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話桑麻_分節閱讀_168
這一個月下來他幾乎沒有休息,開支還在孟初晞預計之內,原以為擔心質量,可是孟初晞沒怎么cao心,這活也做得相當漂亮,她沒看錯人。 因為已經快過年了,青陽鎮街上尤為熱鬧,深冬的寒意也沒阻止他們迎接新年的熱情。 看著街上房屋下紅燈籠掛起,孟初晞笑了起來:“馬上要過年了,我們我去買兩個燈籠,掛在院子前也熱鬧些。再買些紅紙,我們自個兒寫對聯,好不好?” 周清梧笑著點頭,又要過年了。身邊這個人陪著自己就要過兩個年了,去年大年夜,唔,她喝醉了酒第一次親了自己。 她當時覺得那是她做夢都不敢想幸福,也是爹娘離開后第一次感覺到有過年氛圍的時候,那個年已經很美好足以讓她銘記,可今年她們感情更好了,日子也更加好了。是啦,有了初晞后她們越來越好了。 孟初晞買燈籠時就見她笑,買完了她臉上笑意都沒減,那種洋溢著懷念的幸福姿態,讓孟初晞心里又軟又癢,忍不住道:“想什么呢,笑得這么甜?!?/br> 周清梧接過一個紅燈籠提著,不回她只是笑,孟初晞縱容著,兩人一路伴著寒風回到了家里。 冬季是個閑暇日子,桑園收尾工作都做好了,只等著開春后開始準備進一步打理。孟初晞想著這一個月的空余,可以……她看著周清梧,面頰微紅,她已經悄悄給宛清顏寫信了。 過年前她們盤點了賬目,得益于今年絲織品價格大漲,即使是絲產量比較差的秋蠶,也讓她們大賺了一筆。去掉嚴家給的八百貫,不僅把買桑園花的銀錢掙回來了,還多出三百多貫。 這三百貫可能對青陽鎮那些大財主或者做得好的生意人而言不值一提,但是對于剛剛起步,還是一窮二白的兩人來說,已經是格外難得了。 按照約定還要分一半給嚴家,拿到銀契的嚴幀看著上面的賬目,忍不住笑了起來:“了不得啦,一個死局硬是被她盤活了?!?/br> 嚴謙亦是笑了起來:“這也多虧了老爺慷慨,沒您支持,她們也是難了?!?/br>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我沒看錯,八百貫出去三個月,多了兩百貫,劃算得很?!眹缼σ怆y掩,吩咐嚴謙把銀契手下。 孟初晞心里還惦記著周清梧當了的玉佩,周清梧當了六個月,到期后就成死當了。加上利息,如今贖回至少在八十貫往上,桑園賬目都是周清梧在管,她不讓孟初晞現下動用現銀去當,孟初晞無法只能忍下來,等到明年春蠶出來了,也來得及。 大年三十到了,在過年的前三天里,青陽鎮稀稀落落下了場雪,雪勢沒有去年冬天那般大,因此院子里積雪早就化了,只有桂花樹上還殘留著些白雪,讓桂花樹像戴了頂帽子似的。 今天天氣很不錯,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院子里唯一一只公雞早就盡職盡責地叫了許多遍了,此刻領著一群母雞在院子里找食。而嗚嗚已經從特意給它留的洞口處伸著懶腰鉆了出來。 現在的嗚嗚穩重而威風,棕黃色毛發順滑有光澤,大尾巴卷起來豎著凝視著院子外面,隨后大概是有些無趣了,就半坐在地上,姿態威武端正。 直到大門嘎吱一聲,身穿淺紫色衣衫的人邁腿走了出來,嗯,是它的主人打開了門。那人伸手對它招了招,嗚嗚身上的沉穩莊重瞬間消散,飛快奔上前搖著尾巴,還開心的叫喚。 不過這叫喚只持續了一聲,它的主人立刻蹲下身對它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于是第二聲叫喚只是弱弱的汪了一下就被迫吞了一半。 它的主人被它這模樣逗樂了,發出低低的笑聲,在清晨的陽光下,她仿佛被打上了柔光,特別的好看。嗚嗚歪頭看著她,雖然表情有些委屈疑惑,但是尾巴還在不緊不慢搖著。 不過主人很快溫柔摸了摸它的腦袋,指了指屋里,再次示意它安靜。嗚嗚很聰明,它的主人已經不止一次在清晨這么叮囑它,所以它尾巴搖得更暢快了,它很聽話的。 嗚嗚一直跟著主人,看她喂了雞,打開了院門,再輕手輕腳地把院子掃了。 一切都格外安靜,隨后屋內一聲慵懶而迷蒙的叫聲傳了出來:“清梧?!?/br> 寧靜被打破了。 被叫的人嘴角梨渦止不住揚起,走進了房間,看著縮在被子里躲冷的人,笑意柔和地比劃:要起床嗎? 孟初晞怕冷,冬天起床對她而言就像是受刑,如果有緊要事她不會耽擱起得都很早,但是像最近清閑無事的日子里,她幾乎每天都要在被窩里賴一會兒,醒得也晚。 看著周清梧打的手勢,她鼻音微重地嘟囔:“太冷了,不想起來?!?/br> 周清梧格外縱容她,繼續笑瞇瞇比劃:那就再睡一會兒,我去做飯。 她說完準備起身,一只白凈的手卻是從溫暖被窩探出來拽住了她。 被冷空氣一激,孟初晞嘶了聲把周清梧胳膊也扯了進去,撒嬌一般道:“你不應該哄我起來嗎?” 她雖然愛賴床,但是卻心疼周清梧,大多是不愿她一個人做早飯的,所以每每就會喊她過去,耍無賴一般讓周清梧給她拿衣衫,哄她起床。 這時候的孟初晞仿佛被寒冬封印了年齡,孩子氣的很,還愛撒嬌,偏偏周清梧格外吃這一套,每次都是眉眼彎彎,任由她鬧。 過年了,得穿新衣衫。因為忙碌,孟初晞和周清梧的棉衣都是買的新的,不過貼身的衣服還是周清梧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把衣服給她拿過來,中衣給她捂熱了遞給她,孟初晞才忍著渾身的抗拒,在寒冷的空氣中哆嗦著穿好衣服。 睡暖和的手已經冰冷,周清梧手也暖不到哪里去,只能比劃:去生火,會暖和。 一頓簡單的早飯后兩個人拎著籃子,把買好的香紙炮帶上,再帶上酒菜準備去周家村。過年了,這一天該上墳了,她們要去祭拜周清梧的父母。 周清梧爹娘是合葬在一起的,墓修得還算不錯,是當初徐家幫忙葬的,那方石碑上刻著夫婦兩的名字,周清梧原本最親的人就被掩在這塵土下,墳上野草被清理得很干凈,周清梧來的時候都會到這看看。 把香紙燒起來,孟初晞點了鞭炮,山林間的爆竹聲尤為空靈,也有些冷清。周清梧跪在墓前叩了頭,隨后安靜看著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