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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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狼狽,但是已然沒有了之前的混沌瘋癲模樣。 阮瑤便轉頭,笑著看著顧鶴軒道:“大人好醫術?!?/br> 顧鶴軒笑著拱了拱手。 隨后,他就給一旁伺候的如兒使了個眼色。 如兒輕輕點頭,隨后在攙扶許妃的時候,指尖一動,便有藥粉飛出。 盡數被許妃嗅了進去。 無色無味,混雜在室內的熏香味道里,誰都察覺不出。 阮瑤則是環視了一下內室,而后,她的眼睛就挪到了許妃的脖頸處。 那里纏著白布條,雖然看不到血跡,但是瞧著就像是傷了的。 這讓阮女官有些驚訝,實在是傷在此處過于特殊,便低聲問道:“自戕?” 顧鶴軒同樣壓低聲音回道:“是之前瘋癥發作時自己劃破了脖頸?!?/br> 阮瑤眼波流轉,聲音輕緩:“按著大人所見,娘娘是否會自戕?” 顧鶴軒的回應十分干脆:“娘娘若能做,早就做了?!?/br> 換言之,她怕死,不敢了斷自己的。 阮瑤點點頭,重新看向了許妃。 她并不憐惜眼前這人的命,著實不是她冷血,實在是這宮里各人各命,人生于世不過是個因果罷了。 在她把自己知道的說清楚,想明白了,阮瑤并不介意讓她自己拿捏自己的命數。 只是在那之前,許妃娘娘還是要好端端的活著,才算是不枉費一番籌謀。 而在阮瑤打量許妃的時候,許妃卻不敢抬頭,恨不得把臉埋在手臂之間,再也不見人才好。 她甚至覺得,之前的瘋癲才是好事。 瘋著的時候,失了寵愛,沒了指望,可好歹不礙著誰,總能活命。 可現在清醒了,才發覺,如今身在自家寢宮,她才是這里的主子,但是這個東明宮的小宮女居然真的能把她圍成鐵桶。 許妃又驚又怕,偏偏比什么時候都清醒。 而她對于自己瘋癲時候發生的事情記得并不清楚,可是,大抵是阮瑤來問的那一遭實在是過于讓人印象深刻了,許妃到現在都還記得這個看上去弱柳扶風的小宮女到底有何等虎狼之力,那只纖細柔弱的手鉗著她,竟然動彈不得! 至于阮瑤問過她的話,她忘了不少。 只一句,記得清清楚楚。 “做了惡事,未曾歉疚,卻還要用這等虛情假意粉飾太平,也不知道在騙誰,謊話說多了,怕是自己都信了?!?/br> 如此真實又扎心。 許妃想要蒙騙自己都蒙騙不過。 如今,阮瑤又來了,依然是笑容溫潤。 許妃卻再也不敢小覷她。 渾身發抖,她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但是阮瑤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微微提起裙擺,邁步上前。 原本在近前侍候的如兒早就躲到了一旁,站在許妃看不到的陰暗處,微微垂著頭,一言不發。 夏兒挪過去,給如兒塞了一塊自己帶著解饞的栗子糕。 如兒對她笑了笑,然后把栗子糕放嘴里抿化了。 甜香得很。 而阮瑤則是坐到了床邊的軟凳上,語氣輕輕:“娘娘如今大好,著實是難得?!?/br> 許妃原本是怕她的,可是聽了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便有種無名火起涌起來。 前世加今生,她都是被人哄著捧著的,何時這般落魄過? 可是直接翻臉她也不敢,便只悶聲道:“讓你失望了?” 阮瑤笑著搖頭:“當然不,娘娘能大好,是顧大人的本事,也是奴婢將這玉絮宮圍成鐵桶后才能讓娘娘不再被人坑害,又怎么會失望呢?!?/br> 這話說的輕聲細語,溫柔的很,弄得許妃還是抬頭看她。 似乎想要瞧瞧這個小小的宮婢到底為什么有這么大膽子。 阮瑤也由著她看,并不在意,偏頭對著夏兒道:“段公公來了嗎?” “到了?!?/br> “請段公公進來,婕妤娘娘的事情他定然是格外關心的,而且公公的字好,在一旁做筆錄最是合適不過?!倍?,阮瑤聲音頓了頓,看向了許妃道,“奴婢有些話還要找娘娘問清楚,萬望娘娘如實相告?!?/br> 許妃這次才是真的怕了。 