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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舟被他看得心里發怵,搖著頭說道:“我是想做,可不該是現在這樣的,你還沒答應我,我們還沒在一起。我錯了,你就當我小孩子脾氣,說錯了話好不好?別再脫了……” 這句話說得百般誠懇,蔣舟是怕了,他對江臨安的渴望早就到達了最高點,他恨不得立馬將面前的人吞吃入腹。今天從醫院走的時候他就知道,哥哥一定是生氣了,生氣極了,連手都不肯再牽,甚至有可能不再喜歡自己了。如果真是這樣,那究竟該怎么辦才好?他腦子里就想,要不生米煮成熟飯好了。 回了寢室就逼著左陽換床位,還說出了什么事他擔著。那個時候的他,看著江臨安那張床,床上的一切都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連一點褶皺都沒有,他就想,今晚要把這場床搞亂才好。 想歸想,可他也知道,這種事要兩個人在一起之后才能做,在一起之后才會更開心。 那就等好了,再等等,等哥哥愿意了,等自己成了哥哥的男朋友,未來還很長,床又不會跑。若是床跑了,大不了再買一張,可人不能跑。 江臨安總算是把手從褲子上移開,他低著頭,覺得頭越來越暈,按了按太陽xue,說道:“明天還要考試,去睡了吧?!?/br> “好,”蔣舟總算是沒那么慌了,剛想起身,又拉過江臨安的手,試探著問道:“哥,你沒再生我的氣了,對嗎?” 江臨安半瞇著眼睛將蔣舟推開,慢吞吞地拉起被子,他現在腦子暈乎乎地,剛剛和小舟鬧那一遭已經是極限了,他心里知道小舟不可能真的在這里和自己發生關系,嘴巴上說著那樣的話,其實心里是軟的,他最了解他的小舟了,至少比大部分人都了解。 “我從小到大,哪次氣你超過一天了的?”他盡量保持著表面的平靜,不希望讓小舟察覺出一絲一毫,寄希望于小舟趕緊上床,自己把被子一蒙,明天早上起來就好了。 把頭蒙在被子里,迷迷糊糊中,江臨安能感覺出他在旁邊等了一會兒,又悄咪咪地說了句什么話,沒聽清,只是能察覺到他內心慢慢消退的不安全感,又替自己把被子掖了掖再走的。 這是場亂糟糟的夢,夢到小時候小舟在自己的身邊睡覺,腿搭在自己身上喘不過氣。又有初中的時候偷偷跑到城中心的鬧市區,回去的時候卻被幾個小混混攔路搶錢,最后他們楞是沒給,拉著一路狂奔,氣都不帶喘的。 他想起母親去世前一段時間,蔣家的那架鋼琴好像壞了,音不準,小舟這到自己家來練了好幾天的琴。家里這套鋼琴誰都沒彈過,夢兒笑著說這琴原來是給小舟買的,還說小舟像是長在了自己家。 又夢到有一次自己不太舒服,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發現小舟在自己床邊也守了一下午。 這夢做得就跟真的一樣,好像他才不是待在學校這張搖搖欲墜的破床上,而是躺在家里那張大軟床上,身邊是小舟,一伸手就能碰到。 他翻了一圈,覺得被子里好熱,伸了只手出去。 還沒感受到涼意,這手卻被抓著塞了回去。 他心里不大高興,不耐煩地掙扎著睜開點眼睛。 “哥?你醒了?我給你倒杯水?!毙≈壅嫠麎褐蛔?,見他醒了,臉上的疲憊感一掃而空, 江臨安剛想說話,卻覺得喉嚨干地慌,什么也說不出來,還干咳了兩聲。 感冒了,麻煩。 趁著小舟去倒水,他拿了手機想看看時間。 明晃晃的一排數字,13:39。這還不止是遲到,這是上午的試都考完了,就連下午的那場都要開始了。 “今天不是考試嗎?”他cao著沙啞的嗓音問道,艱難地坐起身子,靠在床欄上,伸手接過遞過來的水,急切地喝了兩口,這才舒服點。 蔣舟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額頭,松了口氣,“昨晚你發燒了不知道?給你捂了一宿的汗,你還不老實,總掀被子,我哪里放心走?!?/br> 不老實?掀被子? 江臨安差點把水噴出來,咳了幾聲,擦了擦嘴角,“你說誰不老實掀被子呢?” 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睡相有一個充分的了解,覺得自己不管是不是病了,都不可能掀什么被子。這是小舟才會做的事,他不會。 “是我掀被子,我不老實,”蔣舟笑道,把被子替他往上拉了拉,“你沒事了就好,打的飯放桌上了,記得吃啊,下午考完我再回來照顧你?!?/br> 他撈起袖子,看了眼時間,“我真得去考試了,要不然上次交白卷這次缺考,老戴又該氣了?!?/br> 有一科都沒考,光這態度,老戴就得氣死。 江臨安剛想掀被子卻又被小舟給按下去了。 “你自己好好躺著,我給你請過假了。又是生病又是受傷的,得好好休息幾天,”蔣舟憐惜地摸了摸他腦后的傷,悶悶地說道:“哥,我不會讓你白白挨著一下的?!?/br> “你別又去找事,”江臨安責備道:“人都在醫院了,你還想怎樣?” 他把小舟的手拿開,望著他說道:“那你快去吧,盡力就行。老戴挺好說話的,你別倒數就好?!?/br> “你給我單獨補了那么久的課,我能倒數嗎?”看小舟的表情,除了有點疲憊外,看不出昨晚哭過。他沒有提昨晚的事,就像是前兩天的事沒發生過一樣,小舟還是那個小舟,沒頭沒腦的,喜歡跟自己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