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夏妍搖頭,“人家淮安王才不在乎這個,人家可是淮安王呢!人家的先人可是太宗皇太女唯二的孩子,熹宗陛下唯一的兄弟呢!” “他還說他是大祁有史以來唯一的異姓二字親王呢!便是太宗皇帝、熹宗皇帝活著,也不會收他的稅、分他的田、放他的奴!” “人家還說了,王妃膽小怕事,可別連累他破財?!?/br> 祁峟沉默,“他確實是唯一的二字異姓王,畢竟之前的淮南王都姓祁呢?!?/br> “對了,淮南王夫人是個什么稱號?!?/br> 夏妍詫異開口,“陛下您不知道嗎?當初是哀帝陛下舉行的分家儀式,將淮南王家的產業一分為二,王妃王爺各自一半。王妃并世子繼承后院資產--也就是老王妃的遺產;王爺繼承前院資產—也就是老王爺的遺產?!?/br> 祁峟無語,“這怎么把大頭分給外人了?!?/br> 夏妍嘆氣,“誰知道呢?許是哀帝可憐淮南王是個被掃地出門的男人吧?!?/br> “哀帝不僅做主將遺產的大頭交給了淮南王,還把淮南王的外室抬成了一品誥命夫人,使她以平妻的身份入門,與王妃平起平坐?!?/br> 祁峟:…… 祁峟:? 這是什么炸裂的cao作,天秀! “不是,他們怎么好意思的?!?/br> 夏妍擺手,“誰知道呢,而且世子病弱,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杜后的意思是王妃誕育的嫡幼子繼任世子?!?/br> “但淮南王策反了哀帝,兩人一通算計,這嫡幼子也暴斃離世了呢!” “世子爵位也沒落在那淮南王夫人的兒子頭上,反倒是給一小妾的兒子撿了便宜去?!?/br> 祁峟:…… “王妃可還有子嗣存世?” 夏妍擺了擺指甲,輕描淡寫道:“有啊,王妃誕育的小女孩還好好活著呢?!?/br> 祁峟懸著的心收回肚子里:王妃的子嗣要是死完了,他不介意收回淮南王爵。 “但是這個小姑娘的爹不是淮南王呢!” 祁峟無所謂地開口,“沒關系,她外公是淮南王?!彼镉H也會是淮南王。 祁峟終于懂了那些老貪官一心一意給子孫后代積攢財富的心情—原來人努力一輩子,就是希望自己的血親過上輕松愜意的生活??! 淮南王可是祁峟的偶像太宗皇帝唯一賜下的王爵,他雖然不怎么關注淮南王家的事,可他還是很在乎淮南王的聲譽問題的。 而且王妃本人也不錯,忠誠于皇命,他很樂意幫她一把,也算是還了哀帝欠下的孽。 第60章 眾生平等 祁峟閑著沒事,就跟著夏妍去了趟淮南王府。 淮南王不愧是大祁國唯一的雙字親王,他的府邸雄渾古樸、大氣磅礴;蜿蜒曲折的溪水潺潺涌流,灰黑色的石拱橋隨處可見,名貴的蘭花種植在花圃的每一個角落,分明是料峭春寒的季節,淮南王府卻溫暖一片,小風悠悠地吹,水波輕輕蕩漾,像是陰雨纏綿的江南。 這座淡雅別致的蘇式園林在一眾紅黃建筑中分外惹眼。 夏妍帶著祁峟一行從側門進入王府。 沿路的小丫鬟們都穿著嫩綠色的春衫,鮮活俏皮又不失溫婉,掃地的掃地、澆花的澆花……,各自忙著各自的差事。 “王姊安好?!?/br> “太后萬福金安?!?/br> 夏妍和淮南王妃互相寒暄。 祁峟無視她們的客套,自覺走到主位,靜悄悄落座。 淮南王妃親自沏了熱茶招呼他們二人。 “嘗嘗,這新上的碧螺春,茶水沁人心脾的甜?!?/br> 祁峟自然是給王妃面子,端起茶盞細細品嘗,“茶是好茶,王姊沏茶的手藝確是一般?!?/br> 被嫌棄了手藝,淮南王妃也不惱,只道:“好手藝都是練出來的?!?/br> “父王母妃在世時,我用冰水給二老沏茶,她們也不嫌棄我?!?/br> “二老逝世后,我再沒碰過茶具,本就稀爛的手法更加生疏了?!?/br> “陛下今日來的巧,恰好趕上我幼子的祭日,這小兒生性頑劣,平日里就好一口碧螺春。我也是想他了,才取了茶具出來,準備親自祭奠他?!?/br> 淮南王妃神色淡漠,聲音里卻滿是母親思念孩子的憂傷。 祁峟自知說錯了話,勾起了王姊的傷心事,自覺道歉,“人死不能復生,王姊節哀?!?/br> 淮南王妃明顯沒被安慰到,她安排小廝將滿滿三大盒茶葉送到祠堂,擺在幼子的靈牌前,又將杯中茶水潑灑在地,“都是陳年舊事了?!?/br> “也就我這個當娘的一直放不下?!?/br> 祁峟不太會安慰人,索性閉嘴。 夏妍適時開口,“小王子的悲劇,都是先帝的過錯?!?/br> “我和陛下今日前來,是想為王姊和冤死的小王子們討回公道的?” “公道?” 淮南王妃自嘲地勾唇輕笑,“能討回什么公道,我兒子全死了,淮南王的爵位早就改姓易氏了!” “長子死于身體孱弱,幼子死于陰謀算計;坊間都傳言我這個女人生來不祥、克子克夫呢!” 夏妍沉默,“兒子死完了,你還活著呢!你女兒還活著呢!” “你甘愿瞧著那范氏打著淮南王的旗號,欺男霸女、耀武耀威?” “他甚至借著你父親祖父的威名,詆毀謾罵陛下!他公然駁斥圣諭,為了一己私欲,視陛下的圣旨為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