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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嵩一個人慢慢走回去的時候,身后忽然響起一陣馬蹄聲。 他轉過頭,只見穿著軍裝披風的裴楓眠騎著馬朝他過來了。 昨晚路夕并沒有看見裴楓眠的模樣,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裴楓眠是關青演的,但完全想象不出他的樣子。 就在白嵩轉頭的剎那,他看見了裴楓眠的臉。 賀鈞潮進來的時候,看見路夕正背對著他,睡在窗戶邊。 他打電話沒人接,發消息也不回,原來是睡著了。 賀鈞潮好笑地走過去,剛想叫醒他,卻看見陽光透過窗外的樹葉,溫柔地灑在他臉上。 路夕睡覺喜歡側著頭,冷灰色的頭發乖順地散落在白皙的胳膊上,他的臉在陽光下白的發亮。低垂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會兒就輕輕地煽動一下。 樹影在他身上落下斑駁的痕跡,平時都是在聚光燈下看他,今天在自然光下,反而更加清晰。 連耳朵后面細小的血管,都泛著rou眼可見的藍紫色。 賀鈞潮的呼吸瞬間就不穩了。 面前的景象美得如同精心拍攝的畫報,和夢中那些旖旎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隱晦地疊加在一起。 重合、再重合。 他壓抑著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臟,慢慢俯下身,一點一點靠近這張夢到過無數次的臉。 反正就快要離別了,上天會原諒他這次小小的私心吧。 賀鈞潮屏住呼吸,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聞到了路夕身上淡淡的香味。 在他的嘴唇離路夕還有幾公分的時候,忽然聽見了鞋底摩擦地面的聲音。 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聽覺和視覺都是非常敏感的。 賀鈞潮猛地轉過頭,看見門口一道黑影閃了過去。 因為他起身的幅度太大,撞到了桌角,路夕也被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賀鈞潮正看著門外,揉了揉眼睛道:“你怎么來了?” 賀鈞潮偏頭看他道:“快要一點了,我來帶你去試戲?!?/br> 他們約的時間是三點半,但路上要消耗將近兩個小時。 路夕頓時清醒了,趕緊整理了一下頭發道:“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自己會睡著?!?/br> “沒事,你帶上需要的東西,我們晚上可能會回不來?!辟R鈞潮說道。 如果試戲順利的話,他打算請萬導和其他人吃個飯什么的,應酬估計要到很晚。 趁著路夕收東西,他走到門口去看了看,過道上空無一人。 一點二十分,賀鈞潮開車和路夕一起去機場。 下飛機后,兩人直奔橫店。 戴蒙也在這里,因為這部劇賀鈞潮參與了投資,他這幾天一直在這邊幫忙。 路夕一路上都在看劇本,他第一次演戲。雖然對著鏡子練了一段時間,但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還是相當的沒底。 他看劇本,賀鈞潮托著下巴看他,好一會兒才笑道:“第一次看你這么緊張,你以前登臺都沒有這樣?!?/br> “那不一樣?!甭废φf。 “沒什么不一樣,這是試戲,你不用太在意機位?!辟R鈞潮對他道,“而且導演會隨機抽片段試,你現在看也沒用?!?/br> 路夕這才反應過來,身邊就有個新晉影帝級別的人物。 他一拍頭,懊惱道:“這幾天我怎么沒想起來向你討教一下的,太傻了?!?/br> 賀鈞潮笑得蔫兒壞:“現在想起來也不晚啊,以后隨時歡迎來找我,不過我的授課費可是很貴的哦?!?/br> 路夕斜了他一眼:“老隊友還要收費?” 賀鈞潮愛死了他這樣用眼尾看人的模樣,帶點逗弄又帶點驕傲,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當然要了,宰的就是熟人?!彼[起眼睛道。 他們到片場后,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因為今天試戲的不止是主演,連群演都跑來給副導演試戲了。 關青是個青年演員,三十多歲,但女粉的數量堪比小鮮rou,這里不少群演都是沖著他來的。 當賀鈞潮戴著墨鏡下車的時候,戴蒙趕緊帶保鏢從里面進來接他。 路夕被他里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頭上還頂著助理jiejie度假用的大檐帽。 他本來覺得太夸張了,不必這樣。 但賀鈞潮和他一塊兒下車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 那些群演,包括路邊的各個探班粉絲和其他劇組的小演員,在看見賀鈞潮的瞬間,像蝗蟲一樣涌了過來。 對,沒過分,確實是像蝗蟲過境一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賀鈞均!終于蹲到你了??!”撕心裂肺地尖叫聲在耳邊炸開,路夕還以為自己踩到了什么人的尾巴。 賀鈞潮拉著他走進保鏢的保護范圍,迅速往片場里面走去。 “我有粉絲知道我投資這部劇,戴蒙說已經在門口蹲了一禮拜了?!边M屋后,賀鈞潮摘下墨鏡,無奈地解釋道。 戴蒙幫著路夕把帽子什么的都拿了下來,噗嗤笑道:“那幾個蹲守的記者怕是要失望了,鈞潮把你包成這樣子,任誰都看不出來?!?/br> 路夕接過賀鈞潮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汗說:“低調點好,免得他們又亂寫?!?/br> “我先進去了?!辟R鈞潮對他道,他也是今天的評委之一。 路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