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書迷正在閱讀:總有人阻礙我認真工作、獨寵東宮、穿書后我成了反派的貓、穿成年代文深情男配后、全校都以為我A裝O 完結+番外、工具人反派的自我修養、重生后我對前夫冷若冰霜、系統教我釣大佬、枝枝嬌艷、幻覺的未來
葉流光蒙圈:“什么時候進門要暗號了?” “剛有的?!焙喭剞揶淼?,“專門對付愛砸窗戶的野貓?!?/br> 葉流光被他這形容鬧了個大紅臉,臊得慌,不敢堂而皇之地瞪他了,蹲在草地上垂著腦袋默默自閉:“您又不接我電話,我又怕把陳姨弄醒了把我轟出去,所以才出此下策的的?!?/br> “我看您家窗戶質量挺好的,要不是我,您可能都不知道您擁有那么好的玻璃呢?!闭f到這里,她又不高興地皺了皺鼻子,“我要跟您強調下,我才不是野貓呢,我明明是家養的,我媽喂我喂得可認真了?!?/br> 她孩子氣十足的回答顯然取悅了陽臺上的男人,她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在她頭頂爽朗笑出了聲,這讓她越加明白自己又在老板面前糗大了,窘得抬不起腦袋。 簡拓看著草地上正百無聊賴拿石頭刨土的小姑娘,也只有教養認真的母親,才能寵出這么個古靈精怪的靈魂。 正考慮要不要放過她,就聽她“哎喲”一聲痛呼,他懷疑這個惹禍精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叫什么?” “簡先生,有蚊子咬我?!比~流光懊惱地拍了一下裸著的小腿,沒打著討人厭的蚊子,只好沖著樓上賣慘,“蚊子好多?!?/br> 今天氣溫略高,她穿了一條半身牛仔裙,小腿處沒了布料遮擋,成了蚊子的目標。 “又來了,肯定是最近伙食太好被蚊子發現了?!彼p手亂舞想揮走煩不勝煩的蚊子,“您再不讓我進來,明天就只能見到我被蚊子撕爛的尸體了?!?/br> “很晚了,回家好不好?”簡拓委婉表達了拒絕,語氣卻并不強硬,晚風一般溫柔。 葉流光心里明白,確實很晚了,可興許是這夜的氣氛太好,令她不甘心只是遠遠地在樓下看著他。 想離他更近一些,確認他病得不嚴重,她才能安心離開。 “不好?!彼\實地回答他,仰頭注視著他的小臉透著執著,“您生病是我失職,我得近距離望聞問切一下,確認您真的沒事,我才能放心走?!?/br> “我沒事……咳咳……” 簡拓剛撒完謊,身體卻帶著自己的意志誠實地咳了兩聲,在如此靜謐的夜里,這兩聲咳嗽猶如一雙無形的手,把葉流光的心瞬間擰成了一股麻花,她的罪惡感因此更深重了。 “您把我支開,是不是因為病得很嚴重?”葉流光用哭腔問他,“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我腦子是進水了嗎?我怎么能讓您淋雨呢我不是護理專業的,果然不行……” 她把錯都攬到自己頭上,不管不顧地一通自責檢討,聽得簡拓太陽xue脹痛,這是要哭鼻子了嗎? 身邊冷靜理智的女性居多,弟弟女友陸繁星也是性格潑辣,很少女孩子會當著他面哭哭啼啼示弱,所以說到底,他不擅長應付葉流光這樣性格乖巧情感卻又豐沛的女孩子。 聽她情緒激動地吸了吸鼻子,像是被誰欺負了,他蹙著眉:“哭了?” “該死的蚊子又咬我一口!”葉流光一口nongnong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哇”得一聲哭出來。 簡拓揉了揉發燙的眉心。 這是簡振從哪里給他找來的愛哭包。 “進來吧?!彼麛∠玛噥?。 *** 老板開恩,葉流光終于能夠進門,這回還不是從一樓客廳上來的,簡拓坐了電梯下來親自接她,電梯直接把他們送到了二樓,他的房間。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踏入他的私人空間,非常男人味的房間,裝修上也是偏向北歐冷淡風,沒有花里花哨的擺設,就連床品也是深色的,葉流光眼睛不敢亂飄,不過該看的,一個不漏,全偷看到了。 她聽陸繁星說起過,出車禍前簡拓自己一個人獨居,只是車禍后過了方便照顧,才回父母這里暫住。 難怪他現在的房間看上去沒花什么心思,就只是睡覺的地方而已。 “現在近距離也看到了,我像是要二次掛掉的樣子嗎?”簡拓自嘲地問她。 “您好著呢?!比~流光排斥“掛掉”這樣不吉利的字眼,“感冒咳嗽對您來說可能是小事,對我來說可是大事哎,是我工作沒做好,偏偏您還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真是的,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您大大方方生病好了,我不會嘲笑您年紀大身體差的?!?