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集體相親,重遇竹馬
一聽到宋歌開門聲,章蕓就從沙發上蹦起來,跑到門口來迎接宋歌。 她帶著一臉壞笑地接過宋歌手里的包,問道:“老實交代,這么晚回來,你倆都去干嘛去了?” 宋歌轉過身去脫鞋,含含糊糊地說:“就之前跟你說的,一起爬了山,吃了雞,然后還堆了一下雪人?!?/br> 章蕓看到她臉上泛起的紅暈,調侃道:“喲喲喲!還害羞了呢!” 她繼續追問:“怎么樣?人高不高?帥不帥?職業是什么?” 宋歌把外套迭放在沙發扶手處,想都沒想就回答:“很高,很帥,就普通上班的?!?/br> 宋歌心想,說是普通上班的也沒有說謊吧。徐靜確實就是一上班的,只不過職位有點高罷了。 “這還沒談戀愛呢,濾鏡就這么厚了!女大不中留??!”章蕓搖著頭感嘆。 章蕓沒想到,需要宋歌幫忙的時候來得如此之快。 周三下午快三點,章蕓十萬火急地給宋歌打了個電話。 第一次打的時候,宋歌還在一個溝通會里,沒接到。 等宋歌從會議室出來,手機里已經有好幾個的未接來電,不免有些擔心。 她連忙跑去樓梯間里給章蕓回了個電話。 鈴聲沒響兩下,章蕓就接起了電話,足可見她的著急。 “你可終于接電話了?!闭率|一接起電話就問,“你晚上有沒有事情?” “沒有,怎么了嘛?”宋歌想了想,自己晚上應該是沒有事情,徐靜今晚要跟B院的領導應酬。 “你可得救救我。我最近認識了一個醫院工會的大姐,她給醫院里的適齡青年辦了一場相親活動,這不是女的不夠嗎?她就想起了我。還讓我再帶一個人去。我這不是知道你上次相親進展不錯嗎?我就沒算上你。叫了我一初中同學。結果她今天臨時有事,放我鴿子。宋歌,你可得救救我,要是得罪了這工會大姐,我以后連醫院大門都進不了了?!闭率|沒有繞彎子,明明白白的把情況說了出來。 “可是,”宋歌有點猶豫,她之前說過如果章蕓需要幫助,她會兩肋插刀,義不容辭。 “我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適合去相親?!?/br> “我知道。但這不實在沒人,找你去湊個數嗎?你就當是去吃個飯。參加個活動,沒什么的。有人對你有意思的話,你就直接拒絕不就行了。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幾乎都要把朋友圈里面未婚的在本地的女的全都找了一遍,大家好像約好了一樣,今天都沒時間?!?/br> 章蕓像連珠炮一樣,不停歇地說了一大長串話。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br> “我現在在醫院,等等我們在公司門口匯合?!?/br> 電話里章蕓連聲感謝,發誓說之后要請宋歌吃滿漢全席。 等宋歌和章蕓到了宴會廳門口的時候,里面已經擠滿了適齡的男女。 章蕓拉著宋歌的手,前去跟門口簽到處的工會肖阿姨打招呼。 身穿黑色長袖碎花連衣裙的肖阿姨看到章蕓,連忙說:“章蕓啊,你怎么才來呀!可把我給等急了。朋友帶過來了吧?” 她說著看了一眼章蕓身旁的宋歌。 章蕓忙笑著說:”帶來了,帶來了?!?/br> “一般藥代搶著來,我還不給她們來呢。阿姨就看你是個本地人,平時挺熱心腸的,所以才想著讓你也參加一下?!?/br> 肖阿姨說話就是典型的中年工會婦女的畫風。 她們熱愛八卦,任何單位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們。同時又自持是醫院或其他機關單位領導的親屬,講話間難免帶著股清高勁,看不上這兒看不上那兒的。 宋歌聽了她的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太舒服,但章蕓還是陪著笑臉回應:”是,我也知道這個機會難得,還要多謝肖阿姨提攜?!?/br> 肖阿姨對她的“知恩圖報”表示滿意,笑著招呼她們在簽到表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簽完到后,肖阿姨給了她們一人一張上面帶著數字的姓名條,讓她們貼在胸口。 “快進去吧,活動要開始了?!?