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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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清晨,到了約好的時間,匡語湉把車開到老街門口。老街前兩年經過翻新,道路兩旁種了很多柏樹,寧凜就站在其中一棵樹下等她。 他嘴里叼著煙,還是沒點燃,低頭看自己的手機,不時往來路瞥一眼。 匡語湉看到他好像穿了件新的衣服,黑色的長袖針織衫,黑色的羊角扣大衣,黑色的長褲,一身都是黑的,只有脖子那兒圍了圈白色的圍巾。 她看了會兒,摁了摁喇叭,寧凜注意到,站直身體看著她。 匡語湉把車窗搖下來,沖他招了招手。 “走吧?!?/br> 寧凜點點頭,把手機放進口袋,走過來拉開了副駕駛的門,坐進車里扣上安全帶。 匡語湉才注意到,他用的竟然是老人機。 邊沿掉了一圈的漆,九宮格鍵盤都已經磨得發白。 寧凜察覺到她的眼神,往自己的口袋里看了一眼,明白過來?!袄辖冉栉矣玫?,回來這陣子挺匆忙的,沒想到去換?!?/br> 頓了下,他抿抿嘴,眼神望著前方的擋風玻璃,“不是買不起?!?/br> 匡語湉低頭,笑了笑。她今天沒化妝,素白的一張臉上清水洗滌過一樣干凈,這一笑,倒和十七八歲有八分相似。 寧凜本來只是隨意看看,但瞧見她的笑容,一時間移不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匡語湉也由著他看,自己專心開車。 車子駛出老街,過了高架橋,匯入來往的車流中。 今天天氣很好,日頭很足,路上的車格外多了些。以往半個小時的車程開了快五十分鐘。 匡語湉把車停好,和寧凜一起走進墓園。 這里的地址在市里價格算中等,順著長長的臺階往上走,大概在C區的第五排左右,他們找到了寧冽和匡母的墓碑。 兩座墓碑都很干凈,看得出時常有人過來整理,匡語湉把早早買好的花束一邊一捧放在他們面前,再是紙錢、蠟燭、祭品。 天地間有風,她嘗試著點香,點了幾次都沒成功。 匡語湉抬起頭,沖一旁的寧凜說:“喂?!?/br> 寧凜回頭,她把香舉起來,他心領神會,解開自己的大衣,把她半個身子籠在自己的懷里,擋住了惱人的風。 日光在頭頂上越來越熱,匡語湉瞇著眼睛,終于把香給點上了。 她甩甩灰,抽出叁根遞給寧凜,他沉默著接過,在匡母面前拜上叁拜,把香插進小爐里。 然后是寧冽。 黑色的墓碑上,小小的一張照片很舊了,照片上的人眉眼桀驁,靜靜地看著他們。 寧冽死的時候和寧凜換了身份,一切都是按照寧凜來的,包括這張照片,其實上頭的人不是他自己,是寧凜。 匡語湉盯著墓碑上“寧凜”兩個字,皺了皺眉,問他:“什么時候去把相關手續給辦了吧,把碑文和照片都換掉?!?/br> 雖然她也不知道,相關手續是什么手續,由哪個部門cao作。 但人還活著不是么,既然活著,立個死人的碑算怎么回事。 寧凜看著自己的照片,靜了好一會兒,遲緩地點點頭,“嗯?!?/br> 他們又在墓園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離開前,寧凜回頭望了望,黑色墓碑上的金色小字刻著“寧凜”,照片也是他,但在他的眼里,仿佛看到的是寧冽在向他微笑。 寧凜忽然轉身,快步走回去,靠在墓碑前,抬手撫了撫冰冷的碑面。 微涼的溫度從指尖傳來,他沒有開口,但所有的話都已經在不言中說完。 匡語湉聽到了。 他在無聲地道歉。 他在說,對不起。 * 日光越來越放肆,匡語湉和寧凜從墓園出來,大地已經映上了大片淺色。 匡語湉不太記得自己把車停哪里了,她之前嫌停車場太陰冷,直接把車停在路邊空位,現在好了,挨個找也找不到。 她蹙了蹙眉,寧凜見狀,說:“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問問管理員?!?/br> 他轉身朝崗亭那兒走,匡語湉站在樹蔭底下,看他離去的背影,收回眼,低頭琢磨著自己到底把車停哪兒了。 難道是最近太累了,不至于記性這么差吧。 還是說她真的已經開始老了? 她兀自想著,耳邊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也沒注意。她以為是有人也來上墳,還往旁邊讓了讓,給他們騰了點位置出來。 等意識到不對勁,一根木棍已經往她背上砸過來。 “葡萄!” 巨大的力道裹挾著風聲,猛地擦過匡語湉的耳邊,她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一頭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寧凜不知何時沖了過來,將她攔腰往后一帶,旋了個身護在身下,緊接著便是棍狀物隔著衣服狠狠敲上皮rou的聲音,寧凜渾身一震,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匡語湉嚇了一跳,趕忙從他懷里抬起頭,但下一秒,另一棍又迅速揮了下來。 “啊……” 匡語湉一個激靈,眼睜睜看著那棍棒往她腦袋頂上打過來,寧凜來不及把她護著,匆忙之間抬起左手擋在她上方,露出脆弱的手腕生生受了那一下。 哐一聲,他吃痛地蹲下身,蜷縮起身子單膝跪地,眼里的痛苦唰地彌漫,表情一瞬變得分外猙獰,灼痛了匡語湉的眼睛。 她慌忙將他抱在懷中,“寧凜,寧凜!你沒事吧?你怎么樣了……” 寧凜用力咬牙,咬肌鼓脹,左手迅速腫起一片。他搖搖頭,啞聲道:“沒事?!?/br> 匡語湉反身展開雙臂,牢牢地擋在他面前,顫抖著聲音大喊:“你們想干什么!” 為首的是一個年輕女孩,看樣子有些熟悉,她穿的一身光鮮亮麗,身后跟著四五個平頭青年,看著流里流氣的,手臂上刺青縱橫交錯,帶著閃閃發光的耳飾,一個個手里都拿著根粗壯的木棍。 她沖匡語湉笑笑,說不出的惡意,“jiejie,當然是干你呀?!?/br> 匡語湉瞇起眼,腦海里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濃,她盯著女孩看了半晌,終于想起了她的名字。 朱函。 那個跟匡思敏在球場上差點打起來的女孩。 匡語湉語氣冷下來,“你想干嘛?” 朱函睜著雙大眼,清麗的五官看著像是面具,掩飾不住內心的狠毒。 她拍了拍身邊的刺青男的肩膀,說:“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你們姐妹倆既然死了爸媽,那你meimei惹的事兒,就由你替她償還吧?!?/br> 說完,她往后退了幾步,幾個男青年面無表情地圍了上來。 朱函在人群后,笑得很暢快,“jiejie你也別怕,我不敢拿你怎么樣的,也就是揍你一頓,痛歸痛,你忍忍就好了,誰讓你那個好meimei非要搶了我的東西呢?!?/br> 精↑彩↓收║藏:wоо⒙νiρ (W 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