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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決眼眶里淌下一滴淚來。 “動手吧?!碧帐厝岬乜粗?。 白決顫抖著雙手,緩緩提起枉清狂,雷聲大作,風急天高,幻網開始呈現破碎的跡象,凋落的碎片亦如他眼中的淚水。 “動手?!?/br> 枉清狂終于沒入了陶漱的心口。 陶漱微笑著,反手抓住了白決的手腕,靈丹潔白的光芒順著兩人相握的手爬到了白決身上,就像長者包容的懷抱。 白決眼淚止不住的淌,他知道,陶漱在用最后的氣力,幫他拔毒。 從今往后,你就靠自己了。他師父說。 他不怕一個人。 他怕那些不愿讓他一個人的人,最終也要舍棄他消失。 幻網徹底破碎了,紫紅色的玻璃罩也隨之化為烏有。天雷已止,撥云見日。因為結界閉合,原本逃竄的修士們停下了腳步,他們歡呼雀躍,贊頌陶漱,贊頌澶溪。 本以為結界破裂,生靈涂炭在所難免,誰知道絕處逢生。 多虧了陶漱封住了結界,才沒有像三百年前那樣一發不可收拾,最終釀成曠日持久的仙妖大戰。 可是薄暮空潭太慘了,妖最早就是在那里開始屠殺,心門可以說滿門沒有幸免。陶漱救了整個仙門,卻沒有救下自己的一個徒弟。 他們回到薄暮空潭,看到的卻是難以置信的一幕。 白決親手從他師父的身體里拔出的劍,站在懸崖邊上。 修士們終于認出來,這個人是白決,傳聞中背叛了仙門、本應該在崖島水獄里的白決。他現在不但背叛了仙門,連自己的親師父都手刃于劍下! 白決看著淺灘下面一排排駭然的臉,以及遍地尸骸,又看了看枉清狂。陶漱倒在他腳下,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容。 為什么,在意的人總是死在他的手上? 這是詛咒嗎? 他仰頭看著散開的云霧,試著尋找答案,光芒刺痛了他的眼,可是他眼眶已經干得流不出一滴淚來。 他不是走過了無罪之門嗎?為什么還是這么痛。 是不是無罪才最痛。 他舉起枉清狂,橫在面前,另一只手握住了鋒利的劍刃,鮮血順著劍刃淌下,枉清狂似乎在嗚咽,可他猛一用力。 這把不可一世的寶劍,就這樣斷在了他的手里,折成了兩截廢鐵。 白決往前一步,從瀑布上跳了下去。 底下的修士下意識集體后退,水席上,仙鶴泣血長唳一聲,張開血紅的翅膀飛下瀑布,在半空中接住了白決,載著他飛向天邊。 * 各大仙門趕過來的時候,薄暮空潭的水席已經干涸,妖尸被處理干凈,靈獸也都安葬,陶漱還躺在地上,他們不知道如何處理,等著慕真過來。 裴瀟看著陶漱的尸首無言,他來晚一步,心道第一人就這樣隕落,誰都不愿意看見。慕真款款來遲,廣陵樂總的女宗主上前扶住她,勸她節哀。 裴謹穿過人群走過來,抓住澶溪宗的一個奉使喝道:“白決呢!” “那叛徒殺師棄道,折劍跳崖……逃了?!?/br> 殺師棄道,折劍跳崖? 這八個字太重了,砸的裴謹身子一晃,險些站不住。 他的目光緩慢地掃過低落的人群,定在了北邙那邊,顧汝蘭身上。 裴謹猛然沖過去揪住顧汝蘭的衣領,給了他結實的一拳:“你滿意了??!” 顧汝蘭沒有還手,失魂落魄地挨了他一揍,偏過頭,口腔里充斥著血腥味。 “謹兒!” “裴小公子,你這是干什么!” 一群人上前拉架,不明白裴謹為什么突然針對顧汝蘭。 “抱歉,謹兒剛剛沖破修煉瓶頸,現在識海不穩?!迸釣t撫住裴謹的背,將源源不斷的靈力傳導過去使他鎮靜。 裴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恨顧汝蘭?,F在所有人都在恨白決,可只有他在恨顧汝蘭、恨北邙、恨丹心樓,如果不是顧汝蘭沖動揭發了靈丹異樣的事,白決怎么會那么快被丹心樓聯合定下裁決,如果沒有匆忙公布妖界陰謀,說不定妖界就不會這么快行動,就還有時間查明真相,白決也不會半夜逃脫,薄暮空潭說不定也不會…… 不,他瘋了吧。這和顧汝蘭又有什么關系。 下令的是丹心樓,執行的是崖島獄師,他父親也迫于壓力沒有阻止。 今晚血案,也許也是妖界早就定好的行動,怎么樣結果都一樣。 他該恨的是……不,他到底在恨什么? 裴謹抱住腦袋,疼痛不已。 有兩種聲音在他腦子里吵架。 現在大家都在說這是白決和妖界串通好的,否則怎么解釋他越獄,怎么解釋薄暮空潭慘案,怎么解釋那么多人親眼看到白決弒師。 “這就是真相?!?/br> “不對!這不是!” 理智告訴裴謹,不要受靈識的意識影響。 可是裴聽遙的聲音在他腦子里響個不停,那該死的靈識本應該泯滅了自我意識才對,可靈識仿佛把意識扎進了他的識海不肯消失:你知道白決是冤枉的!他殺師一定有苦衷!為什么不給他機會?為什么那么快定罪!為什么不保護好他?為什么! 你最該恨的是你自己??! 如果你快一步,如果你阻止了顧汝蘭,白決現在是不是就沒事?如果你勸服了裴瀟,白決也不用服鎖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