?” 阿九知道郁檀問的是什么:“很好,正在等老板回家?!?/br> 四十分鐘后,車停在郁家大宅。 大宅已經修葺過已過半年,似乎還是當面的模樣。 郁檀上樓,徑直去了自己的臥室。 推開門,整個屋子寒氣凜然,原本放著一張雙人大床的地方,多了一具冰棺。 冰棺里躺著一個少年,額頭上包著的紗布、身上穿著略有些大的衣服,似乎還是半年前的模樣,只是唇色有些白,膚色亦然。 阿九關上門,等候在走廊中。 半小時后,他再三懇求之后,才將臉貼到冰棺上,凍得都要變形的郁檀拉了出來。 郁檀沉默許久,眼底的猩·紅漸漸褪去,對阿九道:“做的很好——人找到了?” 阿九點點頭:“在米國一個偏僻的農莊?!?/br> 當初郁文和臨死前供出了一個人,誰都沒想到那個提供最新神經類毒素的人,居然會是已經被送到國外的李漁。 郁檀道:“你去,送他去陪郁文和,不要親自動手?!?/br> 米過的有些地方,他在那里掙扎過,知道黑暗遠比光明多,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太容易了。 阿九點頭。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能讓李漁多活半年,完全是因為老板脫不開身,又不放心別的人來著照顧小魚。 當天下午阿九就登上了飛機。 他沒有帶別人,那里有些老朋友,想必能夠幫他達成目的。 ...... 十月初,在國外失蹤的李漁,被柳欒洲不知用什么方法尋了回來。 柳欒洲帶回來的是骨灰,并沒有隱瞞他找到李漁時的情形,全身骨骼大多碎裂,像是被從什么高處拋下來的,而且還拋了不止一次。 整個李家都瘋了,比得知胡小魚死訊的胡家人都瘋。 胡母已經又懷了孕,托人檢查過,是個男孩。 有了新的希望,已經斷絕了關系的那一個,傷心過也很快就放下了。 可李漁是李家獨子。 獨子在異國他鄉橫死,整個李家已然絕后,全家亂成一團。 在這種亂象中,柳欒洲悄然來了郁家。 在李漁失蹤前,他曾經接到這個表弟的電話,惶惶不安的說了一句:“表哥救我!是郁檀......郁檀來找我報復......” 電話之后就斷了,再打過去全無音訊。 李漁的死法讓柳欒洲有很多懷疑,以他的身份地位,并不難知道胡小魚也是...... 柳欒洲找來的時候,郁檀正在給自己和小魚挑選墓地。 想到馬上能去見那一小只,他最近的精神都很好,違和的是懷里抱著個枕頭。 那是胡小魚最喜歡的枕頭,郁檀總覺得那上面有一種魂牽夢縈的味道。 清淡的草木香,一如最初擁抱的時候,讓他感覺放松又安寧。 柳欒洲問:“李漁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郁檀現在緩刑期間,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耽誤自己之后的計劃,自然不會順著柳欒洲的話說。 不過他還是含蓄的暗示了一下,李漁罪有應得。 不論是柳欒洲還是李漁,這對表兄弟在他和小魚之間生了不少事,郁檀看到就覺得礙眼。 眼看柳欒洲被激怒,他將寶貝枕頭遞給阿九拿好,然后走上前去。 郁檀和柳欒洲打了一架。 柳欒洲學過防身術,在同齡的二代中也算佼佼者,可惜對手是郁檀。 郁檀在國外的時候□□拳賺得的第一筆資金,能活著回來,是因為在那片黑暗的記憶中,要他死的人最后非死即殘。 殺·人技遠比防身術要厲害。 到最后,柳欒洲被郁檀打倒在地。 在郁檀又一拳落下去的時候,柳欒洲兜里掉出來一塊玉。 不太大,縈潤青光觀之可親。 還好玉掉在了衣料上,輕輕的一聲響,但沒有碎。 郁檀瞳仁驟縮,這一拳就落不下去了,甚至后退了好幾步。 他抱著枕頭往回走,在進門前回頭看了柳灤州一眼:“他送你的東西,好好收著,摔狠了......會碎?!?/br> 阿九站在原地,等著將柳欒洲請出去。 柳欒洲不甘心,胡小魚的死亡他很痛惜,可李漁更是他疼愛照顧了快二十年的親人。 他問阿九:“李漁真的......” 阿九冷淡道:“那天我和老板都保護不了小魚,因為中了毒,不會被胃液腐蝕的神經毒素,米國最新的麻醉藥品?!?/br> 后面的話,不必說,柳欒洲已經臉色慘白。 他也是在李漁出國前才知道,李漁在國外留學的時候玩的很開,而國外有些地方,能讓人脫力的麻醉藥品,明顯還有其他的功用。 他張了張嘴,最后道:“對不起?!?/br> 阿九抬手:“請吧?!?/br> 道歉有什么用,小魚已經不在了...... 后來的幾年,柳家和李家鬧翻了,起因是李家求勢力更為龐大的柳家找出害了李漁的兇手。 不論是地痞流氓還是黑幫歹徒,只求能報仇。 在柳家有極大話語權的柳欒洲拒絕了,沒有理由,只是不幫。 柳欒洲在被姑姑甩耳光咒罵的時候想,這也許是他唯一能為小魚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