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美女,他兒子看上的女人一個不落地進了郡王府。 他這個當爹的有心管教兒子,也鞭長莫及、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郡王府前些日子送回的信還在恭喜他:您老又又又又當爺爺了! 景王都不敢掐著指頭數,他家小兒子到底給他生了多少孫子孫女! 把他兒子比作兔子,實在是客氣呢! 要他說,這種光吃不做的懶崽子,比作蛀蟲也不是不可以。 兔子殺了還能吃rou。 他兒子若是死了,戶部還要倒貼大額陪葬品。 祁峟不在乎這些臣子的口舌交鋒,只繼續追問夏妍,“贍養宗室的銀子糧食,占糧稅的幾成?” “六到七成?!?/br> “宗室不僅人多,他們待遇的待遇也高?!?/br> 夏妍如數家珍。 祁峟點頭,以示知曉,又繼續盤問道:“那奢華物稅、商稅、進出港口的過路稅,可曾開收?” 夏妍微微拱手,吐詞清晰,道:“官營手工業產出的奢華器物,自去年冬至日起便不再免費提供,需繳納了百分之七十的成本稅費后,才可以帶回家使用?!?/br> “針對絲綢、金銀漆器、玉器、茶葉、馬匹、書籍征收的商稅,自今年立春時分起征,征收數額頗為壯觀?!?/br> “進出南越港口的過路稅,收的最早最久,收上來的錢也最多?!?/br> 夏妍條理有序地講完話,將隨身帶的賬冊呈交給祁峟,“陛下您看,這是去年一整年收上來的地稅,其中一大半都花在了宗室身上。這是這幾個月收的港口稅和商稅,比農稅收入翻了六倍,這奢華器物稅雖然比不上商稅過路稅多,卻也是極為可觀的一大筆錢?!?/br> 祁峟看著賬單,心里滿意極了,朝堂有錢,他才能給地方修路修水利,這靠天吃飯的時候,一場暴雨一場干旱,輕松就毀了數萬百姓一整年的勞作,但若是有了先進的水壩,那洪澇旱災的影響,也能減輕不少。 也算是他對百姓的貢獻。 祁峟用朱筆圈了贍養宗室的大額花銷,隨后又默不作聲地將賬冊遞給小柚子,“把這東西,給諸位大臣們看看?!?/br> 王鶴成崔海河趙瑯等人看著商稅過路稅的大額進賬,激動地不得了,眼睛里瞬間就蓄滿了淚水,“做生意這么暴利,商人這么富裕,可惜我們的先輩都不知道,商業居然一直免稅?!?/br> “有災有難了,大家也就知道給農民加稅,剝削農民?!?/br> “農民苦??!” “往后就不能只苦農民了?!?/br> 也有人看著一連串零的入賬,嘟囔著“陛下,苛捐雜稅要不得??!” “不對仕宦者征稅,是太|祖定下的條例,陛下您不能違背祖訓??!” “這進出南越港口的絲綢瓷器,居然要被征稅兩次,實在是……,商人可憐吶?!?/br> 祁峟冷眼旁觀眾人的反應。 贊譽的聲音占了上風。 詆毀抱怨的聲音也不算低。 甚至有年輕的小官員主動幫他說話,“這有些人他又當官又做生意,領著陛下的俸祿,卻把時間花在牟取私利的生意場上,收他點商稅怎么就過分了?” “‘官商不勾結,勾結必成禍’這不也是先賢祖訓嗎?” “這幾處南方官員借著手中權力,強征民夫替他跑船出海,又不給民夫工錢,只哄騙人家民夫,說這是力役,真是可笑!” “我孤陋寡聞,竟不知小小知縣也能替陛下征發力役了!” “溪南本就貧窮,這些官員還能作妖?!?/br> “也就是仗著山高皇帝遠,陛下管不著罷了!” 祁峟冷冷打量朝臣的反應,他當然也注意到了這幾個細節。 做海外生意實在暴利,這大祁的絲綢瓷盞運出去,回來就是滿船的寶石金銀。 這遙遠的海域外遍布黃金,誰看了不眼紅。 饒他是坐擁天下的皇帝陛下,也萌生了出海尋寶藏的好奇心。 但是,這么暴利的生意,該讓誰做呢?該不該讓溪南的官員插手呢? 他要不要安排皇商替他掙錢呢? 被征發的民丁,又該給他們怎樣的酬勞呢? 這滿載的商船開赴海外,若是遇上了海島流匪、或是南越國王那樣打劫為生的地頭蛇、或是被異國勢力策反、或是船員們內訌爭斗、不明不白死了人…… 商船連帶著民丁一去不復返,損失又算誰的呢? 就算逃過了一系列難以預料的人禍,那翻涌的海浪、颶風、兇猛的巨齒鯊…… 天災也避無可避。 若不能一直盈利。 一次沉船便足以使一個大家庭破產,破產的百姓成了流民,又該怎么妥善處置呢? 祁朝的百姓與異族交惡、甚至宣戰,大祁的軍隊又該如何開赴海外替子民撐腰呢? 祁峟想了許多,卻又覺得自己在杞人憂天,卻又不得不杞人憂天,只有提前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意外來臨時才不至于手忙腳亂。 畢竟,商船一旦啟航,船上的子民的性命、貨物的安危,就全交給了老天。 老天慣常是不靠譜的。 人力再怎么渺小微弱,也是實實在在的力量。 眾人或驚詫或麻木地傳看賬單,一向平靜的勤政殿熱鬧非凡。 沉寂許久的何玉琢突然遞上奏折,“陛下,臣有一人舉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