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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帶個面包帶瓶快樂水就成?!弊箨栍职褮獗锪嘶厝?。 “蔣舟呢?”邱明朗繼續問道。 “我不吃?!笔Y舟語氣干癟,頭也不抬,桌面上都收拾完了,但還是低頭搗鼓著什么東西,是鐵了心不肯給江臨安一個眼神。 “給我帶兩個金槍魚飯團?!苯R安邊說邊往座位上走去。 “哎,好嘞!得令!”邱明朗一溜煙兒地就跑了,看那架勢,恐怕是早想逃離這是非之地。 蔣舟的手僵了僵,垂下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神,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別扭勁兒,從看到江臨安那一刻就開始別扭。 江臨安的位置在靠窗第一排,面前是個白色飲水機。他把書包放在桌上,熟練地拉開桌子,坐了進去。 小少爺看見面前多了個人,更別扭了。 “他什么時候來的?”江臨安問向左陽, “早上第一節 課就來了,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脾氣挺大,家里慣壞了跑到學校來撒野?!弊箨柡徒R安做了兩年的同桌,關系算是好的。雖說知道蔣舟和江臨安是發小,但由于小少爺的脾氣實在太難搞了,兩個人還因為座位的事黑臉黑了一早上,這關系,看來好不了。 “你說誰小白臉呢?”蔣舟本來就覺得心煩,一早上就沒遇到件順心事,現在脾氣處于一點就著的位置,臉上氣得泛紅。 左陽梗著脖子,拳頭捏的死緊,兩個人互相不爽到了極點,要不是江臨安在旁邊,恐怕真得打起來。 “左陽,你去上個廁所吧?!苯R安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冷冷說道。 他一直能給人一種不能違抗的壓迫感,左陽雖然仍舊不爽,但還是摁著桌子站了起來,把椅子往后面一踢,發出些金屬摩擦的刺耳聲,斜睨了蔣舟一眼,憤憤往門口走去。 教室里現在就剩了他們倆,與剛才的吵鬧相比,現在安靜的有些讓人心慌。沒了左陽,蔣舟心頭那陣不爽漸漸消退下去,現在只剩下了渾身的別扭勁,他看著江臨安的背影,欲言又止。 江臨安從包里摸出一顆奶糖,剛剛在學校門口買的,想著哄小孩兒也許有用。他側過身,一只手搭在蔣舟的桌子上,把奶糖遞過去,說道:“消消氣兒?” 蔣舟急忙收回眼神,板著臉看向窗外,不肯理他。 “不知道你要來,早上去看我媽了?!苯R安又把奶糖推了推。 “?”蔣舟終于有了反應,愣愣地轉過頭,問道:“夢meimei說你從來沒去過?!?/br> “今天第一次去?!苯R安在奶糖上敲了敲,說道:“要不要?不要就我吃了?”說著就要去拿。 “要!”蔣舟一把抓過來,快飛地剝開糖紙塞進嘴里,臉頰一動一動地,更帶上了些奶氣,“你不是知道我今天要來,故意躲著我的吧?” 這聲音聽起來還有些委屈。 從頭發絲到腳尖,整個人看起來都軟軟的,委屈起來就更軟了,臉上還殘留著剛剛因為生氣而憋出來的余紅。 “你來都來了,我躲得掉嗎?” “你怎么躲不掉,你都躲了兩年了,想再躲一次有什么難的?”蔣舟垂下眸子,玩著手里的糖紙,一點點給它捋直。 蔣舟也就比自己小了一個月,現在也是已經成年了,可這么些年一直是家里寵著長大,渾身那股子少爺氣怎么都褪不掉,完全沒有作為一個成年人的自覺。 那雙修長的手指一刻不停地在糖紙上捋著,一點褶皺都不肯留,關節處隱隱凸起的淡青色血管讓江臨安覺得很性感。 還是氣的,氣自己的不告而別。當年走的時候,要說愧疚,就只有對兩個人覺得愧疚,一個是meimei,一個就是蔣舟,他們兩個最黏人了,趕都趕不走的那種。 “可你還不是跟來了?!苯R安道。 “事不過三,你要再走一次,我就不找了?!笔Y舟把捋直的糖紙放在桌子中間,窗外的微風吹過,糖紙飛了起來。 江臨安伸出兩指,輕輕夾住,“小舟,對不起?!彼D了頓,接著說道:“可你真的不應該來的,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br> “閉嘴吧江臨安?!笔Y舟把糖紙抽過來,臉上寫滿了不悅。那張漂亮的小臉蛋配上一個兇兇的眼神,并不顯得突兀,反倒是讓江臨安的目光舍不得移開一丁點。 “我現在叫江安,別叫錯了?!苯R安的嘴角彎起一絲弧度,自從來到這里后他就再沒笑過,今天是第一次,他覺得有些不適應,拉了拉衣領,把嘴遮住。 “哦,安哥是吧?!笔Y舟把糖紙放進抽屜,舌尖抵了抵臉頰,說道:“你別擔心,我來這里的事誰都沒說,他們找不到你的?!?/br> “我知道,你沒那么傻?!苯R安回過身,椅子輕輕翹起來,靠住蔣舟的桌子,“你既然來了,我也不好說什么,就是你那脾氣,稍微收著點?!?/br> 蔣舟伸腿踢了他一腳,椅腳前端重重地敲在地上,發出震耳的響聲,“我要和你同桌,讓那個什么叫左陽的給我滾!” 又開始耍脾氣了,看來剛剛自己說的話沒放心上啊。 江臨安無奈地回過頭,沖蔣舟勾了勾手指。 “干嘛?”蔣舟一心想著要把左陽從江臨安身邊趕走,加上之前又和左陽互懟了一陣,現在還在氣頭上,少爺脾氣一起來,又叭叭說道:“以前我不在,他和你同桌無所謂,可現在我來了,他憑什么該坐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