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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潛愣了愣，扒了口飯：“我一會兒要去跟于辭他們玩呢?！?/br> “那就玩好了去，你真得去一趟，你叔叔阿姨每次來可都是問你怎么今年還不回來的呢，你哥要是也在家你還能順便看看他，你倆不是最聊得來嗎?！?/br> “……”陸潛悶頭吃飯，“他前段時間去外地了，應該不回來?！?/br> “你哥??？” “嗯?！?/br> “你們這么快就聯絡過了啊?！标懩鸽S口說了一句。 陸潛抿唇，又“嗯”了一聲。 “那你就把茶葉送去就成了，送完再跟你朋友去玩唄?！?/br> “知道了?！?/br> 晚上吃過飯陸潛就自己開車去了何家。 臨進門時他緊張極了，畢竟上一次在這里的回憶都是他不想再記起的內容，何母開門看到他時也愣在了原地。 “阿姨，我媽讓我給你送茶葉過來的?！标憹摯蚱瞥聊?，把手里的袋子遞過去。 “哦、哦，潛潛來啦……阿姨真是好久沒見到你了，瘦了吧？” “沒啊，比那時候還胖了幾斤呢?！标憹撔χ?。 “快進來坐會兒吧，外頭太冷了?！?/br> 陸潛本想送完就走，可看到何母這樣子也不忍心，她當真是老了，眼角的皺紋都爬上了臉。 何母讓陸潛在沙發上坐會兒，自己就進了廚房切水果，陸潛在外面說別忙了，何母笑著說不忙。 她喜歡陸潛，對那時候的事對陸潛心存愧疚。 這種愧疚，讓陸潛覺得難堪，他清楚的知道事實并不是那樣。 “我叔叔呢?！标憹搯柫艘痪?。 “剛剛出門，出去買煙去了吧?！焙文缸陉憹搶γ?，有點局促，手掌不停在褲子上摩擦。 “我也不知道這茶葉是不是他喜歡的，是別人給我爸的，我不懂這種，不過估計應該還挺好的吧?！?/br> “欸，你送來的東西肯定好啊?！焙文刚f著眼眶就有點熱，“潛潛啊，最近過得怎么樣??？” 陸潛覺得自己回來這幾天所有人都在問他這個問題。 “就那樣啊，忙起來昏天暗地的，沒讀書時候輕松啦?！标憹撔χ?。 “也是，阿姨有時候看著你在電視上，就在想我們潛潛這連軸轉的肯定累壞了?！?/br> “其實也還好?！标憹撜f。 “哎，要不是當年那事弄的，你也不會這么一直在往外跑吧，當時……阿姨一想起那事就心口慌，何彭也太……太沒分寸了?！?/br> 陸潛抿唇，垂下腦袋。 那種如影隨形他多年的煩躁再次纏繞住他。 “阿姨?！标憹摮催^去。 “當年的事，不是你以為的那樣的?！?/br> 他說出口了，陸潛忽然覺得輕松。 何母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陸潛深深吸了口氣，垂下頭，手指抵著眉心。 “不是何彭單方面喜歡我，也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們、我們……”陸潛喘不過氣，一團棉花哽在胸腔。 他最終平靜而堅定地開了口：“我和何彭，以前在一起過?！?/br> 他沒敢抬頭去看何母的表情，只低著頭斷斷續續的把他一直都想坦白的話說出來。 “當初也不是哥哥追的我，而是我，不知死活、不懂分寸，跟塊狗皮膏藥似的黏著他……阿姨，你一直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是我對不起你……何，哥哥他真的很好，對我也很好?！?/br> “……我們的關系，不是你們以為的那樣的?！?/br> 沒那么多不堪的誘哄和欺騙，沒有受害者和施害者，有的只是兩顆不那么匹配的真心，他們碰撞在一起，驚起一片花光，照耀了未來許多年的日子。 何母許久沒說話，陸潛就這么一直低著頭。 直到聽到何母輕弱的：“你們這些孩子……” 陸潛安靜聽著何母說話，才知道何父何母后來再談及此事，也總覺得不該是何彭說的那樣，他們做父母的，總該對孩子的人品有最基本的了解，可不管怎么問，何彭都堅持最起初的措辭—— 他的施害者，陸潛是受害者。 “你們這折騰的又是何必呢……”何母又開始流眼淚，一邊抹著眼睛一邊搖頭，“也是苦了你們倆了?！?/br> 陸潛沉默著。 “那，你們現在呢？”何母問。 陸潛搖了搖頭：“早分開了?！?/br> 說完當年的實情，陸潛也算是終于能喘口氣了。 “三年了，我和他爸也都接受了。如果、如果是因為叔叔阿姨的關系讓你們分開了，其實沒……” 陸潛打斷她：“不是的，阿姨，我們有自己的問題，不是因為你們?！?/br> 陸潛這么說，她也不好再做評論，這些年看著倆孩子都消沉下去她心里也是實在心疼。 沒坐一會兒，陸潛就起身告辭。 “有空了還來看看阿姨啊?！?/br> “嗯，我會的?！标憹摳文傅绖e，推開門出去。 然后看到了門外的何彭。 拎著行李箱，風塵仆仆。 “……哥?！?/br> 這是什么孽緣，陸潛懵了。 何彭看著陸潛：“……你怎么來了?！?/br> 何母替他回答：“潛潛給你爸來送茶葉的?！?/br> 陸潛：“阿姨我就先回去了?！?/br> 他說完就走了，何彭下意識側過身給他讓路，等陸潛走遠一段距離，何母才抬手朝何彭打了一下：“你們當年的事潛潛可全都跟我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