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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 “我也不是不想干的意思……”季明晨邊說邊把駝鴨幼崽交易給了江燃,深沉道:“就是感慨現在干點啥不比搞戰隊掙錢,哪怕繼續當選手呢?!?/br> 收到駝鴨,江燃十分自然地撒了把飼料在地上,就見原本呆滯的駝鴨幼崽霎時低頭猛啄起來,動作迅猛到甚至出現殘影,那模樣實在過于智障,以致江燃差點要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他緩下神思索了下,其實對于季明晨的感慨,他同樣深以為然,但真要說出來那這件事就沒得搞了,于是江燃轉臉便神色一肅,化身萬惡的資本家,使勁給季明晨灌雞湯畫大餅:“這不是掙不掙錢的問題,這是在追逐夢想,是人生自我價值的實現!難道你這些年就沒受夠被俱樂部當商品一樣強迫營業的氣,不想自己組建一支目標純粹、直指冠軍的夢之隊嗎?——而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你眼前,唾手可得!你好好想想,跟這些東西比起來,區區金錢又算得了什么???” 聽完這番慷慨激昂的煽動,季明晨摸著下巴琢磨了會兒:“如果我沒記錯你當初打電競是為了啥來著?” “為了錢?!苯家采畛料聛?。 “………”看他這么坦誠,季明晨都沉默了。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苯荚掍h一轉,仰頭用過來人的語氣滄桑道:“那時候我覺得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人活著,但兜里沒錢;可這回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我才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事其實是人沒了,但錢還沒花完?!?/br> “這……”見他主動提起這茬,本來就想詢問事件細節,但又顧及江燃情緒的季明晨這會兒小心翼翼地問:“話說回來……你遭遇意外那會兒,真的是在島上和……和那誰在度假嗎?” 江燃沒直接回答,而是諱莫如深地挑了下眉:“怎么這么問?” “因為我看網友說得都挺玄乎的?!?/br> 季明晨訕笑道:“微博上不是有官媒披露的案件細節么,里面說監控顯示你在歹徒侵入后是躲了很長時間沒被發現的,底下就有網友質疑你為什么不趁那段時間報警,還有問住宅用的別墅為什么要在臥室里安監控的,猜測是不是你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 他說到后面忍不住壓低聲音,偷窺了下江燃的臉色,盡管對方沒表現出什么,但他也有些后悔,覺得這個話題對于一個剛出院的人來說太過敏感了,他就不該提。 畢竟就算撇開那可怕的遭遇造成的心理陰影不談,如果網友的猜測是真的,那么江燃這段時間在島上的經歷一定很難以啟齒。 “算了,你當我什么都沒問?!焙笾笥X地認為自己觸了雷區,季明晨連忙轉移話題:“咱繼續說買戰隊那事……其實我還是覺得有搞頭的,但關于戰隊的選擇咱還得好好挑挑……” “………” 江燃看季明晨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絕對是以為在島上的時候周輔深強迫他做了什么,可問題是真沒有,雖然動手動腳免不了,但實際就是沒發生什么,否則警方事后調查取證時也沒那么好糊弄,不過這話說出去誰能相信。 即使對剖析周輔深這個人已經感到疲憊和厭倦,但江燃也不得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周輔深的品行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高潔的、脫離了低俗趣味的;他雖然不認同普世的道德觀念,但他這種人會自己給自己加一些規矩和教條,用來證明我周輔深和你們這些濁骨凡胎完全不同。 哪怕實際上他其實也和普通人一樣,內心的陰暗并不會因為這些約束就消弭。 ——正所謂**只會因為壓抑而更加強烈。 在離婚之前,江燃也想不到總是漠然理智到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周輔深,居然有一天也會做出這些荒唐的事情來。 但如今他漸漸有些明白了,正因為周輔深天生體會不到尋常人的情感,所以這些東西于他而言才更加彌足珍貴,從前沒享受過也就算了,一旦嘗過就再難戒斷,跟黃賭毒之于意志不堅的常人來說沒什么兩樣。 在島上時,周輔深未必沒動過那種念頭,可周輔深內心的自尊卻不允許他承認這點,所以這種壓抑會驅使他用更加迂回、也更加匪夷所思的手段來達到目的。 假如化作從前兩人如膠似漆那會兒,江燃會饒有興致、極富耐心地慢慢去教會周輔深如何服從這種隱晦的愉悅,可問題就在于等他參透這其中奧妙時已經太晚了,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愿意去繼續為這個男人做任何事了。 然而面對眼下季明晨的誤會,江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些。 因為想也知道,尋常人肯定是理解不了周輔深那種變態扭曲的思想境界的,江燃總不能一本正經地跟人家去分析,首先聽起來好像在欲蓋彌彰不說,而且就等于變相承認了他在島上是真的被周輔深囚|禁了——這話如今可不能隨便亂說,否則自砸腳背的就是他了。 于是最后江燃便只好欲言又止,強忍著憋屈任由這個話題流逝過去,不做解釋,估計在季明晨眼里就等同于默認了。 好在經過短暫的尷尬后,季明晨已經開始認真研究起收購戰隊的選擇來:“龍喉之類的咱就不用做夢了,一些老牌中流恐怕也夠嗆,咱就從那些歷年都在淘汰邊緣徘徊的戰隊開始看起吧?!?/br> “……不至于,季神?!苯蓟厣裰浦沟溃骸半m然要參加后半段賽程的話,收購這事就得盡早,畢竟隊伍需要磨合。但現在第二輪積分賽才剛開始,咱還是先觀望觀望,否則要是不小心挑了個倒數第一回 來,除非咱能把剩下20場比賽全都打出完勝,要不然也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