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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片刻,葉潺還是起身道:“去看種子吧?!?/br> 他說這話時,帶著點詢問的意思,看著謝東出,看到謝東出微微頷首,這才完全回過頭來。 虞青還挺高興的,道:“那行,剛才反正都逛過一圈了,我帶你去看大批量的水果種子,你要是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精挑一下?!?/br> 說完,她又從外套的兜里面摸出一面鏡子來,禮貌的遞給葉潺,笑道:“對了,還有這個,這是我們家的meimei為了感謝葉老師的照顧,特定送給您的?!?/br> 葉潺才看到她手里面的東西,有點驚奇,“……鏡子?” 還是面化妝鏡,背后毛茸茸的,看起來像是雪白的狐貍的毛發,里面還夾雜著幾絲火紅色,看起來格外的舒服。 “沒錯?!庇萸帱c頭道:“照鏡者無從隱瞞,可顯真跡?!?/br> 她說到這話時,一面端著鏡子挪過來,葉潺也就偏頭去看,只見身邊妍麗無比的虞青,在鏡子里顯現出來的竟變成了一只雪白的狐貍腦袋。 葉潺:! 通俗易懂的來說,那就是照妖鏡咯? 他以前還沒真玩過這東西,頓覺新奇無比,一會看看旁邊妝容精致的虞青,一會又看看精致里面雪白無暇毛發漂亮的狐貍,最后沒忍住贊嘆了聲:“挺漂亮啊,虞老師?!?/br> “哎呀!”虞青一聽,頓時無比羞澀,一把將鏡子塞進葉潺的懷里,嬌羞得轉頭就跑:“討厭!” 葉潺:“……” 他被“討厭”得簡直滿頭黑線。 但鏡子是真的好玩,鏡面破除了各種障眼法,還原了所有東西的真面貌。 葉潺自己照了照,倒是沒什么異樣,整個青丘也沒什么其他的不同。 可就當他準備將鏡子收起來時,余光忽然瞥到鏡子的小角落里,忽然有熟悉的東西一閃而過。 葉潺覺得奇怪,重新將鏡子打開來看,循著記憶去找角度,這才發現原來那熟悉的東西就是被抓住的種子怪。 但是鏡內的種子怪,卻和現實中的出現了些差別。 現實內的種子怪,現在還膽戰心驚呢,頭頂綠色的樹苗,模樣肥胖,手腳和臉也全都長了出來,看起來就像是個長著樹苗臉的小嬰兒,也還好沒有長出樹皮,皮膚算是嬌嫩,整體上看起來也勉強還算是翠綠欲滴,看久了好像也不是丑得讓人接受不了。 可鏡子內就沒有這么干凈了,破掉了障眼法顯露出真跡的種子怪身上,竟是刻著密密麻麻的符箓,只是因為顏色和種子怪的皮色太過相似,還有些痕跡已經淡了,這才有些看不真切。 可等葉潺再仔細辨認的時候,沒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 “臥槽!”他猛地轉身,“啪”的聲合上鏡子就往回跑,悚然道:“哥,哥!這不對勁??!” 謝東出還站在原地站在,在葉潺急沖沖過來時扶了他一把。 還沒等他問出口什么情況呢,葉潺一把就將種子怪提了起來,嚇得種子怪一聲鬼叫,正要拼命掙扎,那頭破掉障眼法的咒法同時落下,上面細細的,張牙舞爪刻著,跟個鬼畫符似的符箓,瞬間就清晰的顯露了出來。 其實這并不太奇怪,畢竟是封印嘛,沒符箓壓鎮才是怪事呢。 但是這并不是重點。 “你看,這符箓為什么會是我寫的?”葉潺震驚道。 沒錯,這上面刻畫的,竟然全是葉潺的字跡! 這世間只有他寫符箓會如此潦草,他絕對不會認錯。 謝東出在看到這符箓出現的剎那,亦是瞳孔一縮。 他怎么會看到這上面的字跡? “可是我絕對沒有寫過?!比~潺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兀自在沉思,篤定道:“我當年在琉璃影壁,只寫過星君降世的符箓,四十八道死箓用來鎮壓邪神,一道生機特地寫給星君,這四海八荒的封印我以前都不知道?!?/br> 在葉潺的認知里面,謝東出身上的封印是和自己當年寫的那些完全就是兩碼事。 自己寫符箓是為了請星君降世,雖然也有壓制神君的效果,但他那是為了壓制邪神??! 而封印謝東出的那些,顯然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他那時候都不認識謝東出呢! 可現在為什么會這樣? 符箓的事情實在太久遠了,自從上次在青沉山問過小青牛,星君尚還活著以后,葉潺心里的大石頭落地,也就沒再常想這件事。 此時驟然提起,葉潺簡直毫無頭緒,想了半天,忽然問道:“哥,你能感覺得到嗎?這是你的封印嗎?” 難道是因為自己弄錯了,這種子怪并非鎮壓謝東出力量的封???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能說得通了。 誰知謝東出頷首道:“是?!?/br> 葉潺一呆,現在就感覺更混亂了。 那到底怎么回事? 他難道還能夢游去把他哥的封印給重寫了不成? 那自己為什么不直接解開,還搞得這么麻煩? 但其實這件事,沒人比謝東出更清楚了。 他抬起眼簾,細細的看著種子怪身上的張牙舞爪的鬼畫符。 認真說起來,如果說世界上除了葉潺以外,還有誰能夠將這字跡辨認得如此清晰,記得如此深刻,那必定是他,到現在他的身上都還刻著相同的符箓沒有消散。 畢竟是切膚之傷,是修羅煉獄,是沒日沒夜都如潮水般反復襲來的骨裂般的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