/br> 見主持人已經上臺講話了,宋歌和章蕓急忙佝僂著身子,跑到指定的位置上坐好。 主持人在臺上介紹著第一個環節的規則。 自由聊天環節一共三十分鐘。 每輪限時三分鐘,每人跟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參與者聊天。三分鐘過后,女生坐在原地,男生需要移動到下一個位置。 “活動正式開始?!?/br> 隨著主持人一聲令下,現場的人群便開始動了起來。 宋歌和對面的一號男嘉賓在各自做完自我介紹之后,就開始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沉默。 等對面的男嘉賓紅著一張臉,憋出了一句:“你是哪里人?” 大屏幕里的倒計時已經歸零。 主持人指揮著男嘉賓們站起來,往前移動5個位次。 還沒等新的男嘉賓坐下,宋歌就感覺她好像在哪里見過他。 還沒等她想起來,對面的男嘉賓一下子就叫出了她的名字。 “宋歌!”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聲音里充滿了驚喜。 他的語氣里沒有絲毫的不確定。他表現得就像是昨天才見過宋歌一般,也只有這樣的熟悉,才能憑著一個模糊的側臉就把她認出來。 宋歌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心想,原來真的是認識的人啊。 這下尷尬了,她可叫不出他的名字。 男嘉賓一看宋歌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叫對人了。 他一只手拉開椅子,立馬坐了下來,指著自己的姓名條說:“你忘記了嗎?我是戴業?!?/br> 他看到宋歌眼神里的困惑,也不氣餒,進一步說道:“你還記得希望小區嗎?我們以前是鄰居!” “你是,小籠包哥哥!”聽他這么一說,宋歌立馬就現在的他跟腦海里的模糊印象對上了號。 戴業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笑得更加開心了。 “你還記得這個綽號???” “我怎么會忘記,這個綽號還是我取的呢!” 宋歌現在都還能回憶起小時候和戴業一起吃早餐的場景。 他們小區門口有一個很有名的早餐店。宋歌mama每天早上上學前都會帶她去那家店吃早餐,而戴業每天一個人坐在店里吃早餐,連背上的書包有時候都忘記放下。 “你每次一口氣都能吃完一籠小籠包,而我總是坐在那里磨磨蹭蹭的,半天都吃不了兩個。我媽每天都看看我,又看看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每次都說讓我跟你好好學學?!?nbsp; 宋歌見到戴業頗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興高采烈地說起過去的事情。 “哈哈,你還記得!”戴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頂。 “對了,你怎么會來這里?你是也在這邊工作嗎?來這里多久了?”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問題,問完了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咬了一下嘴唇。 “我朋友拉我過來湊人數的。我今年剛畢業,來這邊工作。我還記得小時候,大家經常調侃你待業,待業,沒想到你不但找到了工作,還成了大醫生?!?/br> 戴業從小到大都是在別人的夸獎中長大,對此早已習慣。 可不知為什么,聽到宋歌夸獎他是”大醫生“時,他還會不自在地低下頭笑了笑。 “都是運氣好。我本來想當獸醫的,可是家里不同意,所以我就只能折中選了醫學?!?/br> “你小時候都沒有到我的肩膀,吃飯就像小雞啄米一樣,我還擔心過你能不能長高呢。我剛剛在遠處看到你,我還不敢相信你已經變成大姑娘了?!贝鳂I用手在肩膀處比劃著。 事實上,戴業剛剛在遠處看到一個正在低著頭發呆的側臉,覺得像極了自己記憶中的小女孩,就想著走上前來看看。 