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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燃卻顧忌不了那么多了,房內有兩張單人床,他縱身撲倒在其中一張床上,整具身軀都好似灌了鉛般,沉重地往下陷,此時此刻,他連一個手指都懶得動,但當門鎖發出咔噠一聲時,他還是憑借直覺警戒起來,翻過身來看向周輔深。 “你那是什么眼神?”周輔深站在不遠處盯著他。 四目相撞,江燃一愣,隨即有氣無力道:“你剛才那樣……還要怪我看你眼神不對么?!?/br> 他罕見地在控訴自己的委屈,周輔深內心五味雜陳,也不知該不該為此高興,眸色略微暗沉,他扯掉領帶,來到江燃床邊坐下,試圖抬手撫摸他的臉頰:“這時候怎么又這么乖了……” 然而江燃偏過頭避開了他的觸摸,不知為什么,江燃從未感覺如此糟糕過,他原想息事寧人,可偏偏突然間怎么也邁不過去那個坎,他曾以為生活怎么都能將就過下去,包括愛情也是,但當意識到那段時光再無法追回,他也無法再毫無芥蒂地將周輔深當成可以隨意親熱廝磨的對象時,心底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但這會兒心有波瀾的顯然不止他一個人,再次遭到閃躲,周輔深臉上的柔和凝固住了,半晌他放下手,端詳了垂著頭的江燃半晌,忽然似笑非笑地道:“是怕我對你做什么嗎?那我可不能對不起燃燃這份戒備?!?/br> 聞言,江燃猛然抬起頭,眼底尚存著疑惑,整個人就已經被周輔深按著手腕壓倒在床上。 驟然天旋地轉,視野完全被身上人的陰影籠罩住,江燃立刻反射性地想抬腳,但很快雙腿就被周輔深屈膝壓制住了。 徹底動彈不得,江燃仍然沒有放棄抵抗,他瞪視著周輔深,胸膛劇烈起伏著,怒火和驚恐激得他一雙眸子格外黑亮。 “又露出這種眼神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周輔深改用一只手緊攥著他的手腕,然后撿起剛才扔到一旁的領帶,將他雙手綁在一起,就這樣邊像對待砧板的魚rou般擺弄他,邊用憐惜孱弱小動物般的語氣悲憫道:“你看,如果我想傷害你,燃燃壓根不能反抗,但我不會那么做,我只是想愛你?!?/br> 說罷,他嘴角就抑制不住地蕩漾開地一個殘忍的笑容。 他清晰得感覺到渾身血液從剛才的糾纏中開始發熱、逐漸沸騰,直至神經末梢也跟著戰栗起來——這一刻,真是令人通體舒暢,周輔深想。 “你他媽發什么瘋!”江燃一改方才的退讓,聲色俱厲道:“放開我!” 旁人可能很難想象,但眼前的周輔深于江燃而言,其實并非全然陌生。 正因為如此,他才不想露出軟弱的一面,因為他知道那樣只會使周輔深更加亢奮。 “你眼里只能看到我在發瘋嗎?”周輔深埋下頭,鼻尖在江燃脖頸輕嗅著,隨即吻了下去,不時用牙齒磨咬著,在如愿聽到江燃細小的吸氣聲后,他道:“那我確實發瘋了,這都要怪燃燃,我感覺胸腔里有個填不滿的空洞,每當你大發慈悲地施舍我一點,我就想要更多,本來我以為差不多有個五六分就足夠要謝天謝地了,但現在才發現不把燃燃全裝進來就不行……可是我知道燃燃無論如何都不會滿足我的,我已經不是你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了對吧?” 他這么說著,侵|略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江燃本想接著罵他,但很快就罵不出來了,甚至必須要緊抿著嘴唇才能謹防某些聲音泄露出來。 “我……我常常在想?!敝茌o深氣息不穩地低沉道:“假如燃燃是個女人,哪還有那么麻煩?也許現在正剛生完我的種,下不了床呢?!?/br> 江燃終于忍不住張口罵他:“惡心……” “我就是個下流卑劣的男人,你現在才知道嗎?”周輔深笑得開懷:“那你當初真是愛錯人了?!?/br> “………” 房間內的空凋早就壞了,汗水隨著顛簸蒸發在悶熱的空氣中,外面滂沱的雨聲仿佛要將世界淹沒,不知過了多久,江燃的其他感官幾乎快要失效,鼻間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氣息,昏沉中他察覺到周輔深解開了他手腕的束|縛。 “燃燃不想要的話,現在就可以推開我?!?/br> 多么大度體諒的話,但江燃只是萎靡不振地閉上了眼。 “真可憐?!敝茌o深去吻他泛紅的眼眶道。 盡管明白他這份垂憐里揶揄的成分居多,江燃還是沙啞道:“我好難受……” “我總是讓燃燃感到難受,還差這一回嗎?”周輔深不為所動道:“如果這就是我們最后一次做|愛了,我當然要燃燃永遠記住這一刻才行?!?/br> 無力去反駁他,到了后面江燃基本已經意識模糊,等周輔深抱他去浴室清洗完畢,重新放到床上時,江燃才堪堪清醒過來。 他頂著滿臉淚痕,呆坐在床上半晌,忽然間反手抽了周輔深一巴掌。 這一巴掌毫不留情,周輔深側過頭去,寂靜了片刻,再轉過來時突然沒頭沒尾地道:“我真是自作自受?!?/br> 江燃既可憐又可恨地看著他,也不知該說什么,就在雙方皆陷入沉默的時候,江燃的手機響了。 歡快的鈴聲在此刻的氣氛中十分突兀,江燃心底忽然有不好的預感,他遲疑地將手機拿起來,只見來電顯示是哥哥,心底霎時一突——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江烽不是那種心血來潮的人,挑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背后的緣由一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