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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動詞的?”    那果斷不,寇冬立馬把腦袋也給蓋上了,試圖給自己催眠。    幾分鐘后,一只手搭在了被子上,一下下于他的脊背處輕拍著。    躺在這樣的NPC身旁,寇冬本來毫無睡意??稍谶@只手的安撫下,他的心似乎也落回了原處,逐漸閉上眼,呼吸綿長起來,陷入了昏沉的夢境。    他睡著了。    房中燈光昏黃,心理教師側了側身,將他的被子一角向下拉了拉,凝視著懷里露出來的這張臉。在睡著時,青年下意識就是一個嬰幼兒的蜷臥式睡姿,幾乎縮成了一小團。    這是沒有安全感的典型表現。    他淺琥珀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專注地看著。    從頭發絲,到露出來的一小截纖細的脖頸。    心理教師安靜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坐起身,拉開了床頭柜的抽屜。那里裝著滿滿一抽屜的藥,安眠的,舒緩神經的,抗抑郁的……藥瓶多已空了大半,足以看出青年的心理障礙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床頭始終擺著溫水,預備服藥用。心理教師望著這些藥,忽然擰開了其中一瓶,旋即伸出手,一顆顆將它們捏成齏粉。    白色的粉末沾了他一手,他的表情比尋常更加淡漠。    半晌后,他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略有些諷刺的笑。    “防著我?”    他試著去碰過青年,根本無法成功??床灰姷淖璧K將兩人隔開來,系統無聲地阻止他們走向那一步。    他自然不會認為這是系統的主意。系統巴不得他們這些NPC能將人永遠留在這里。    唯一的解釋,便是在游戲創立之初,就已經在青年的身上下了禁制。    ——除了那個人自己。    哪怕是承襲了他意志的NPC,也絕不可能碰到他珍藏的寶物。    心理教師的笑容加大了。他的手上涂滿了干燥的白色藥粉,旋即一揮,那些粉末簌簌墜到了地上。與此一同落在地上的,還有旁的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那是從翅膀上抖落的磷粉。    “何必要改變他?——太沒用了?!?/br>    他連這個人病著的樣子也愛著。當青年病著時,便更能毫無阻礙地依靠他、相信他,他是唯一的疏導劑,是青年的精神支柱與良醫。    除了他,青年根本不需要這些藥物。    心理教師觸碰著戀人的臉頰。    “我告訴過你的?!?/br>    他輕聲道。    “如果你是鳶尾,世界都會變為鳶尾花——”    身后的翅膀徹底張開了。在漆黑一片的窗外,無數只蟲卵正在寄生進它們的宿主,肆無忌憚侵蝕著人類的血rou皮囊。世界上充斥著爭吵聲,樓上、樓下,他們張開嘴,任由可怖的情緒統治著他們的心,帶他們做出一些先前根本無法想象的事。    他們高呼、吶喊、輕生。    他們燃燒著熊熊的仇恨。    在這樣的熱鬧里,安靜睡著的青年反而是世間最正常的一個。他的側臉安詳平和,吐出綿長的氣息。    當世界都病了,便不會有人再說一個人病了。    心理教師哼著歌,他逐漸傾下身去,將長長的口器探入到青年的嘴唇里。    他漂亮的、漂亮的小蝴蝶。    無需再擔心因為獨特的美麗而被人側目——    終有一天,這里會遍布蝴蝶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其實應該算是大撲棱蛾子副本的前傳。    冬冬存在心理障礙,被人傷害,所以大撲棱蛾子催發了整個世界的負面情緒,讓所有人都有了同樣的問題。    最后發現自己變成了蝴蝶的冬冬折斷翅膀跑路了。    然后新的冬冬來了副本……    第119章 前塵往事    寇冬好像做了很長的夢。    他站在樓頂徘徊, 從高高的樓上向下看。下面是車水馬龍。金紅色的燈匯聚成河,就從他的腳下流淌過去。    下班的,回家的, 急匆匆奔向下一場飯局的。老太太的手里牽著孫子,女孩依偎在男朋友的胸膛。每個人都有歸處。    他的腳尖停留在最邊緣的地方, 聽到呼呼的風聲。身后是豎起的、高高的避雷針, 天臺上空空蕩蕩,見不到半個人。    只有他能聽到腳步聲。    死神戴著厚重的黑色兜帽, 就站立在他的身后。他被陰郁的目光注視著, 周身浸泡進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疼痛。    “我就想活著?!?/br>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疲乏地說。    “我就想活著……”    死神漠然地望著,并沒有回應他的話。但寇冬心中隱約知道,自己應當是逃不過這一回了。    許久之前, 便有大師告訴他的母親:“這孩子是個早夭的面相,絕對活不過六歲?!?/br>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在那之后,他就能聽見死神跟在他身后的聲音了。再大一點, 他甚至能看見死神的影子。    他永遠綴在他后面,不遠不近的位置。就像是懸在頭上的達克摩斯之劍, 時時刻刻提醒著他, 告訴他:他本來就該去死的。    是有人強行地、不顧一切地,將他從黃泉路上拉了回來。    這份陰影帶來的心理折磨, 甚至比rou體上的更為疼痛。除卻他之外,旁人都看不到這道身影,他也不能在任何人的面前表露出異樣——他表面看上去陽光活潑,實則早就滋生出了巨大的黑洞, 這黑洞將他的對死亡的最后一絲恐懼也吞噬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