其實,按理說他輪到的并不是宋歌,可他就是厚著臉皮,跟前面的人換了次序,刻意制造著偶遇。 “哈哈哈,其實我現在站起來說不定還到不了你的肩膀呢,不過我現在可能吃了?!?/br> “能吃是福,我知道這里有很多好吃的餐廳,等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贝鳂I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說出這種謊話。 他的生活,食堂、辦公室、家三點一線,哪里能知道好吃的餐廳呢。 “好呀!不過我最近在減肥。小時候真好,怎么吃都不胖?,F在是不吃也胖?!彼胃枘罅四笞约耗橆a上的rou,帶著幾分懊惱地說。 “現在剛剛好?!?/br> “三分鐘時間到,請男士們繼續往前移動五個座位?!?/br> 戴業剛想繼續說下去,就被主持人給打斷了。 后面的人群開始往前挪動,隊伍里的人見戴業仍坐在椅子上不動,還催促了聲。 戴業無奈地站起身,被人群往前推著走。 他這才想起來,兩人連聯系方式都還沒交換。 他在隊伍里狼狽地回頭看了坐在原地的宋歌,朝宋歌比劃著。 可宋歌此時正巧接到徐靜的短信,正低頭一臉甜蜜地回復著,全然忽略了嘈雜的現場。 見宋歌沒反應,戴業便直接從隊伍里脫離了出來,逆著人群往回走到宋歌身前。 他側過身對剛在宋歌面前坐下的人說了聲:“不好意思?!?/br> 然后對著宋歌說:“要不咱們出去聊?這時間也太短了,連聯系方式都來不及交換?!?/br> 宋歌這才從手機里抬起頭來,她沒太聽清戴業說了什么,就下意識地點頭說好。 戴業笑著直起了身,朝宋歌比了比手勢,讓她到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去。 他倆穿過擁擠的人群,走到了無人的角落。 宋歌如釋重負地坐了下來:“唉,幸好碰見你,要不然跟不認識的人硬聊,簡直就像在坐牢?!?/br> 戴業不知道從哪里變出兩瓶水,他選開了其中一瓶的瓶蓋,遞給了宋歌。 “幸好我今天來了,要不然就遇不上你了?!?/br> 宋歌顯然沒有領會到戴業的潛臺詞,她正為找到“同病相憐”的人感到興奮:“你也是被別人拉過來的呀,我也是。我舍友在做藥代,跟你們醫院后勤小阿姨很熟,人不夠,所以拉我來湊數?!?/br> “我的導師下了命令,讓我一定要過來?!按鳂I想起自己導師,無奈地搖了搖頭。 “對了,你也在醫藥公司上班?” “嗯!我現在在東方紅公司當管培。剛上班,今年找工作真的時候太難了。你找工作的時候難嗎?醫生也要投簡歷嗎?”宋歌開始大吐找工作的苦水,一點也沒有把戴業當外人。 重遇小時候認識的人就這點奇怪,明明已經好久不見了,兩人理應跟陌生人一樣。 但一旦把這個人和記憶中的影子對上號,熟悉感就撲面而來,一點預熱的時間都不需要有。 “我是直博之后,就一直跟著我現在的導師,畢業了就直接跟他留在這個醫院?!贝鳂I輕描淡寫地說起自己的經歷,完全沒有絲毫的炫耀。 要知道他現在的導師可是學界泰斗,而他作為他導師的關門弟子,更是畢業沒兩年就被破格提拔為副主任醫師。 “對了,我正好有點東西想要問醫生?!彼胃柰蝗幌氲搅俗约汗ぷ魃系囊恍├Щ?。 戴業卷著襯衫,露出半截精壯的小臂。 他一聽宋歌的話,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作出傾聽的姿態:“你有什么想問的就直接問我,我要是知道的就告訴你。不知道的話,我也可以問問其他同事?!?/br> 宋歌看戴業一臉嚴肅的擺出副專業咨詢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哎呀,你放松點,你這樣別人還以為你是在醫院問診呢!我也就是隨便問問?!?/br> “其實,我就是想問一下,你們醫生是怎么看待統一帶量采購的?” “我們會議上有說過幾次,但其實我也不太了解具體的情況?!?/br> 戴業想了想繼續說道:”如果藥價能夠降下來,那當然好。但我們醫生還要關心藥品的質量,療效?!?/br> “不是有一致性檢驗嗎?”宋歌脫口問道。 戴業揚了一下眉角,似乎是有點意外宋歌還知道這個。 