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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人有些忽然蒸騰的懶洋洋,像那只吃飽就睡的奶貓。 他們太熟悉對方了,事后連客套的環節都沒有。郁侃把自己親手推上去的衣服一點點扯下來,慢悠悠地問了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一旦存了膩歪的心思,天亮至天黑得過程快的可以忽略不計。周末許恣家的邱阿姨來了家里,一大早推著吸塵器忙前忙后,兩個大小伙子不好意思白白看著人家干活,一人擰了一塊抹布跟在邱阿姨身后走。 平心而論,兩個少年干過的家務活不少,不說多精細,但至少不是搗亂那一卦的,但邱阿姨看見他們兩在屁股后面跟著就渾身不得勁,一下說這個抹布水沒有擰干,那個抹布沒有洗干凈,最后撂下吸塵器往他們兩面前伸手一推:“今天又沒下雨,賴賴在家做什么哩,小侃帶你兩出去玩?!?/br> 說著還從剛收拾下來疊過還沒來得及放回衣柜的衣服里拿了兩套放郁侃手里。 許恣默默搶回自己的衣服。 邱阿姨自發給他們收拾了一個小包,從冰箱拿了幾塊果凍放進去,雙雙給送出了門。 郁侃站在路中間,對果凍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被趕出門玩了 立刻引發了一群被家長關在家里學習的朋友們聯名聲討。 郁侃給許恣看,他們兩沒走出多遠,就站在門口樂。邱阿姨忽然開門追出來,給他們兩一人多拿了件外套。 這天進入換季是一天一個溫度,邱阿姨送衣服之前他們兩不覺得有什么,邱阿姨衣服塞他們手里,他們兩齊齊打了個哆嗦。 郁侃就在這個哆嗦里面想起另一件事,他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許恣的爸爸了,那位先生跟他家里那兩位大忙人有個本質的區別,都是在外地工作,但是許恣家老爸每個月會回來一次,許恣更小一點時,那位是每周定時定點打電話,深怕有一次漏打了許恣就不喊他爸了。 聽說小孩子認生記性不好,很長一段時間不見人連喊爸媽的都會忘記,這話也不是空xue來風。郁侃剛上小學的時候乍然碰上到學校來接他放學的郁明源虞露兩個人,特別機警地跑回安保室報警,警察看見戶口本時那反應他現在還記得。 郁侃忽然想起這件事,就順著枝杈回想,發現許恣連提到他的次數都少了很多。 那陣風跟號角一樣拽著氣溫往下墜。 返校時候跟著一箱箱書回學校的還有一大袋接著一大袋的厚衣服,住校的學生苦著臉把東西往樓上搬,早點弄完的男生還會自告奮勇到女生區幫忙。 女生的東西夸張很多,厚的衣服漂亮的衣服里面穿的外面穿的,復雜地綜合成一個個沉重的箱子。 理科班男生多,幫幫忙就全上去了,一些文科班的姑娘內斂地走過來。 江潮納悶地說:“既然知道搬不動,為什么還要拿那么多東西?” 幾個姑娘登時紅了臉。 陳祥過來一看,這里面他相熟的還不少,于是招手喊郁侃,一邊拍拍江潮的肩膀,小聲說:“你知道你為什么老是追不到人嗎?” “靠?!苯闭f,“我也出了不少力??!” 陳祥沒理他,晃悠悠地走到郁侃身邊,擠眉弄眼說:“陳曉她們來找人搬箱子,我看這波都是你的,我就不幫忙了?!?/br> 郁侃正跟許恣說話,忽然被他這么一戳還沒反應過來,順著他視線看過去那邊幾個以前班上的女生躊躇地站在那。 郁侃一愣,頓時覺得旁邊的視線刺了許多。 我,cao。 他猛地轉頭。 許恣平靜地看著他,眉毛一挑:“喊你的,郁侃哥哥?!?/br> cao。 caocaocao! “與我無瓜!”郁侃比著口型。 郁侃伸手一抓,剛勾住陳祥的褲子,差點給他一把薅下來。 “臥槽!”陳祥連忙抓著褲子回頭。 郁侃盯著他:“把話給我說清楚!” “說什么說……”陳祥一邊使勁一邊扭頭,“我要說啥啊老大?” 看起來很慘。 許恣笑了笑,站起來在郁侃后背拍了下:“趕緊搬?!?/br> 女生寢室就這段短暫的時間放人進,過一個小時左右就關門,一群人鬧鬧哄哄忙上忙下,那幾個女生買了一袋子水給他們,還想找他們說幾句,抬頭一看郁侃人影都沒了,傳說中那位學神也被拐走了,連根發絲都沒留下。 “郁哥談戀愛了?怎么現在一句話都說不上了?!睘槭椎呐鷨栮愊?。 陳祥剛被扯過褲子,自己也納悶:“屁的談戀愛,他每天干什么我還能看不見嗎?可能要奮發向上吧?!?/br> 郁侃剛上任班長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么守規矩,不遲到不早退,而且時刻捧著本書。 雖然郁侃自己說期中直接趕上去做不到,許恣還是給他劃了個范圍。 這個范圍只能應付一次26中的期中考試,因為許恣自己清楚各個老師的出題習慣,這類大考試要考慮全體學生的水平,基礎題其實很多,郁侃只要按著上面的臨時抱佛腳都能往上竄。 但他本來就是倒數第一,怎么考都是往上竄,沒有下降的空間,所以毫無心理壓力。 509寢室另外三個人有動搖過來瞄過一眼,郁侃大大方方地把許恣畫過的書往他們面前一放:“背吧,背下來就是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