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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無異于一柄長劍,刺向了路夕的軟肋。 兩年的沉寂,從高處跌落,誰都沒有他更想翻紅。 如果說這一百個練習生,都是刻苦努力的好孩子,都背負著巨大的壓力。 那么,路夕承受的絕對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多。 他們是一張白紙,犯錯情有可原,因為一切都是從起點開始。 但是路夕不能犯錯,也沒有退路。 鐘導說:“路夕,我們叫你過來說這些,不是在強迫你。而是覺得你是塊好苗子,你有爆紅的潛質,那為什么要放過這個機會呢。再說,連賀鈞潮都沒什么意見,如果這是一場賭博,他下的賭注難道會比你???” 路夕的睫毛顫了顫,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收緊。 鐘導嘆了口氣,說:“我該說的都說了,行了,你們倆聊吧,我先出去?!?/br> 說完,便站起身走出去,關上了門。 房間里安靜了一會兒,楊明打破了沉默:“你知道我不想來這一趟的,但這些話是陸總交代的?!?/br> 路夕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楊明說:“陸總在國外開會,沒法趕回來。他在電話里說了,如果你有信心,不按他的規劃來發展,一年之內依然能還上兩個億,那就堅持你自己?!?/br> 他輕飄飄一句話,卻仿佛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路夕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逐漸加重。 楊明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輕輕地說,“我知道你不想做這種欺騙性的行為,等你還清債務一身輕松了,就可以想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情了?!?/br> 曾經路夕在當練習生的時候,跟他描述自己將來的夢想,是成為天華一代男團那樣的歌手。 說著那些話的路夕,眼底是有光的。 楊明幫陸占陽做過很多上不了臺面的事,但唯獨對路夕,他想伸手拉他一把。 璞玉是不應該呆在泥潭里的。在眾人的視野下閃閃發光,那才是它最終的歸宿。 過了許久,路夕終于抬起頭道:“我知道了?!?/br> 楊明看他眼神有些愧疚。 “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你的未來,是屬于你自己的?!睏蠲髟谧咧?,對他說了這句話。 路夕回到練習室后,整個人都有點魂不守舍。 喬松年旁敲側擊地問了幾次,見他不太愿意說,便努力想法子逗他開心。 一會兒假摔碰瓷伍承煥,一會兒嚷嚷自己拉筋拉的腿都快斷了。 編舞老師被他逗得笑個不停,路夕的臉色總算開明了些許。 他們把舞蹈編出來之后,就投入了緊張的訓練中。 路夕和伍承煥明天要去W市錄節目,剩下的三個人都屬于沒人帶就不會跳的。因此大家都很拼命,一直練到不得不休息,才結伴一起回了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工作人員就來叫A班的起床。 大家都睡眼朦朧,東倒西歪地坐著去了機場。 祁楠說可能會有機場look,起床后風風火火地捯飭了一番。 路夕依舊是簡單低調的黑白色系搭配,白色寬松紅邊短袖上衣,黑色七分褲。 他這段時間休息的不好,看起來似乎比之前瘦了點。寬大的袖子沒到手肘位置,看起來像個正在發育的青春期男孩。 祁楠穿著背帶褲,悲痛地捂著臉道:“我拼命想減齡,路哥都不用減,看上去就像高中生一樣,我哭了啊?!?/br> 伍承煥今天穿的很嘻哈,情緒也十分興奮,笑著說:“你都二十三了,叫人家剛滿二十的哥哥,這臉皮也太厚了?!?/br> “‘哥’是一種尊稱,和路老師是一個道理?!逼铋粷M地說道。 一群男生吵吵鬧鬧地去了機場,他們都戴著口罩,不時有認出他們的女孩子,時不時拿著手機欣喜地拍照。 vip候機廳里,賀鈞潮早早地坐在了椅子上。 UNI以前有種團風,就是大家都愛黑白配。 賀鈞潮今天也穿了白t黑褲,一副蛤.蟆鏡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不茍言笑的嘴角和禁欲的下巴。 伍承煥撞了一下路夕道:“你和賀pd撞衫了,這是什么,隊服嗎?” 他話一出口,才意識到不太合適,他們倆本來就是前隊友。 祁楠瞪了他一眼,伍承煥訕訕地閉上了嘴。 路夕倒是沒什么反應,仿佛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么。這一路上,他就沒說過幾句話,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所有人都登機了。 他們這次人不是特別多,因此坐的都是商務艙。 眾人坐下之后,路夕看見賀鈞潮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戴蒙在他斜后方,和副導演坐在一起。 副導演看見他,便對他鼓勵地點了點頭。 路夕猶豫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了過去。 賀鈞潮剛閉了幾分鐘眼,就感覺面前有個黑影晃過。 他睜開眼睛,看見路夕一臉不情愿地坐在他旁邊,扯了扯嘴角道:“嗨?!?/br> 賀鈞潮:“……” 第17章 路夕開口打完招呼后,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鐘導只是跟他說,讓他一路上多和賀鈞潮套近乎。 但因為他自己很抗拒劇本,以至于現在完全沒有話題和賀鈞潮聊,也不知道該做點什么。 路夕想了想,只得沒話找話地說:“那個,戒指我能不能等節目錄完再還你?我沒帶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