/br> “就知道放你這個小混蛋進來準沒好事?!睘榱诉M來苦rou計都用上了,進來以后又開始皮,簡拓懷疑自己要因為她病情加重:“信不信我現在再把你扔出去喂蚊子?!?/br> “您都病了,還是省省力氣吧?!?/br> 床頭柜有杯水,葉流光殷勤給他遞過來,爾后蹲在他腳邊,手托著腮,一雙清澈靈動的眸子大喇喇地盯著他,頂著一張俏生生涉世未深的嫩臉,卻正兒八經地像是要從他的臉上研究出什么了不得的真相來。 簡拓被她看得不自在,到底是個年輕女孩子,深更半夜待在他房間不合適,想開口轟她回去,又怕方式太過粗暴,傷了她的玻璃心。 “看什么呢?”他將杯中的涼水一飲而盡。 可能是還在發燒的緣故,自從房間多了一個人呼吸,空氣中的溫度悄然上去了一些。 這姑娘自詡是個小太陽,這話倒不假,能灼人的那種。 “我在望聞問切呢,您放心,您就算生病了,也還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看的病人?!比~流光大晚上了不忘營業,吹噓奉承那一套張口就來,“現在您陽剛的氣質里又多了一點病美男式的柔弱,我相信別的小jiejie看到您,一定會加倍想要呵護您的,這么一想,您是不是就開心點了?” “只要你那張嘴閉上,就是我最大的開心?!焙喭乇凰旎▉y墜吹了一通,再加上剛才在外面吹了會兒晚風,高燒帶來的暈眩感更強烈了,沖她招了招手,“扶我起來,我要躺會兒?!?/br> 難得聽他示弱,葉流光不由緊張,手小心翼翼地剛碰上他的胳膊,就被他皮膚間傳來的熱度嚇到了,一驚一乍的:“您發燒了?” “低燒而已?!焙喭孛黠@不想多談。 葉流光的心情一下子掉到谷底,剛才沉下去的內疚又從心底冒出來,讓她再也沒有心情插科打諢。 她扶簡拓站起來,只是因為身體不適,簡拓明顯要比平時費力一些,葉流光近距離感受到他身體散發出的反常的潮熱,憂心忡忡。 工作以來,第一次需要出手扶他,難免動作笨拙,簡拓這時候還要顯示紳士風度,站起來之后就想推開她自己行動,葉流光卻不肯,伸著手想要再扶,又被推開,又不屈不撓地湊上來,這般拉鋸了兩次后,葉流光的力道沒掌控好,令簡拓的身體陡然失去重心,整個人如同山一般沉沉地向她歪過去。 “啊——呀——” 這變故發生得太快,快到人來不及反應,等葉流光回過神過來,已經被簡拓重重地壓在墻上,整個人動彈不得。 從來沒有跟他那么近,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清冽干爽的味道。 她瞪圓了眼睛,窒息了。 暈眩褪去后,簡拓自然也第一時間感覺到懷里的柔軟,發燒令他呼吸沉重,但不妨礙他聞到懷中人發絲間散發出的一股淡淡椰香,是那種想一聞再聞的味道。 令人上癮的年輕女孩的味道。 然而這種味道他只縱容自己沉溺了兩秒,他理智地手臂撐墻,將自己過分潮熱的身體跟她的分開,徹底拉開距離。 他神情冷峻,目光凌厲,語氣更是接近訓斥:“讓你離我遠點,你在做什么?” 他突然起來的嚴肅令葉流光十分錯愕,她只是好心想扶他,并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從沒見過他這么兇過她,小鹿一般無辜地眨了幾下眼后,眼圈就克制不住地紅了。 “我就是……就是想扶您一下啊?!彼肟薏桓铱?,細小的聲音里滿是委屈。 簡拓訓完她其實就是后悔了,整個晚上一再妥協,就是不想弄哭她的,沒想到最后還是沒忍住把她弄哭了。 這就是個禍害,不應該心軟放她進來的。 在他還沒想清楚前,語氣已經不由自主軟下來,耐著性子想跟她講道理:“我們畢竟男女有別,時間和地點都不對,這個時候應該適度保持距離,懂嗎?” 葉流光一雙清純的眼眸里裝滿天真和疑惑,仿佛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很認真地澄清:“您放心,我很懂分寸的,不會趁您生病對您亂來的?!?/br> 簡拓語塞,這是他剛才那番話的重點嗎? 該怎么告訴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情況下,亂來的往往是男人…… “我可是24小時待機,絕對敬業的優秀看護呢?!北M管臉上很燙,心里委屈地想哭,葉流光還是強撐著,“我等您睡著了就走,就照顧您一下下而已,我不想白拿您的工資?!?/br> 說到最后,她的聲音輕到幾乎快要聽不見,只是兩人這樣近的距離,簡拓不可能聽不見。 面前的女孩是水做的,皮膚嬌嫩瓷白,滿面委屈,黑黝黝的眼睛單純懵懂,因為剛才被他兇了,躲避著他的眼神,乍看之下,更像個易碎的洋娃娃,需要小心呵護。 