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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學校的醫務室是在校外,就在門口,因為不是封閉式管理,學生想出去就出去,并沒有限制。 江臨安把他那只手從黃昏下拿過來,仔細看了看,不太重,抬眼看向他,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人是你打的吧?!?/br> 剛剛沒空去想,現在仔細想一想,覺得哪哪都不對。 “哥哥別碰,好疼的?!笔Y舟又嘶了一聲,耷拉著眼角說道:“韓永白那同學挺可憐的,我看不過嘛?!?/br> 避重就輕,江臨安知道他不是真的被欺負了,估計又是在玩些什么小把戲,沒有責備的意思,只是說道:“下次別拿自己手來玩,平時那么愛惜的,這種時候鬧什么呢?!?/br> 蔣舟點了點頭,要真不想讓哥哥知道他會打架,當時就不會讓哥哥來了。 “對了,”江臨安說道:“我還沒問過你那件事?!?/br> “什么事?”蔣舟又把手搭在江臨安肩上,那只手上的手背送到了他嘴邊,挑眉說道:“哥哥吹吹?” 江臨安輕嘆了一口氣,為小少爺這股子傻勁感到好笑,敷衍地吹了一下,抬頭看他,“之前夢兒說,你在學校打了人?” 蔣舟嘖了一聲,小聲抱怨,“哥哥干嘛提這事?!?/br> “快說?!苯R安不讓他岔開話。 “哎呀,不過就是打了衣彬那個傻逼玩意兒嗎,還有他手下幾個跟屁蟲。他們老是說你,我哪忍得下去?”蔣舟極其不樂意地說道,手指繞著江臨安的拉鏈玩,弄出些聲響,他看了眼江臨安的臉色,“雖說是你表弟,但是他是個什么混賬東西哥哥不會不知道吧?!?/br> 衣家,江臨安清楚這個名字的很。母親是衣家的人,以前還算是有錢,可惜被后面那些小輩給敗光了,賣了不少,是后來母親嫁到江家來才勉強維持下去的。 要說扶弟魔,母親算的上是個典型。 她現在不在了,江家覺得有愧,哪怕是那邊的人多會敗,也都扶持著。 衣家的那些小產業全是江家的人在管,打白工不說,還得倒貼。 醫務室里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江臨安覺得刺鼻,走到街邊準備透透氣。 小舟的傷也不重,就是些擦傷而已,剛剛那陣擔心過了,知道他沒事,心里就好受了點,卻也又把自己的心看明白了些,可看得再明白又有什么用。 他捫心自問,自己會說嗎? 不會說。 不遠處傳來的轟鳴聲突然刺激了他的神經,學校這條街,玩機車的人不少,知道等下可能會激起的揚塵,他伸出手準備擋一下。 沒有呼嘯而過的機車聲,那陣轟鳴驟然在自己面前停止了。 黑色的皮褲外面是黑色的皮靴,剛剛到膝蓋下面的位置,金屬車身與皮靴上的柳釘通通反射出金燦燦的光,給他把眼睛閃了一下。 他能聞到汽油與灰塵的混合味,讓他覺得不大舒服,沿著踩在地上的那只皮靴子看上去,修長的腿上是凹凸有致的上半身,典型的機車服,帥倒是帥,還拉風。 女人把機車停下,裹著皮質外套的長手臂扣著粉黑相間的頭盔,將它取了下來。一扭頭,深黑色的中長發甩出來,剛好搭在肩上。 三十歲。 這是江臨安對這女人年齡的第一印象。 很帥。 這是他對女人外表的第一印象。 女人把頭盔放在機車上,鉛筆一樣挺直的長腿跨了過來,硬質的鞋底落到地上,與地面碰撞出脆脆的響聲。 她從上衣里掏出一盒愛喜,斜站在江臨安身邊,矮了一頭,但氣勢上卻不矮。 把白色細煙叼在嘴邊,剛想點煙,卻看了過來,于是又把手伸進口袋,把藍色的煙盒拿了出來,抖出一只,“來一根?” · 醫務室里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 蔣舟翹著二郎腿看著面前那個男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整個人的氣場讓間小小的屋子顯得氣壓頗低,門口站著的兩個人都把頭垂著,大氣也不敢出。 “江總,見到兒子了,心情怎么樣?”蔣舟看著還沒被處理的手背,嘴角輕輕勾起,完全沒有一絲膽怯。 “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苯吆纳ひ舻统?,把這房里的氣壓又給壓低了兩分。 蔣舟換了只腿翹著,兩只手交叉放在腿上,大拇指打著轉,“是,干爹?!?/br> “怎么樣了?”江高寒說道。 蔣舟的拇指停頓了瞬,勾了勾笑,說道:“什么怎么樣了?” “別跟我裝傻,”江高寒稍稍側過臉,“當初可是你承諾了會帶安安回來,我也給了他時間,再大的脾氣,現在也該鬧夠了?!?/br> 蔣舟沒再說話。 “最近我很忙,管不了你太多。時間不多了,這人你要是帶不回來,你知道我會怎么做。除了你,我能有無數種辦法讓他回來,到時候,大家可都不會太高興?!?/br> 蔣舟頷首,扶著凳子站了起來,眉眼低垂,說道:“我明白?!?/br> 他目光落到地上,心里暗暗嗤笑了一聲,眼神里充滿了挑釁,手指在椅背上輕輕敲了敲,說道:“你別擔心,我會給你個好答復的?!?/br> 他走出去,在江高寒聽不到的地方,低低說了句,“會給我和哥哥一個更好的答復?!?/br> 第25章 酒吧 “不了?!苯R安的目光在細長的煙身上稍作停留, 轉而把目光落在那輛機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