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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潛是被熱醒的。 一睜開眼就看到外面還沉著的天色,頓時心生煩躁——又這么早就醒了。他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提早步入老齡階段,連著好幾天都睡不踏實。 他抬手去掀被子,才驚覺橫亙在他腰間的一只手。 “我cao!”陸潛直接嚇得罵出聲。 回頭便看見何彭,他整個人蜷縮著,貼著陸潛的背,一只手擱在他腰間,要不是這會兒他眉眼都緊皺,以及鼻息間傳出的guntang熱度,陸潛真能一巴掌扇過去。 “你什么毛??!”陸潛罵罵咧咧的,雙手撐在后頭坐起來,垂眼盯了何彭一會兒。 似乎是在考慮應該是先扇他一巴掌還是先踹他一腳。 結果盯著盯著他恍然發覺,何彭……長得還挺好看的。 一般自幼就認識的人常常不會注意到他的長相,何彭對陸潛來說就是這樣,更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近距離看這么久過。 何彭的五官很硬朗,眼尾狹長,月色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出一層泛藍的淡光,嘴唇削薄,顯出一種格外冷淡的禁欲氣質。 大概是一回來連澡都沒來得及洗,身上還穿著白襯衫,開了兩顆扣子,領口大敞著露出一大塊鎖頸與凸顯的胸肌。 陸潛把目光從他身上撕下來,硬生生打斷跑偏的念頭。 他嘆了口氣,伸出手貼在何彭的額頭上。 掌心一片guntang干燥。 “cao,這么燙?!标憹摪櫭?,一骨碌從床上起來,到客廳打開醫藥箱。 他取出溫度計回放,站在床邊拍了拍何彭的臉:“張嘴,量個體溫?!?/br> 何彭被燒得迷糊,神志都不太清楚,任陸潛怎么叫都沒反應。 他沒了辦法,把體溫計放進管套里,撈起手機打開,現在是凌晨一點,無奈地打開百度。 搜索:發燒燒得神智不清測不了體溫怎么辦? 他點開其中一條。 如果口表不能測,又沒有紅外體溫測量儀的話,可以試試腋下或者肛.門。 “…………” 陸潛憋了一會兒,最后噗嗤一聲笑出來,沒正經地想自己要是用最后那個部位測體溫,明天估計會被何彭揍死。 “快醒醒!不醒就要被爆菊了!”陸潛嚷嚷地拍何彭。 后者還是沒反應,陸潛低聲罵了句娘,他真是沒照顧過人,更不知道怎么照顧人,猶豫再三決定用腋下測體溫。 他的手指剛扣開何彭襯衣第三顆扣子,手腕就被一雙guntang的手心抓住。 好一會兒何彭才瞇著眼睜開,看到眼前陸潛放大的臉還嘟囔了一嘴:“你怎么還不去睡覺?” “我他媽倒是想睡??!”陸潛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把體溫計放到他嘴邊,又說了一遍,“張嘴?!?/br> 何彭這才后知后覺地把溫度計放進嘴,又頓了幾秒才喑啞地問:“我發燒了?” “估計是,去醫院嗎?”陸潛坐在床邊。 何彭也不愛去醫院,但想到后續的工作不能拖,只好拿起電話給特助打了個電話,讓她過來一趟送去醫院。 何彭嘴里還含著溫度計,話說得含糊,陸潛低頭看手表,已經過了五分鐘了,徑自伸手把體溫計從他嘴里拿出來。 “39度?!标憹摪櫫讼旅?。 特助來得很快,還不到一刻鐘就到了,陸潛隨手拿了一件棉服套到何彭身上,而后扶著他下樓。 “你離我遠點,當心傳染?!焙闻硗屏送脐憹?,沒什么力氣。 “你得了吧,我不扶著你就直接摔下去了?!?/br> 盡管身高差不多,何彭還是比他壯了不少,整個人靠在他身上讓陸潛發了層汗。 特助是個挺漂亮的姑娘,氣質干練,車停在他們那幢樓門口。 一見何彭出來便下車扶住,幫著陸潛把他弄進車里。 何彭看著也坐進車的陸潛,愣了愣:“你去干什么?” 陸潛砰一聲關上車門:“難得你生病,我得去湊湊熱鬧?!?/br> *** 醫院里充斥著一股消毒水味,陸潛戴著特助遞過來的口罩。 何彭坐在輸液室內,那件寬大的黑色棉服蓋在他身上,扎了針管的右手露在外面,冰涼的液體順著輸液管進入身體,涼得整個手背都泛青。 大概實在累的不行,在這么難受的情況下竟然也睡著了。 “我去拿了個熱水袋?!碧刂嘀淮幾哌^來,手里一個巴掌大的熱水袋。 陸潛接過,把它輕輕放在何彭手背上,又仔細看了的確沒有壓到針管。 這次的冬季流感來勢洶洶,何彭也不幸中招,甚至還引起了肺炎,多半跟不要命的工作也有關系。 “我申請了住院,這針滴得慢,退燒針掛完后還有兩瓶去炎癥的,估計結束要天亮了?!碧刂f。 “嗯?!标憹撜酒饋?,把何彭的手臂背過肩膀,一只手環過他的腰把他扶起來。 特助幫忙一塊兒把何彭扶上病床。 她看了眼眼前的男孩,盡管個子很高,但少年還未抽條展開的骨骼還是可以清楚的看出年齡。 她知道何彭不喜歡異性,也在這幾天經常聽到忙碌一天后的何彭打電話給一個人,心里揣測了電話對面必定是何彭金屋藏嬌的那個“嬌”。 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是個高中生,并且一點也不嬌,眉眼間有清晰的戾氣,但不嚇人,只是看著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