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宋聞。 他曾經高高在上的愛人。 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一言不發離開他世界,從此杳無音訊的,愛人。 宋聞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付崇,在和付崇對視的時候,他下意識往后退了一小步,眼中出現一抹驚慌神色。 這抹驚慌神色讓付崇嘲諷地笑了一聲。原來宋聞也會驚慌失措嗎?真是可笑至極。 沒等宋聞做出什么動作,付崇率先伸出了手:“初次見面,我是付崇?!?/br> 忽略掉付崇刻意加重的語氣,和他皮笑rou不笑的表情,宋聞可能還覺得付崇挺友好的。 盯著付崇的手看了幾秒,宋聞只能伸出手去:“......您好,宋聞?!?/br> 握手持續了幾秒鐘,宋聞感覺自己的手冰冷無比,即使付崇的手干燥又溫暖。 宋聞垂下眼睛,裝作看不見付崇的灼灼目光。 二人神色的細微變化并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嚴弈馳忙著抓著許澈,至于邵樅,邵樅本來就沒什么觀察力。 “那行,宋聞,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把付崇哥送回去啊,我這邊就先走啦!” 邵樅找了自己另一個員工送自己回去。 關上車窗以后,原本看上去眉飛色舞的邵樅頓時換了一副惆悵表情,他很大聲地嘆了口氣:“唉!” 許澈和嚴弈馳倒是要幸福了,他卻連學長的聯系方式都要不到! 開車的員工立刻有些好奇地問:“邵總怎么了?唉聲嘆氣的?!?/br> “你有沒有對象???”邵樅問。 員工樂呵呵回答:“啊,有的,我和女朋友很幸福!” 邵樅憤憤轉過頭去,丟下了一句:“好,那我不想和你說話了?!?/br> “......???”是他說錯什么了嗎! 很快,嚴弈馳也帶著許澈開車離開。 一時間,景寧坊門口只剩下了付崇和宋聞兩個人。 “走吧,不是送我回家么?!?/br> 付崇將車鑰匙甩給宋聞,他不再笑,也不再看向宋聞。 仿佛他們真的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宋聞閉了閉眼,冷清的眼中帶了幾分酸楚,最終歸于平靜。 付崇這樣的態度,是他自找的。他活該被這樣對待。 “好?!?/br> —— 動作輕柔地給許澈系好安全帶,嚴弈馳在心中默默思考著。 短短一周內,這已經是第二次許澈坐他的車回家了。 雖然這兩次許澈不是暈倒就是睡著,通通都是不省人事的狀態......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街道上很空曠,根本就沒有幾輛車,但是嚴弈馳還是盡量開得平穩,生怕一個搖晃吵到許澈睡覺。 望著眼前不斷倒退的景色,一瞬間,嚴弈馳有些恍惚。 許澈當眾彈奏了那首曲子,許澈和他還有他的朋友一起吃飯,這些都是他從前不敢想的事情。 這幾天來,許澈對他的態度轉變讓他有巨大的不真實感,讓他感到欣喜又惶恐。 想要更進一步作為家人關心許澈的一切,想要許澈時時刻刻都留在他的身邊。 卻又怕這樣的關心在許澈眼中是冒犯或是禁錮,導致明明他想要靠近,最后卻被許澈推開。 嚴弈馳明白,這么多年以來,他對許澈的關心早已轉變成了占有欲。 伸手打開了車載音響,舒緩的音樂在安靜的車內流淌。 確定許澈是真的睡熟后,嚴弈馳才自言自語著開口: “......其實當年我出國的時候,真的很想帶你一起走,因為我離不開你?!?/br> “但是我清楚,我不能這樣做?!?/br> 他遠赴國外不是為了上學,是為了處理家族事務,那些東西繁瑣無趣甚至還有危險,他怎么能帶著阿澈一起受苦。 阿澈喜歡人多又活潑,要是去了國外沒有一個朋友,他又天天忙碌,一定會寂寞死。 不能帶阿澈走,不能把阿澈捆綁在身邊。 也不能把這些事情告訴阿澈,因為會讓阿澈跟著擔心。這些事情和阿澈無關,阿澈不需要煩惱這些。 所有的一切,他一個人承受就好了。 嚴弈馳認為這才是對許澈好,卻忽略了許澈的想法。 他不知道的是,許澈想要的其實很簡單——只是想要他陪在自己身邊。 將車開到許澈家門口時,嚴弈馳又想起前兩天在這里看到秦授被許澈冷落時候的場景了。 打開許澈家的大門,嚴弈馳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秦授進不去阿澈的家,因為秦授是外人。 他可以進出阿澈的家,因為他是家人!他可以! 嚴總有些小小的得意。 但很快他就有了新的苦惱。 許澈睡得很熟,被從車上抱下來一路進家門扔在床上,他還是呼吸平穩睡得很香,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 他總不能就這樣把許澈放在床上轉身走人吧?今天又演出晚上還喝了酒,結果衣服也不換澡也不洗? 但是要他親手給許澈換衣服洗澡......會不會又有些太沒有距離感,太曖昧了? 嚴總,左右為難。 進行了好一會兒的糾結以后,盡量不讓自己的眼睛看不該看的地方,嚴弈馳緩緩伸出了手。 是家人是家人是單純的家人,是關心是關心是單純的關心...... 脫掉外套,將襯衫紐扣一顆顆解開,直至觸碰到許澈的身體,溫熱的身體幾乎將他的指尖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