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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霜又驚又怒。 容徽的眉頭一直緊皺著,一張面龐蒼白得可怕, 他能感覺到自己胸腔里的那顆本為血rou的心臟正在一點點地產生某種變化。 但他此刻握緊了手里的那把匕首,下頜繃緊。 千疊雪是神劍, 劍刃之中早有劍靈蘊氣而生,所以它造成的傷口一時難以愈合,但這并不妨礙顏霜此刻施展術法。 一抹銀霜, 一抹玄衣。 容徽手里的匕首掉落泥濘塵土, 那把裹纏了細碎霜雪的長劍卻在劍身細微顫動間, 發出清泠錚鳴, 隨著他一同躍入云霄。 暗紅和淡金色的氣流交織碰撞,勾動著天雷道道落下, 暴雨如瀑。 顏霜和容徽的身影在層層流光間, 漸漸不再分明。 正逢他們纏斗之時,桑枝在朦朧間聽見周堯喚她的聲音,“桑枝,你快去, 快……” 周堯全身的關節幾乎已經斷裂,他躺在地上,奮力地喊著桑枝的名字,想讓她清醒一些。 大約是這盛大的雨勢沖刷著她的臉頰,沒入她的脖頸,全身徹骨的涼意令她恍惚間覺得仿佛傷口都沒有那么疼了。 大約是麻木了。 桑枝拼命地想要看清容徽的身影,但她卻到底只能看見天邊那兩簇各不相讓的流光。 她捏緊了自己脖頸間掛著的玉墜,掙扎著站起來,艱難地往彎月崖移動。 當她站在幾近懸空的山崖之巔,那朵冰晶花便已經被她捧在手上。 不知道默念了多少遍息蕊交給她的咒術,桑枝終于看見自己手里的那朵冰晶花似乎被忽然襲來的風牽引著,如蒲公英一般,脫離了她的手掌,漸漸飄向遠方,飄向那幾注顏色各異的光柱,其中星河涌動,萬千星辰的光影在其間便顯得渺小如沙礫一般,續續流動,連接著天與地之間最深最深的地方。 冰晶花被忽來的風牽引著,在層層雨幕間,慢慢地飄向光柱中心,然后碎裂成細碎幽藍的光芒,在剎那間涌入天際,攪弄風云。 也是這一剎那,桑枝眼見著天邊有一抹流光包裹的玄色身影從云端極速下墜,那把散著淡金色光芒的長劍也在一陣錚鳴聲中,直直墜落。 劍氣劃破長空,周遭草木摧折。 他如斷線風箏般的身影在桑枝的眼瞳里只是那么小小的一簇影子,她什么也顧不得,就在他要擦著如同懸空的彎月般的山崖墜入深淵時,桑枝抓住了他的手臂,瞬間便被拖行著跪倒在了山崖的邊緣。 她用盡力氣,攥住他的手腕,也不管此刻她的雙膝早已經被堅硬陡峭的石地磨破。 容徽的唇角殘留著血跡,他那張原本就已經蒼白如紙的面龐在此刻便顯得更加脆弱病態,他脖頸間青筋微顯,身體里兩種相克的力量相互沖撞著,那是一種仿佛被硬生生鑿開胸口,碾碎心臟似的劇烈疼痛,他連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都疼得厲害。 到底沒忍住吐了血,殷紅刺目的血液流淌過他的下頜,沾濕了他玄色外袍里的白色里襟。 “容徽……” 桑枝哭著喊他,“容徽你抓住……” 千疊雪適時落在他的腳下,支撐著他一躍而起,翻身上了彎月崖。 容徽劇烈地咳嗽著,嘴里又吐出鮮血來,他緊緊地攥著桑枝的手腕,那雙眸子卻緊盯著那一抹暗紅光芒包裹著的身影墜落在不遠處,水花四濺,殷紅的鮮血流淌下來,被沖刷成淺淡的紅。 彼時,有人迎著如瀑的雨,撐著一把紙傘緩緩走來。 顏霜在這樣盛大的雨勢里,朦朧間瞥見那個穿著鐵灰色西裝,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她心下一喜,那雙原本灰暗下來的眸子里瞬間又有了異樣的光彩。 “暮云!” 顏霜的聲音在這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顯得有些渺遠。 失蹤許久的養子終于出現,這讓顏霜再一次看到了絲毫的希望。 她指著不遠處山崖上的那個渾身是傷的女孩兒,命令他道:“殺了她!” 男人提著一把劍,傘檐上流淌下來的雨水沖刷著鏤刻著繁復紋飾的劍鞘,他停在顏霜的身前,俯身喚了一聲,“女君?!?/br> “暮云,你快殺了她!” 顏霜無暇顧及他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反而固執地指著桑枝,大聲道。 如今光柱已經在慢慢歸位,若要阻止,就只能殺了啟用咒術,將那朵冰晶花送入光柱間的桑枝。 暮云遙遙一望,蒼茫雨幕里,周遭所有的景色在夜色之間都呈現出一種青黑色,神秘瑰麗的極光不顧風雨,四散傾灑,匯作壯麗的光河。 那個曾經險些死在他手里的凡人少女,此刻正用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盯著他。 暮云早已習慣于聽從顏霜的命令,此刻他手指微松的瞬間,劍鞘便已經落入泥濘,長劍在如此盛大的光影之間泛著冷冽的光澤。 容徽勉強起身,將桑枝護在身后。 他那雙眼睛已經充血,但此刻他握緊劍柄,劍鋒抵在地面,他仍咬牙站了起來。 在暮云還沒有向他走來時,他便已經手執長劍,飛身而來。 寒風冷雨之間,他的衣袖獵獵,好似這夜色便已盡在他身。 鋒利的劍刃劃開金色的氣流,四散開來,暮云堪堪躲避,手里那把紙傘已經脫手,被風吹入崖底。 容徽招招狠厲,不曾留有任何余地。 暮云舊傷未愈,曾經他便不是容徽的對手,而此刻容徽更如瘋子一般,招招致命,于是他很快就敗下陣來,被劍氣震出百米開外,渾身的經脈幾乎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