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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罵完,蔣舟拿了張紅色鈔票往地上一扔,對左陽抬了抬下巴道:“拿東西走吧?!?/br> 大媽立刻住了嘴,眉開眼笑,甚至還好態度地給左陽弄了個袋子。 小跑著跟上去,左陽提著手里五桶熒光棒,揉了揉鼻子不滿道:“要不是忘了買,誰去她那里受氣,還要讓她賺錢,蔣總,我說你是不是傻啊,你看她最后笑的那樣!” 蔣舟漫不經心地把手里的空盒子扔進垃圾桶里,右手插在包里,左手上本應該取了的繃帶卻還纏著,只不過是沒纏手掌了,無名指被裹了個嚴實,手指根部還爬著著丑陋蜿蜒的傷口,與他秀麗的右手相差甚遠。 傷是會好,就是不知道傷疤多久才能消掉。 “左右都要買,惡心她一下也挺好?!笔Y舟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我還說她再不降價我就不買了,誰去吃這傻逼虧,”左陽的目光在蔣舟身上晃過,嘟囔著道:“也就是你要吃這虧?!?/br> “不是我哥說要買的嗎?”蔣舟撇了撇嘴,“要不是我哥要的東西,你以為我當真人傻錢多?!?/br> “也差不離,”左陽拿起那口袋,一陣唉聲嘆氣,“安哥也就是隨口說說,他從來不玩這些?!?/br> 現在已經沒有人在上課了,全提著凳子往cao場去,這天色慢慢地暗下來,畢業晚會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始。 蔣舟整了整身上的校服,學校說了他只是彈琴,為了彰顯青春氣息,可以不穿正裝,總之他也不喜歡穿,倒也落了個輕松。 本來今天應該挺開心的,可是今天早上卻和江臨安小小地吵了一架,弄得他是直到現在心情都沒好過。主要原因是最近這兩天他覺得江臨安神神秘秘的,老是說他有事,一天中總要消失那么一會兒,比如現在,又找不到人了。 他委屈極了,想問問江臨安究竟去了哪,可每次問都不回,甚至還故意躲著。 說實在話,他腦子里冒出來的第一個想法是江臨安在外面有人了,出軌了,不愛他了。 這念頭一冒出來打都打消不掉,甚至于還越想越深入,越想越怕,尤其是現在,雖說表面上他看起來風輕云淡,但實際上心里已經亂的不成樣子。 cao場上響起了音樂聲,蔣舟實在忍不住,尊嚴什么的,他在江臨安面前從來沒有,于是拿了手機腆著臉又發了幾天消息過去。 江臨安剛從音樂教室出來,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有音樂天賦的人,但是有目的地去學某一樣東西,他發現自己還學挺快,時間緊迫,他最終還是只學了左手。 至于就拿著這點菜鳥級別的鋼琴水平去和小舟合奏,他心里還是挺忐忑的,但是自信是他的優點,他從來不在這些事情上卻步。 唯一擔心的就是蔣舟的脾氣,為了悄悄練琴,他最近撒了不少的謊,固執地不讓小舟管,可這樣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有時他覺得自己挺傻的,小舟去拆了線回來發現傷口恢復的挺好,彈個琴,不是什么大問題,可是他心里偏生覺得,既然自己都學了,專門為了這事學的,那他就要一步走到底。 至于這事對于小舟來說是驚喜還是驚嚇,他都沒想過。 手機傳來提示聲,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cao場上已經嚷嚷著讓去坐好了,畢業晚會會在三分鐘之內開始,蔣舟專門把椅子擺在最后面,就是為了可以躲這和江臨安膩歪,他這點小心思誰都懂,老戴翻了個白眼,反正只有幾天就高考了,什么東西都懶得管,愛怎么樣怎么樣吧。 消息界面里,江臨安一句話都沒有回,蔣舟心思沉重地往后靠著,看著已經昏暗下來的天,耳邊傳來舞臺上歡樂的音樂聲。 “XX屆畢業晚會,現在開始!” 舞臺的燈光在昏暗的cao場上驟然亮起,身后的LED屏幕大寫著畢業快樂,高考加油八個字。主持人穿著漂亮的裙子西裝,下面一整片的熒光棒歡快地揮舞起來。不止是高三的,全高中部的人全都要來參加畢業晚會,可能是提前感受下畢業的氛圍吧。 蔣舟把左手舉到眼前,看著纏著綁帶的無名指,有心事的時候,周圍的熱鬧都與他無關,閉了眼睛,喉結上下滾動著。 在黑暗中突然感受到一點壓迫感,蔣舟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嘴角就被略帶涼意的手指刮過。 “哥哥?”他詢問道。 “又吃冰淇淋了?還掛點在這兒,留著當宵夜???” 蔣舟輕笑一聲,舔了舔嘴角道:“不是留給你吃嗎?” 江臨安心底一動,雖說已經對這些話不怎么敏感了,但有時還是難免被一擊命中。繞到座位前坐下,前面的同學都抓著熒光棒不停地揮舞,閃地有些眼花。 蔣舟從腳底的一盒熒光棒里抽出來幾只,上下掰亮遞了過去,“一塊錢一只,省著玩?!?/br> 江臨安愣了愣,問道:“我說過我要玩嗎?” “你沒有嗎?先前在教室的時候你看著他們都在玩,你不是還問左陽他們買沒有嗎?” “我不就是隨口一問嗎?”他沒想到小舟會把他隨口說的話放在心上。 夜晚的空氣帶著潮濕的氣息,伴隨著夏天的悶熱,兩個人的脖頸上都冒出點細汗。江臨安接過五顏六色的熒光棒,也像前面那些人一樣揮了揮,可不過就兩三下,他就受不了了。 不是喜歡做這些事的人,他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不想掃興,于是壓低了心里的不適應,將熒光棒在自己手腕上圍城圈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