他順著宋歌的疑問往下說:“有一致性檢驗會好很多。但生物等效性不等于臨床等效性。在實驗室里通過一致性檢驗,并不代表著藥品在臨床上就能跟原研藥起到一樣的效果?!?/br> 戴業娓娓道來,他的聲音很好聽,即使講了一些比較專業的術語,也不會讓人有一種聽課的無聊感。 “其實我還想問問你們醫院是怎么上報預定的計劃呢?比如今年這種藥品大概會開多少盒?” 其實統一帶量采購現在并不屬于宋歌的工作范疇,但她總想多知道多了解一些。 私下里,她也額外找了很多的資料。不僅如此,她還厚著臉皮約過一次之前的導師,了解相關情況。 “院方上報的具體流程和判斷依據我也不太清楚?!贝鳂I見宋歌的眼神里有一瞬的失望,連忙接上一句:“我明天上班幫你問問具體負責的同事。我問到了之后微信發你?” 他說著從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界面:“都聊忘了,要不咱們加個微信?” “嗯嗯,好的呀!謝謝你!”宋歌掃了一下他的二維碼,給他發去了好友邀請。 戴業馬上就通過了她的好友請求。 “你知道S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 宋歌瞄了眼微信界面,徐靜還沒有回復她之前的短信,應該是還在飯局上,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又一直灌他酒。 宋歌的眉頭皺了起來。 等她想起對面的戴業時,早已錯過了戴業的問題。 “不好意思,剛剛沒太聽清你的問題?!彼龓е敢?,把手機塞進口袋。 “沒事,我就是想問你知不知道X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 “咿,是不是有想要帶出去玩的女孩子了?!彼胃桦S口調侃。 沒想到戴業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宋歌接著問:“不對呀,你在X市的時間比我長多了,怎么還要問我這個剛來的人?” “平時不上班我基本上就在家里呆著,還有論文、課題要忙?!?/br> 宋歌看著戴業一臉靦腆的樣子,頓時想到了小時候的他,熟悉感撲面而來。 “你怎么還跟小時候一個樣?那時我們一大群人在小區里瘋玩,就你一個人放學就直接回家做作業。當時我們看到你背著書包直接往家里走,就像見到了鬼一樣,居然真的有人這么喜歡寫作業?!彼胃枥L聲繪色地描述著。 “其實我也想和你們一起玩的,就是不好意思走上去跟你們說。所以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直接回家。對了,你還記得有次我跟你兩個人在小區的魚塘里面一起撈金魚嗎?” 戴業看向宋歌的眼神里充滿了期待。 那是一個傍晚,戴業在學校打掃完衛生回家之后,看到宋歌一個人趴在小區的魚塘旁邊,看著池塘里的魚。 他本身就好奇大家嘴里說的那個在小區里呼朋喚友的女霸王,這么突然安靜下來,身邊沒有一個人了。所以他連家都沒回就直接跑到了宋歌身旁。 而宋歌見有人走近,自來熟地拉過站在后面的戴業,指著塘子里浮起來的金魚說:“這條魚死了,我們要不要給它辦個葬禮?” 她的語氣中沒有半分陌生,就像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探討課間要去小賣部買什么零食一般自然。 戴業被她的熟稔以及她口中再平淡不過的葬禮所震懾,呆呆地點了點頭。 “你還愣著干嘛,跟我一起先把尸體撈起來?!彼胃璨焕⑹切^里的孩子王,與生俱來的領導者氣質讓她跟戴業沒熟起來幾分鐘就開始對她發號施令。 平時最愛干凈的戴業,聽了她的話,連忙把書包往草叢里一甩,拉起袖子就把手往長期無人打理的水池里伸。 他們嘗試了幾次,非但沒有夠到魚,反而在撲騰間,讓波紋把魚帶得更遠。 最后還是宋歌想了個辦法。 她在小區里撿了個一次性紙杯。 她把紙杯遞給戴業后,指示戴業身子盡量往前夠,用紙杯撈魚。 而她本人則是在后頭拉住戴業的另一只手,以防他摔進池子里。 在無數次艱難的嘗試之后,他們終于撈到了那條魚。 