簡拓也認真反省了一下自己。 小朋友出于內疚和好心,深夜跑過來關心他的身體,雖然不合時宜,但年輕人沒有城府做事欠考慮是常態,平時觀察她,也是rou眼可見的守規矩,比起上一個心思不純總是對他想入非非的年輕女看護,她已經做得很好了。 何況現在舉止不得體,一時沖動喝光她喝過的酒的那個人,好像是他…… 他的聲音也輕下來,跟她說實話:“我失眠很嚴重,很難入睡?!?/br> 突然得知他有睡眠障礙,葉流光驀地睜大眼睛。 “等我睡著以后走,恐怕回去都沒車了?!焙喭匾廊皇謸沃鴫ν?,溫潤的眼中一片善意,“早點回去,好不好?” 葉流光想都沒想地搖搖頭。 “您發燒了,需要人照顧?!比~流光遵從內心,給了他一個最樸實也最無法拒絕的理由,“失眠的人最容易胡思亂想懷疑人生了,我有時候失眠睡不著,甚至會懷疑黑夜是深淵,我永遠都出不去?!?/br> “我不是護理專業的,比較沒用,只能陪您說說話?!彼p咬了一下櫻唇,吐露心里話:“反正……反正我不希望您生病的時候還要一個人在夜里待著?!?/br> 這樣簡單卻透著細膩溫情的請求,縱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沒辦法拒絕。 簡拓自認為也有軟肋,更是開口說不出“不”。 他不說話,也就是默許了,任她扶著坐到床上,然后躺下,葉流光給他蓋好被子,調整好房間的光線,只留床頭一盞臺燈,室內的光線在床邊一角暈開,透著暖意,很有夜晚的氛圍。 床邊鋪著一層羊毛毯,葉流光干脆盤腿坐在地上,床不高,她剛好可以雙手搭在床邊,撐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他。 房間里的氣氛,跟這窗外的夜色一樣和諧。 “您別不相信,我肯定可以把您聊睡著的?!彼淖旖俏⒙N,自信滿滿,“鬼故事,一千零一夜,安徒生黑暗童話,都在我腦子里,信手拈來?!?/br> 簡拓把腋下的水銀體溫計取出來遞給她:“還黑暗童話,你把我當小孩了?” 葉流光瞇著眼睛對著燈光仔細看刻度,38.2,不是太高,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老是做大人有什么意思,偶爾被當成小孩子不是很好嗎?”她甜笑著,隨后嘟著嘴想了想,“好像腦補不出來簡先生的童年,感覺您是沒有童年的人呢?!?/br> “你留下來就是存心氣我的?”簡拓頭枕在枕頭上,正百無聊賴地盯著那根溫度計,“要是今晚燒到40度,那就是被你氣的?!?/br> “確實腦補不出來嘛?!比~流光不好意思地瞥了他一眼,“您小時候是不是跟小伙伴這樣說話的?” 她清了清嗓子,開始有模有樣地模仿他平日嚴肅的語氣:“小凡凡你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兒吧,不要影響我學習……” “小凡凡?”簡拓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是胡非凡?” “是啊我哥胡非凡?!?/br> “你可能不知道?!焙喭卮丝绦那椴诲e,“小時候我們愛叫他胡美美?!?/br> “哎?” “他媽一直想有個女兒,可惜就胡非凡這么一個兒子,老太太又是搞時裝生意的,胡非凡上小學了,外套還經常是女款的,我們就起哄給他取了這么個綽號?!彼p眼微瞇,很樂意回憶小時候這段,“現在那些女裝大佬玩的,都是胡非凡當年玩剩下的?!?/br> “噗?!比~流光眉眼彎彎,“這么說來,我美美哥還是女裝大佬的鼻祖呢?!?/br> “所以這家伙有嚴重的meimei情結,他到高中前都還在希望他父母搗鼓出一個meimei來,好繼承他家那好幾房間的女裝?!?/br> 葉流光快笑裂了,簡拓看了她一眼:“他想認你做meimei,你倒真的可以考慮一下?!?/br> “您真是的,我缺那幾房間的衣服嗎?”葉流光橫了他一眼,“我明明是缺那裝衣服的房間!” 她的五官里,數眼睛長得最好,黑白分明,眼珠子水靈,仿佛會說話,簡拓發著燒,時而混沌,此刻占據著他腦子的就是她方才那一眼,眸光燦若星辰,勾得他一想再想。 葉流光此刻的注意力也全在簡拓身上,發現老板一直盯著她,眼神叵測,她臉一熱,不敢再和他直接對視,想起水杯空了,便殷勤起身:“我給您再倒點水來,您晚上記得多喝水哦?!?/br> 簡拓看著她在房間里走動、倒水,對自己的私人空間里多了一個活人,略感新奇。 她說得沒錯,往常這個時間點,他通常沉浸在黑暗里,冥想,等待著那股不知何時會來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