她清醒得很,自然清楚,眼前這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東明宮的人,來找自己,只能是因為趙弘。 而趙弘上的諸多事端,和她有關系的并不多。 能如此勞師動眾的,就只有一個…… 她絕對不能開口的一個! 許妃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了勇氣,昂著頭,梗著脖子,聲音都有些尖利:“你是想要在這宮闈當中私設公堂嗎?” 阮瑤笑起來,有些驚訝又有些無奈。 平心而論,阮女官如今的手段心思都進步頗多,可是心性一如往昔。 是非對錯清晰透徹,親疏遠近分得清楚。 起碼在這次來之前,她并沒有真的想把許妃如何。 哪怕覺得這人做下的事情,賠了命也活該,但是她并不是局中人,許多事情本就不該她決斷的,所以阮女官只想著問一問,她說一說,說清楚也就罷了。 只是,有些人注定是不見南墻不回頭的。 何必呢。 輕嘆一聲,隨后,阮瑤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語氣平靜:“莫要拿大道理來壓我,合著就你能用陰損招,行糟粕事,旁人待你就都得光明正大?想的倒是美,可惜,娘娘這美夢該醒了,世上不是人人都要順著你的?!?/br> 顧鶴軒就沒有那么客氣了。 他本身就是由毒入醫,比起治病救人的招數,刑訊用毒才是他的本行。 大抵是知道阮瑤在自家殿下心里非同尋常,索性,顧大人也不遮掩了,直接道:“娘娘,人,其實都是不怕死的?!?/br> 許妃一愣。 而后就聽顧鶴軒接著道:“怕的,從來都是死前的零碎罪,微臣想著,娘娘該是不樂意受的才對?!?/br> 許妃悚然一驚。 換成旁人,她是不信的,但是眼前這個顧鶴軒的手段,她見過,也體驗過。 就這幾天,顧鶴軒笑瞇瞇的就把她的藥性解了,卻變著花樣逼著他清醒,甚至不允她安眠。 一面是妙手仁心,一面是心黑手很,讓人分不清是佛是魔。 偏就是這樣的捉摸不定,才越讓人害怕。 她從不怕善人,因為知道善人有底線,許多事不會做,她便有恃無恐。 但是對上惡人,便沒有了那般大的膽子。 也就沒有注意到,顧鶴軒給她下的藥已經起了效。 這藥,不會讓她瘋癲,而是會讓她清醒。 無比清醒,清醒到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格外敏感。 所有的情緒被擴大,恐懼也是加倍的。 阮瑤一直沒有松開她,依然抬著她的臉,一字一頓:“你與莊婕妤,到底發生過什么?” 莊婕妤…… 許妃的臉上閃過了一瞬間的恍惚,隨后她就緩緩開口:“我與jiejie,該是這宮里最好的才是,最好的才是……” 阮瑤松了手,坐回到了軟凳上,聲音溫柔平緩:“娘娘說一說吧?!?/br> 許妃的眼睛看著未知的地方,閉口不言。 顧鶴軒輕描淡寫道:“娘娘還是照實說得好,不然,怕是熬不過皮rou之苦?!?/br> 原本他還想形容一下皮rou之苦包括什么,順便展示一下他獨門研制的十八般器具,結果許妃已經開了口:“jiejie入宮早,事事都是好的,待字閨中時便是名滿京城的才女,入宮時,陛下還不是陛下……” 聽到這里,阮瑤回頭,輕輕擺了擺手。 嬤嬤們立刻退出去,貼心的合了門。 留在屋中的只有阮瑤,夏兒如兒,以及恨不得把耳朵堵住的顧鶴軒。 接下去就聽了段像是戲文里才有的姊妹情深。 那時候當今圣上只是皇子趙元霽,莊婕妤作為皇子側妃,同時也是最得寵的一個。 許妃與她自小相識,兩人前后腳進了趙元霽的后院后,莊婕妤便對許妃處處照拂,而兩人都喜歡詩文,便是無所不談。 可是后來,一切都變了。 許妃的笑容迷離了些,聲音輕輕:“陛下登基后,jiejie仍是最得寵的,可是我也心悅陛下啊,宮里的日子太無趣了,夜深人靜時,嚇人得很,獨自一人真的很可怕的,這后宮,當真不是正常人能過的日子?!?/br> 阮瑤語氣輕輕:“這話倒是真的?!?/br> 此話一出,顧鶴軒就是心里一動。 聽著阮女官的意思,竟也覺得后宮入不得? 而后就聽阮瑤接著道:“要是一群女子聚在一處,為了一個男子恩寵,想要和睦相處簡直難如登天?!?/br> 這話她說的格外平靜,沒有半點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