宋歌在花園里走來走去,給魚選了一個完美的“葬身之地”。 “我們就把魚埋在這里吧。這可是落花之地,古有黛玉葬花,今有我們埋魚?!?/br> 宋歌一聲令下,戴業便吭哧吭哧地用小樹枝挖起了坑。 宋歌嫌用小樹枝太慢,直接用手把坑里的土往外扔。 等坑挖完,他們跪在地上,戴業用兩只手虔誠地把魚的尸體放入坑中,再一點一點地往坑里填土。 最后,宋歌還不知道從哪里找到了一塊小木板,煞有其事地在上面寫上“魚之墓”三個大字。 她在落款的時候,停頓了一下,轉頭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戴業。戴手表的戴,事業的業?!?/br> 宋歌“哦”了一聲,就低下頭繼續寫著。 可很快她的筆又停住了。 她有些尷尬地問:“戴字怎么寫?要不你還是自己寫好了?!?/br> 她把筆和小木板都遞給了戴業。 不知為什么,戴業沒有將名字寫在她的名字下面,而是整整齊齊地寫在了她的名字旁。 宋歌并沒有仔細看,等從戴業手中接過木板,她便直接將其插在了小土包上。 宋歌聽著戴業的話,腦海里浮現出幾絲模糊的回憶。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情,我記得我們后來還說要去撒花,結果去摘小區里的花的時候,還被保安罵了?!?/br> “最后我們還約定了,如果接下來又有魚死掉的話,我們要繼續給它們辦葬禮,你還說要火葬呢!” 戴業的眼前仿佛浮現出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正鮮活地指揮著他跑這跑那。 對后來的事,宋歌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她有些好奇地問:“我們后來還有弄嗎?火葬,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br> 戴業笑了笑,有些悵惋地說:“沒有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魚就不會死了。說起來挺殘忍的,但我還希望能有魚死去的?!?/br> 戴業沒有說的是,那時候他不僅僅是期待魚死去,他甚至不惜去那片池塘里”投毒“。 那時候的他,每天上課聽老師抱怨,自己是多么多么的辛苦,每天為他們吸有毒的粉筆灰。 他自此受到啟發,每節課件都自覺地去講臺上清掃粉筆灰,把他們收集起來。 不是為了老師的夸獎,而是為了能把它帶回家,撒入池塘之中,毒死里面的魚。 可不知道為什么,自那時起,魚就出奇的堅強,一只也沒有死去。 “所以你才想當獸醫嗎?” 宋歌想起他剛剛說他大學填志愿的時候,想要填獸醫系。 戴業沒想到她能一下子聯想到那邊,連耳朵都變得通紅:“是有一點這個原因?!?/br> 但顯然,宋歌只想到了表面這一層,沒有往更深處想去。 相親會就結束了,人群陸續地往外走。 章蕓終于在最后一排找到了沒回消息的宋歌。 章蕓在后頭拍了拍宋歌的肩膀,一臉促狹地笑著對宋歌說:“相親會結束了,你倆還在這里熱聊呢?” “胡說什么呢?”宋歌下意識地反駁。 她見章蕓正上下打量著宋歌,趕忙站起來給她介紹:“這是戴業,我們小時候是鄰居,很久沒見了,沒想到能在這里見面?!?/br> 章蕓笑著和戴業握手說:“戴醫生,你可得好好感謝我。如果我今天沒有帶她過來,你們就沒有機會再見了,你可一定得要請我吃飯?!?/br> 戴業伸出手來,與章蕓握了握。 “一定。擇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晚?” 宋歌見戴業當真了,笑著打了下章蕓的手說:“她說笑的。今晚我們都已經吃飽了?!?/br> “一定要的。你們這周末有時間嗎?這周末我沒有班?!贝鳂I詢問式的看了眼宋歌,再看向旁邊的章蕓。 站在一旁的章蕓,眼珠子在宋歌和戴業身上轉悠了兩下,笑著答應了下來。 “有空的,有空的。我們兩個周末一般都沒有事情,那就提前感謝你了!” 宋歌見章蕓都已經答應了,也就只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