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這可就邪門了。 他定睛細看手中的書,四具赤|裸白膩的身體搭疊在一起、畫中的人具是一|絲|不|掛。 似乎還能看清四人臉上的歡愉痛苦…… 祁峟猛然合上書。 他惡狠狠的閉了閉眼,想把剛剛看見的yin|穢的畫面驅出腦海,然而那不正經的畫面卻在腦子里生根發芽了似的。 越想忘掉它,記憶就越深刻。 祁峟隱約回憶到了畫中男子油膩蒼白、被色氣掏空了的臉,心里直翻惡心,他猛然打開窗戶,雙手一撐就躍了過去,一個人蹲在墻角處干嘔。 他哪里見過如此惡心的畫面! 他哪里見過如此重口的畫面! 他心靈脆弱,本就不是多大的孩子,心里對性起了nongnong的陰影。 待他真的吐干凈后,才虛軟著腿站起來,冬日干冷的風裹挾著雪片嗖嗖的吹,直刮在人臉上,刀子割rou似的疼。 祁峟被這風吹醒了理智。 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對陌生人的書柜感興趣。 他真的害怕再被什么惡心的東西傷到眼睛。 他想,人總不能在一個地方翻車兩次。 祁峟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理順了發絲,揮盡了rou眼察覺不到的灰塵,確定形象高大漂亮、嚴謹鄭重后,他才懶洋洋地進了書房。 夏妍向他屈膝行禮,高深莫測地將一本翻開的書封皮朝上遞給他。 祁峟莫名其妙地接過書。 夏妍好心替他將書上下顛了個順序,又擺正了位置。 滿眼戲謔地打量著祁峟的眉眼。 祁峟莫名,頓時忘記了剛剛的誓言,他低頭瞧了眼畫。 很正常的畫,畫中有奇石、假山、流水、豹子…… 豹子身下欺壓了個人。 祁峟:…… 祁峟:! 祁峟剛吐干凈的胃再次反酸。 辣眼睛真的辣眼睛。 他一個純情小男孩,他哪里見過這樣激烈的架勢。 商皎悄聲走過來,好心將手帕遞給祁峟。 祁峟看著秀著竹節的漂亮手帕,想接過,又覺得不妥,最后化為長久的沉默。 算是無聲拒絕了商皎的好意。 商皎的聲音軟和,帶著清脆的甜,“陛下如此少見多怪嗎?” “你若是有機會去教坊,便能看見很多男男女女和獵豹、老虎、食鐵獸(熊貓)交|媾?!?/br> 祁峟發自真心地惡心,他默默抬手,想捂住耳朵,想了想又覺得過于丟份,遂將手放了下去。 眼神卻飄飄忽忽地瞧向夏妍。 夏妍倒是比他鎮定,聽戲一樣聽得開心。 “野獸又兇又恨,帶著戾氣,見了血就要吃rou,是徹徹底底的征服者。本就野蠻嗜血的猛獸被喂了春|藥,又餓上三五天肚子……” “再被關押進囚籠,和一個嬌滴滴的公子小姐……” “至于會發生什么,全看天意了?!?/br> 商皎聲色淡淡,眼神卻飄向遠方,似乎在追憶過往。 “這野獸與人共處一室的好戲,當然伴隨著賭博之類的消遣?!?/br> “由教坊做莊,觀眾們下注,賭人能不能活著出來;若是活著,出來后又能活幾天,若是死了,死之前又強撐了幾瞬?!?/br> “野獸會不會和他們交|媾,他們會不會被全身撕裂……” 商皎的聲音淡漠而甜美,夏妍祁峟卻不自覺地骨頭發寒。 那是深入骨髓的陰冷。 是人骨子里的懼怕。 祁峟從沒有過聽故事就把自己嚇個半死的時候。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這故事是一個親歷者,用淡漠、平和、不帶感情、不加渲染的聲調、情緒,慢吞吞娓娓道來。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br> 祁峟明知故問。 商皎是個有啥說啥的姑娘,也沒有忸怩,只道:“我見過啊,我見過好幾次呢?!?/br> “豹子、老虎、公狗,我都見過?!?/br> “打住?!?/br> 祁峟叫停了商皎的自述,他陰冷地瞧了眼永樂侯,“他帶你去的?” “那當然是啊?!?/br> “極好!極好!” 祁峟彈了彈衣領上的毛羽,面無表情地瞧了眼商皎,“今日孤食言一次,這人,孤先帶走了,你沒意見吧?!?/br> 商皎攏了攏玄黑色的衣氅,“出爾反爾可不是君子作風?!?/br> 祁峟沉默。 商皎繼續道,“陛下若是想拿這畜生做莊,攢個賭局,民女自然是支持的?!?/br> “雖然就這么饒過他,怪讓人心里不爽的?!?/br> 祁峟默然。 夏妍也默然。 她悄悄向小柚子打聽情報,小柚子哪能不給太后面子,自然是有啥說啥。 再聽到纏足、病jian、下藥……一系列事跡后,沉默良久,道:“只給他攢個賭局,有點太寬容了吧?!?/br> 祁峟仔細一想,覺得也是。 這人干什么不好,要當那大祁朝纏足先鋒,他既然當了這纏足先鋒,那他自然是要受點懲罰的。 祁峟命令錦衣衛都指揮使秦悅將永樂侯府的所有藏書整理收納,送到藏書閣,并命令禮部眾人逐本逐本地翻閱、驗收。 查到那極不正經、極其變態的書,就轉交給錦衣衛,讓他們追查來源。 祁峟把這個“極不正經、極其變態”的線劃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