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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青自顧自地說著。 然后她又看向桑枝,“要不我去把那個老巫婆的老窩給端了吧?” 照青是個急性子,說做就去做。 她花了兩三天的時間做了個局,在網上聯系了人,最終成功得到了那個女人店鋪的地址。 “你說這個老妖婆,業務面兒還挺廣???林市有一個,京都竟然還開了個分店?” 照青原以為要等回林市才能處理這件事兒,但她沒想到的是,那個女魔修竟然還開起了連鎖店。 但店主從來都只有一個人,譬如她上個月在林市,這個月就會出現在京都。 在京都的這幾天,桑枝一直沒有聯系上容徽,這會兒聽照青跟她說著話,她也有點心不在焉的。 她只愣愣地盯著酒店的落地窗外,神思卻飄忽著,忽然想起來林市家里,被她放在床頭的那盆逢生花。 也不知道它開花了沒有。 而此時此刻,容徽推開生了鐵銹,更沾染了不少血跡的鐵門,手里拖著一把長劍,劍鋒隨著他踏上階梯的每一步,都摩擦著石階,濺出點點的火星子。 額前的短發被血痂粘連在傷口上,少年精致漂亮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眉眼間好似攏著冬日清晨的薄霧微寒。 穿著一身鐵灰色西裝的男人就站在客廳里,手里提著一壇酒。 他閉著眼睛,靜靜等待著。 終于,當他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猶如被炸/藥引爆后的轟隆聲,地板碎裂的瓷片劃過他的臉頰,擦出一道血痕。 男人伸手抹了一下,垂眼看見自己手指上沾染的一抹血跡,他反倒彎了彎唇角,終于轉身。 這別墅的客廳之下,由長階連接著的,是一片幽冷的深淵。 他把這位小殿下鎖進底下的深淵里,可還真是費了不少功夫。 “大人,喝酒嗎?” 男人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看著那個站立在不遠處,手里還拖著一把長劍的少年,他一邊走到長桌邊倒酒,一邊問,“不知這把劍,容徽大人用著,可趁手?” 下一秒,那柄劍的劍鋒就已經直指他而來。 氣流劃破的聲音顯得有些刺耳,男人從容避開,轉眼便見那長劍已經深深地嵌在了墻壁之間,墻上裂痕滿布,抖落灰塵。 “這把劍可是當年仙門劍宗最負盛名的某位宗主的遺物,如今在大人你的手里,竟也劍氣錚鳴,可見,這劍靈也是認了大人你這位新主?!?/br> 男人的聲音稍顯低沉,帶著些磁性,他端起一杯酒,看向容徽時,說話仍不緊不慢,“暮云恭喜大人,得此寶物?!?/br> 容徽卻站在那兒,只定定地看著他,神情冷漠疏淡,好似深潭死水般。 “你辛苦做局騙我來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容徽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跡,嗓音冷淡,聽不出絲毫起伏。 “只是想送大人這柄寶劍罷了?!?/br> 暮云喝了一口酒,答得很隨意。 容徽嗤笑一聲,那張冷白的面龐此刻沾了血跡,卻憑空多出幾分妖冶之色,他一笑,眉目便更加生動,“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br> 容徽伸手,那把原本還深深嵌在墻壁上的長劍便已經落入了他的手里。 暮云知道眼前的少年修為或已到深不可測之境,他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他此刻卻也沒有絲毫的慌亂,反是攥著那只玉色的酒杯,道:“大人如果繼續在此逗留,恐怕你那位小女朋友的性命,就難保了……” 在容徽神情微滯的時候,暮云一揮手,一道光幕便已經憑空出現。 畫面里是桑枝閉著眼睛,好似沉睡的面龐。 她似乎身在一個貼滿鏡子的房間里,其間墜著的各色寶石和水晶在燈光的作用下,折射出光怪陸離的影。 容徽看清她身上的繩索,他瞳孔微縮。 “花園路平巷32號?!蹦涸普f出地址。 也是此刻,他眼見著方才還站在那兒的少年轉眼間就已經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消散不見。 暮云微勾唇角,卻又忽然擰起眉頭,他根本來不及閃躲,就有一道氣流破開窗,在清脆的玻璃破碎聲中,擊中他的后背。 暮云毫無預兆地吐了一口血,整個人失去支撐,倒在地上。 這是極狠的死招。 暮云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被那道氣流生生絞碎,痛得他緊緊地攥住拳頭,指節泛白。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在這樣偌大寂靜的客廳里,顯得尤為清晰。 “吃了吧?!?/br> 當那人走近,暮云抬眼時,就看見女人素白的手掌中有一顆朱紅的藥丸。 “謝過夫人?!?/br> 暮云伸手接過來,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 “秋昀的那把劍,要拔/出來可不容易?!迸瞬戎吒?,走到那已經碎裂得不成樣子的床前,看著那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子,嗓音里似乎隱含幾分愉悅,“千百年了,秋昀的劍終于有機會重見天日?!?/br> “夫人,您為什么……一定要將秋昀大人的劍,贈給他?” 暮云原本知道自己不該問,但當此刻,當他迎著破碎的窗外透進來的刺眼光線,看向那個身為他的養母,卻從來不曾準許他叫她一聲“母親”的女人,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這凡世里住著的妖魔太多,想要他命的人也太多了,那把劍送他傍身,是再好不過?!迸吮е约旱碾p臂,站在那兒,竟破天荒地沒有治暮云的罪,反而還答了他。